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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余宛宛 「還順利。就那胖丁不爭氣,我在前頭唸書,他在後頭找周公,睡到打呼聲比我的說話聲還大……」 金佑寧笑說了一些趣事,南宮嘯天微笑地聆聽著。 金映兒離開之後,金佑寧慟哭數夜,認為都是自己的好賭讓女兒走到了這一步。之後,金佑寧大病一場,痊癒後便收斂了所有賭徒習氣,開始安分地在南宮嘯天撥給他的院落裡種花植草,閒暇時並教導著府內的僕役們讀書認字。 因為金佑寧教書態度認真,府內人對他的態度亦漸漸地恭敬起來。前陣子南宮嘯天替金佑寧在府內設了個學堂,孩子們每每喚著金佑寧「老太爺師傅」。 金佑寧一聽,總會笑逐顏開地給他們糖吃。 「不知映兒如今人在何方?我昨晚又夢見她了。」金佑寧忽然說道,眼眶微紅著。 其他人不敢在南宮嘯天面前提起金映兒,可金佑寧不同,他們有著一樣的切身之痛,也同樣地想念著她。 「應當是躲在某處療養吧。只是,她除非是躲到皇宮內院,否則怎會一點音訊都沒有?」南宮嘯天對這事甚為不解。 金映兒、石影、莫浪平,三人的畫像如今皆張貼於全國各地,賞金千兩。不料,撕榜想領賞的人卻全是騙子。 「聽說那莫浪平之前經常出入宮中,也許把她也帶了進去。皇宮裡何種奇珍異寶不可得,想救她不過是件易如反掌之事吧。」金佑寧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畢竟,她一向是福大命大。」南宮嘯天擠出一抹笑,淡淡說道。 金佑寧與南宮嘯天這半年來,總是反反覆覆地說著這些話,說得他們都以為映兒如今身體已經痊癒,只是還不克回府罷了。 只是兩人都不願說破,她若是身子痊癒了,早該捎來訊息給他們了。 「老爺、老太爺。」洪管事手拿一疊拜帖,站在門口喚道。 「進來。」 洪管事站到南宮嘯天身邊,簡單說了一會兒城內各家糧行營收帳本情況,並將這一日收到的拜帖說予南宮嘯天聽。 南宮嘯天手翻帳本,專心聆聽著。 金映兒離開後,他把原先糧行制度又改了一改,除去一般薪酬之外,糧行營收得利若有十分,店內主事者一分,夥計們則可均分兩分。 此法一出,如今各家鋪子無不全都絞盡腦汁掙錢做事,他只需要掌握各家狀況,集各家之優點,適時去除弊病,操心之事自然隨之變少。 他現下是真的有時間陪著金佑寧口中那個不愛安分,貪好四處行走嘗鮮的丫頭雲遊四海了,可她卻遲遲不再出現…… 「今日另有封朱太守送來的拜帖。」洪管事說道。 「朱太守?」南宮嘯天一聽這名字,訝異地坐直身子。 朱太守當日替映兒洗刷冤枉,他確實是欠了人家一份人情。 只不過,他一來因為失妻之痛,無心寒暄,只差人送上百兩金捐輸官糧,好讓朱太守為縣內窮苦人家做打算。 二來,皇上前陣子昭告天下,尋訪民情的朱太守身份其實是先皇流落民間的庶出么子,加封為褚王,城邑則在南宮府一日車程之外。他不想錦上添花,自然也就未親自登門拜訪。 「朱太守以褚王名義邀請老爺到府上參加流觴大會。」洪管事說道。 「查明原因了嗎?」南宮嘯天問道,知道洪管事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拜帖,總會先查清楚原委。 「外傳是要替褚王之女找夫婿。」洪管事說道。 「那替我婉拒。」 「可這拜帖是由褚王府內總管親自送來,說是請您務必光臨。」洪管事連忙說道。 「你要不要去看看呢?」金佑寧插話說道。「映兒不是說她要等你娶親後才回來嗎?」 「若她能康復回到我身邊,又怎麼會希望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呢?那不過是假借之詞罷了。」南宮嘯天只是搖頭。 「你若明白她心意,便知道她不過是希望你能有個真正的家人。」 「我有家人了。」南宮嘯天對著金佑寧說道。 金佑寧看著他,瘦臉因為強忍淚意而脹得通紅。他拍拍女婿的肩,深吸了幾次氣,才有法子說道:「衝著你這番心意,我便要規勸你還是去走一趟。興許可以從褚王口中探到一些皇宮內的消息,看看那莫浪平是否真的帶映兒到那裡療傷了。若沒有,我們……」金佑寧掄起袖子拭著淚。「我們也該認命死心了,畢竟生死有命……」 金佑寧的這番話,讓南宮嘯天垂眸而下,一逕瞪著自己青筋畢露的手背。 他明白自己不該再逃避下去了。 三個月過去,除非她已經不在人間了,否則怎麼會捨得不與他聯絡呢?而她在天之靈若看見他這般為她牽掛,也沒法子快活吧,他終究不想她連死後都還要因為他的眼淚而受苦啊…… 南宮嘯天緊閉上眼,拳頭緊到幾乎要碎筋斷骨,偏偏還是強壓不住椎心之痛。 倘若……倘若……她已經離開人世,又怎麼忍心連一場夢都不托給他呢? 南宮嘯天嚥下喉頭的酸苦,緩緩揚眸看向洪管事。 「回覆王爺,我會出席宴會。」 ★★★ 流觴源於暮春時分,眾人帶著美酒坐餚至水邊祈福壽、驅辟邪、除疾病之習俗。演變至後世,遂成富貴之家擇一春日於曲流邊,讓酒杯順流而下,酒杯停至誰面前,那人便得飲酒賦詩的風雅活動。 話說皇上賜下的褚王府雕樑畫棟,便連庭園裡都有不輸皇宮的流觴白玉池,以供這一年一度樂事,富貴可見一斑。 只是,南宮嘯天原本也不是尋常人物,見了這等氣派,也不以為意,一派自在地在王府管事引導下,拜見了如今已貴為褚王爺的朱太守。 「南宮拜見王爺。」南宮嘯天雙手為揖,態度雖恭敬卻不損他眉目自信。 「快快免禮,我才是要多謝你捐輸了那百兩金,為縣裡百姓做了不少事。」朱太守出言說道。 「生意之事本是南宮本業,不足多提。業外之事,才是要請王爺不吝給予指教。」南宮嘯天直截了當地說道。 「是嗎?比如說?」 「敢問王爺可聽過『鬼醫』莫浪平?」南宮嘯天黑玉眼眸炯炯迎上褚王爺。 「自然聽過。」褚王爺拈著鬍鬚,方臉不動聲色地看著他。「當今太子出生時有心疾,便是鬼醫給治好的。」 「斗膽請問王爺,那鬼醫如今可還在皇宮之內?」 「皇宮之事豈能透露。」褚王爺神色一沈,不悅地說道。 「請王爺恕罪,南宮無禮實是因為妻子三個月前曾經跟隨鬼醫醫病,至今仍然下落不明。」南宮嘯天淡然說道,心裡卻失望地歎了口氣。 「妻子?你與金映兒雖有夫妻之實,但她身份低賤,最多也是當個小妾吧。」 「即便旁人視她為小妾,她總是我心裡唯一正宮夫人。」南宮嘯天玉容凜然地說道。 「你明知本王召開流觴大會目的是為女招親,你說這話是針對本王嗎?」褚王爺雖未動怒,大掌卻故意重重地一拍桌子。「你若無意,又何必來這一趟?」 「南宮並非針對王爺千金,王爺千金必然知書達禮,必能配得比南宮更出色人選。我走這一遭,為的只是來向王爺致意,多謝王爺邀請。」南宮嘯天起身再度一作揖,語氣卻是不卑不亢。 褚王爺望著這南宮嘯天俊雅臉孔的失落,眼裡閃過一絲讚許,不免又試探道:「你又何必苦戀一枝花,不過是個鄉野女子。」 「對我而言,她千金不換。」 「什麼樣的女子會讓人千金不換?」 「一個把心給帶走的女子。」南宮嘯天苦笑地說道,玉容黯然了幾分。 「哈哈哈……」 此時,前方忽傳來一陣大笑聲。 「既然你愛妻心意如此堅決,我也不便說些什麼。我聽這笑鬧聲,應當是流觴已然開始。你既然都來了,便去走走吧!」褚王爺眼裡帶著幾分興味地說道。 「謝王爺。」南宮嘯天一頷首,轉身走向前方彎曲水渠,卻沒興致擠入人群,只在人群稀少處觀望著。 皇家氣派果然不同,他倒是頭一回見到如此玉潔的流觴水道,裡頭甚至還有幾尾鮮麗小魚游動著。 若是映兒見了,也會喜歡吧。 「哈哈哈……」 「郡主又胡鬧了……」 前方流杯亭邊的嬉鬧聲,引得南宮嘯天不由得眺去一眼,不明白這吟詩作對的文雅流觴活動,幾時變得如此吵鬧不休了。 「羽觴杯流到郡主面前了,郡主吟詩作對!」幾名女子嬌聲呼喊著。 「吟詩作對我不懂,我罰自己撈條魚當成處罰!」 南宮嘯天在聽見那個清脆聲音時,玉面霎時一怔。 他大步越過人群,許多王公貴族被他推擠開來,抬頭欲瞪人。 可他們一見到南宮嘯天瀟灑容貌,卻一時都忘了要說什麼,只是眼睜睜地瞧著這玉人兒快走向流杯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