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瑩楓 > 前度男朋友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9頁 瑩楓 她不管他因何生氣,可是她此刻最不想見的人是他,看到他,心底深處升起了劇痛,宛如嘲笑她三年來的愚不可及。 明明已經決定放下對他的情感,但她還是難以按捺思念,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都勾起她拚命要忘記的片段,就連剛才做風鈴之際,眼前仍是一再掠過他帶笑的臉龐,關懷備至地要她好好休息,不要花太多時間在陶塑上……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也討厭他一再撩撥她的心。 聞言,余澤有種被甩了一巴掌的感覺。她說的沒錯,她是沒有向他報告的責任,但他擔心她被欺騙,語氣才會如此不善。 只是他來找她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跟她吵架,而是想告訴她羅曉程的真面目。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怒氣,輕聲道:「Tansy,姓羅的根本不適合你。」他這麼做是為了她好,他不希望她愛上不適合她的人,更不希望她難過落淚,她值得更好的人! 「是嗎?」她輕聲反問。 「沒錯,羅曉程有很好的家世,也是個優秀的醫生,可是他在大學時代過得很荒唐,他跟許多女人糾纏不清,甚至同一個時間跟數名女人交往——」 「所以呢?」她打斷他的話。 余澤愣了下,「什麼所以呢?像他這樣的男人,很容易見異思遷,他一定是那種會玩弄女人的男人,絕不會對你認真!」 「我有選擇朋友的權利,不需要你說三道四。」杜凝別開臉,不去看他佈滿憂心的俊顏。 他的關心並非她想要的那種關心,只是一種習慣,一種哥哥在乎妹妹的關愛,而這樣的習慣,她再也承受不起。 他對她的好,讓她難以放手,儘管明知這無關情愛,但她偏偏無法掙脫。既然他已找到專屬的幸福,就不要再對她有任何關注,讓她安安靜靜地離開,這樣也不行嗎? 究竟還要逼迫她到什麼地步,他才願罷手? 「Tansy!」余澤無奈地叫著她的名字,深吸口氣後道:「我是認真的,我無意干涉你交朋友,但是你不該跟一個認識沒多久的男人獨處,這樣很危險,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知道,我明白,但那又如何?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了,不用你管。」她已經累了,受夠了他這個前男友的關心。「我要跟什麼男人交往,你有資格管嗎?」 「他不適合你!我是為了你好,我不想你將來傷心難過。」他終於忍受不住地上前抓住她兩肩,想讓她清醒過來。 杜凝用力掙開他的手。「你不需要為我好!我懂得為自己打算,你這算是什麼意思?你已經要訂婚了,為什麼還要對我關懷備至?」 「那是因為——」余澤下意識想告訴她自己的心意,理智忽然間冒出來,就算說出來又如何?讓她覺得他是個三心二意的男人? 「你想說一切都是習慣對吧?」她打斷他的話,「習慣是可以改變的。」 「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他的語氣中摻雜了絕望。 「你別再管我要和誰在一起好不好?我將來孤獨終老也好,結婚生子也好,結局是幸福快樂,抑或傷痕纍纍,都與你無關。你知不知道你的關心令我沒辦法呼吸?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還得跟你們有說有笑,三年了,你還想我怎樣?你不過是看在我父母的份上才和我交往,有必要做戲做得那麼徹底嗎?」為了徹底斬斷他們之間的關係,杜凝將積壓在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 余澤愣住了。 她說什麼?喜歡的人與別人在一起、有說有笑?她指的是他嗎?怎麼會這樣?她不是說他只是哥哥嗎? 如果她心中有他的話,他們為什麼會分手? 「我真的沒辦法再繼續下去……」她低聲嗚咽,眼淚滑落臉頰,「請你放過我好不好?」 這樣還不夠,杜凝心知肚明只要他們在同一塊土地上,要徹底斷絕關係是不可能的。 余澤望著她小臉低垂的姿態,瘦小的身軀看起來是那般的荏弱,胸口在升起了保護欲的同時,也揚起劇烈的疼痛,而這椎心的痛也讓他清醒過來。 就算知道她一直愛著他,如今他也沒資格要求與她重新開始,即使再不願,他身邊已有Michelle了。 對了!為什麼杜凝會知道他當年的醉話?難道—— 倘若他猜測的是真的,那麼……他們兩人可是徹頭徹尾被設計了! 余澤抬手欲撫上她的臉龐,想請她給他一點時間弄清楚情況,然而手懸在半空數秒,最終還是放下來。現在他無論做什麼,對她都是一種傷害,因此他只好按捺。 他緩緩地越過她身邊,離開了工作室。 杜凝聽著關門聲,相信他們倆的生命從此不再有對方的位置。 ### 修長的手指微微顫動,深邃的黑眸慢慢地被怒意佔據,大掌驀地緊握成拳,手裡的照片立時皺成一團。 這是三天前離開杜凝的工作室後,他委託徵信社調查的事。 雖然對方未能確定他的臆測,不過至少告訴他Michelle根本沒有懷孕,她到澳門出差時,幾乎每一晚都出席大大小小的宴會,並且多次喝得爛醉如泥,如果真的懷孕了,還會如此胡來嗎? 甚至在回來後,她仍不時跟同事到酒吧買醉,他手中緊握的便是她跟別人喝酒的照片。 所以說她懷孕根本是個幌子,目的是不要跟他分手。 可惡! 手機震動聲響在安靜的空間突兀地響起,也讓余澤回過神來,他拿起手機,黑眸閃過一絲失落。 不是杜凝。 儘管知道她不會打電話給他,可他就是沒辦法不去期待她會找他。 「Timothy,什麼事?」至少他跟她哥哥還是好朋友,要從別人口中得知她的情況應該不是那麼困難吧。 「你知道Tansy發生什麼事嗎?」Timothy劈頭就問。 余澤心裡浮現一股不安。「怎麼這樣問?」 「她忽然辭去醫院的工作,也賣掉房子,只跟我們交代一句要去外地走走之後便不見蹤影,打電話給她也沒接。」 「什麼?連伯父伯母也不知道嗎?」 為什麼她要離開?為什麼不多等他一段時間,他要搞清楚當初他們分手是怎麼回事,她卻已經離開了。 她怎麼捨得放棄事業? 他對她的關心,真的沉重到讓她寧願割捨一切也要離去? 聽見他的口氣,Timothy知道他也是現在才知道杜凝失蹤。「她沒有交代要去哪,才過了幾天,我的擔心可能是小題大作,只是她從不是會讓人擔心的人。不好意思,明知你公私兩忙,我還拿Tansy的事來煩你。」 「沒關係,我也沒能幫上什麼。」余澤滿心滿腦都是杜凝,想起那晚她每一句話,心臟猛烈地抽搐。 難道她在那個時候已經決定了嗎?從此不讓他有再見到她的機會,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傾聽他的心情了嗎? 他再也沒有機會送她艾菊嗎? 再也沒機會品嚐她為他做的料理嗎? 從此以後,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都不會出現嗎? 三年的時間她都可以撐下去,為什麼偏偏不多等幾天? 「要是Tansy有跟你聯絡的話,記得……」 不會了,她不可能再跟他說一句話了…… 余澤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答,只是機械式地結束電話。 全都是因為他,是他自以為是,要是當日他有勇氣向杜凝求證,儘管可能會受傷害,但至少能從她口中知道她是否真的不愛他,那麼他們便不需浪費三年的時間,各自懷抱傷心失落,以笨拙的方式去關心對方,卻也因為對方的關心而備感受傷。 怎麼他就是膽怯得不願意踏出求證的第一步? 害怕從她口中聽見只是視他為哥哥的話,怕她為了日後不讓彼此尷尬而逐漸疏遠……太多的害怕,令他不敢問,裝作不知道,以為只要時日過去,他們就會回到往日的親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他真的可以假裝從沒聽過她說的話。可是在他迴避她的同時,她也做著同樣的事,他們之間那道裂痕越來越大,為了不失去她,他只能退回那道界線後,唯有這樣,他才能在她面前保持平靜。 整整三年,他飽受相思之苦,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卻在得知Michelle懷孕後消失,直到杜凝衝口而出他當年的賭氣話時,他不由得想,該不會連三年前他聽見的內容,都是有人故意誤導他的吧? 這樣的念頭甫興起,他便迫不及待的找徵信社調查,只是尚未能確定,杜凝卻消失了。 對她的思念是前所未有的,他幾乎想直接去找她,告訴她,他這三年來沒有一天是不愛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