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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果麗 激烈的交纏過後,兩人都因為耗費了過多體力而感到疲憊。 纖細的女子光裸著背脊趴在柔軟的床鋪中,呼吸由急遽轉為深長,漸漸地平穩規律,教人以為她已沉沉睡去。 男人早早恢復了平穩的氣息,長指在女人佈滿鮮艷色彩的背脊上遊走,雖然好奇她身上為何有那麼多刺青,但問題始終沒有問出口,因為,這只是一時的激情,不是嗎? 好半晌,當他以為女人已經深沉地進入夢鄉,他傾身在她的裸肩上留下輕輕的一吻,接著收回流連細緻觸感的長指,起身穿起長褲。 該是離開的時候了,雖然她意外地甜美可口,令他有股想繼續留下來的衝動,但那不是他的風格,他從不留戀任何女人。 「把你的手機給我。」 原以為早該熟睡的人兒突然發出聲響,教他很是意外,不自覺地停下穿衣的動作。 那聲音淡淡的,沒有多餘的情緒在裡頭,就如同她給人的感覺,冷漠且酷勁十足,卻美麗異常,教人想靠近卻又怕受傷害。 他望著她,心想她是否不如表面灑脫,想要跟他繼續更深層的感情糾葛? 男人勾起好看的唇角,毫不猶豫地拿出手機給了她。 想知道她外表的冷酷模樣是不是裝模作樣,試一試便知道了。 女人翻身坐起,一手裹著被單不讓春光外洩,因為現在不是刺激雙方的好時刻。 她拿過手機,第一件事便是把自己的手機號碼輸入,這個動作完全地落入男人的眼底。 他立在床邊,表情不變,但心底的溫度已漸冷。 還以為她很特別呢!原來,跟其他女人還是沒兩樣。剛才,他還真有點為她衝動了……她在做什麼?! 她突然為自己拍了一張照,接著緩緩移動身體來到他身側說:「把臉靠過來一些,我們合拍一張。」 他完全無異議地主動將臉靠過去貼上她的,一同拍了張親密照。但照片跟電話號碼並不能代表什麼,給了他,也要他有心想要才是,不過目前看來他是沒有的,呵! 拍完親密照,她將電話遞出,作勢還給他,臉上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 大手自然地接過電話,但電話的另一端卻沒馬上鬆手,她使勁扣著。 他挑眉看著她,好奇她這舉動的用意。 出乎意料地,她笑了。 綻放著笑意的她,好美。 「把相片拿去給你那些朋友們看吧!還有,拿到支票記得我要分一半,一毛都不能少。」語畢,她輕柔地在男人的臉頰上留下一吻。 她……他怔愣得無法立即言語,俊逸的臉龐瞬間呈現傻愣呆滯的模樣,他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如此失態過,但她辦到了。 待他回復正常思考能力後,第一時間便是捕捉她的眼神。 她的笑沒有溫度,那才是她內心真正的情緒,是嗎? 「你聽見了?」他知道那些朋友偶爾會玩玩獵艷遊戲,但他從未參與過。 與她,並不是被朋友們說動的,而是純粹被她那反骨的神韻所吸引。 她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又恢復淡然冷漠的模樣。「酒保剛好是我朋友。」打她一進門走向吧檯就得到彼得的警告,要她離那群男人遠一點。 「你我都是雙贏,輸家才吃虧。」她吐著氣,望著他那深邃又爍亮的眼眸,手指忍不住抬起輕刮了下他好看的薄唇。 她口中的輸家,自然是指那些下了賭注而要付出代價的男人們。想拿她做賭注,她沒理由不奉陪,自然是要他們付出代價,她沒打算便宜任何人。 男人聞言,愉悅地笑開懷。「是呀,我們雙贏,那些傢伙也該得到教訓了!」他們贏得一場美妙的纏綿機會,還有支票,而那些人什麼也得不到,輸得徹底。 他拉著她剛才刮著他唇瓣的手,在唇邊吻了吻,以低沉性感的嗓音誘惑著她說:「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我還不急著走,你呢?」 第1章(1) 「天王教主Ni繼上周在街頭親密擁抱法國甜心微妮後,兩人的戀情正式浮上檯面。據最新一期的《都市郵報》披露,甜心微妮在昨日情人節手上戴著一隻閃亮鑽戒,在記者的追問之下,似是默認了送鑽戒的主人正是Ni,兩人是否好事已近?一直花邊不斷的天王教主,這一回是否真被『套牢』?甜心微妮真是他的真命天女?記者……」 「可以請你自己安靜地看,別把內容跟著念出來嗎?」一抹清冷的聲音輕輕飄出,打斷了婦人一直不斷將文章內容念出的聲音。 婦人不滿突然遭人打斷「樂趣」,惡狠狠地向隔壁座看去,卻在看清對方面貌的瞬間,原本高漲的氣焰全然消失,僅剩的只有不自然的歉意。 「不好意思。」婦人小聲地道著歉,眼神飄忽著,左看、右看,就是不敢正視眼前酷勁十足的女人。 天啊!好可怕的女人,除了白皙的臉龐以外,露在衣服外的肌膚上沒有一處是光潔的,全教各式各樣的刺青給佔滿了。還有,她看人的目光好冷酷,讓人有一種被凍傷的錯覺,不論怎麼看都不是善男信女的模樣,她不會是遇上什麼可怕的人物吧? 「好了、好了,別再弄了,我趕時間呢!」一思及自己不知是否惹上可怕人物,婦人開始坐立不安,扔下手裡只看了一半的報導,也管不了她正在吹整的髮型只做了一半,便粗魯地揮著手拍開身後設計師的手,趕忙起身離開美發沙龍。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天! 擾人的聲音消失了,陸露闔上眼繼續休息,但心情再也無法回復平靜。 甜心微妮?天命真女?呿! 思緒不間斷地在他的身上縈繞,閉著眼,他的身影更加清晰地浮現在她腦海中,但她拒絕他影像的佔有,於是睜開了眼眸,但眸底的冷光更是強烈了,如同她的心境一般。 她身上散發出的強烈冷空氣,連身後的設計師都感受到了,繼續安靜地為她整理頭髮,祈禱有奇跡能為室內幾近凝結的空氣帶些溫度進來。 很快地,陸露的手機響起,溫暖來了。 「是親愛的露露小姐嗎?」 因為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陸露難得地露出笑容。 「是的,我親愛的可人小姐。」笑仍持續維持在她的臉上,會這麼甜膩喊著她名字的人,只有好友可人了。 「呵,我的露露小姐近來過得可安好?」電話那頭的甄可人笑得開心,因為陸露的聲音聽來顯得愉悅,如同她一般。 「安好,沒特別變化。」簡單的一句話,便已教甄可人清楚瞭解她的生活近況。 她的生活很簡單,一個人住,單純規律的工作,結束後便是上館子吃飯,或是上酒吧喝杯小酒,每天幾乎都是這麼過活,除了那人偶爾來找以外。 當然,這一些生活習慣少數好友們都瞭解,甄可人便是那少數之一,她自然明白她的一切生活習慣,就因為太瞭解了,所以才打了這通電話給她。 「你多少年沒離開倫敦了?」話問了出口,甄可人心底也開始計算著,沒錯的話該是四年了。 「四年。」毫不遲疑的回答。 賓果! 「想離開了嗎?」甄可人斂起嘴上的笑容,但音調仍是上揚,沒讓電話另一頭的陸露聽出她心底的擔憂。 都過了這麼久了,她也該走出來了吧? 電話的那一頭瞬間沉默了,甄可人明白這表示陸露正在思考,自是沒再出口追問,只是跟著安靜,然後等待。 陸露很快地轉動思緒,沒教甄可人等太久。 「你在哪裡?」她似乎明白好友在想些什麼了,而這些問題她也早該面對了才是,她所需要的旁人的助力,適時推她一把的人出現了是嗎? 「台灣,你我的另一個故鄉,我開了家刺青店,目前正缺師傅。」都做得這麼明顯了,甄可人不相信陸露會看不出她的用意。 兩人打從迷上刺青藝術的同時便成了好友,彼此一路是如何苦媳熬成婆的,她們都很清楚明白,如今她們全成了最頂尖的刺青藝術家,各自擁有高成就及知名度,陸露更是擁有多家刺青店的大老闆,哪需要屈就於她呢?但她仍是希望陸露能來,至少那能教她放心一些。 「等我。」言簡意賅。 有些事情早該做整理了,只是她自以為不去想便沒事了,但終究仍是得面對現實的,所以……她決定去面對、去整理。 與甄可人通完電話,陸露也走出美發沙龍,但在此時,電話又再度響起。本以為是甄可人又打來,但一接起電話,聽見的卻是那暌違六個月的聲音。 「你在哪?」率真的聲音問著。 「你在哪?」陸露沒給答案,選擇反問。 「我還在法國,明天回英國。」 「你知道哪裡能找到我。」她回答了。 「那好,我去找你。」 四年前,陸露遇上了教她離不開等待腳步的男人,那男人依言給了她一張自輸家手中贏得的支票,從此兩人之間開始有著剪不斷的牽纏。無關男女間情愛,只有偶爾想起這人時便出現,然後便是一回又回的激情廝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