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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艾佟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我的貪心,我也不想成為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可是早在育幼院的時候,我就好喜歡你的石頭哥哥了,我沒辦法阻止自己不擇手段得到他,即使我能夠擁有他,全是因為你們當初的約定,而我在他心裡永遠只是你的影子,我也認了。

  你會原諒我對不對?因為你總是那麼善良,而我,就是利用你的善良偷得你的幸福……我幸福嗎?我不知道,如果我是幸福的,那份幸福實在是很寒酸。所以,就請你原諒我吧。

  過去的點點滴滴一幕幕掠過眼前,為何她不愛提起育幼院的事、為何說奶奶很想見他掛在嘴邊的小平安,她總是找借口避免跟他回家、為何他們之間不再有過去那種「忘年之交」的感覺、為何她非要他在「約定」和「她」之間做出選擇……是他太糊塗了,種種跡象早就對他發出警告,可是因為那個信物,他漠視存在他們之間的距離感。

  「你還好嗎?」雖然問一個大男人這種問題很彆扭,可是凌華娟真的很擔心他,他看起來臉色很蒼白。

  「可以請你再幫我找找看,她有沒有在什麼東西上面透露小平安的線索?」

  「得知我妹妹犯下錯誤,我也一直嘗試到處尋找小平安的線索,可是翻遍我妹妹所有的東西,什麼訊息都沒有。我有一種感覺,她刻意抹去小平安這號人物,以便逃避內心的罪惡感。」

  沒錯,這是正常反應,否則哪天他突然去她家拜訪,教他發現了,她的謊言不就拆穿了嗎?

  「你剛剛說,我妹妹手上持有你給小平安的信物,是嗎?」

  他點了點頭。「當初,就是因為她認出我戴在脖子上的信物,後來又帶著信物來找我,我們兩個才相認。可是差不多過了一年,我發現她不再戴項鏈了,因為那陣子她皮膚過敏,我想不戴項鏈是很正常的事,直到有一天,她又開始戴項鏈,可是各種項鏈都戴了,就是唯獨不戴那條項鏈,我就忍不住問她,她說項鏈弄不見了,我們就因為這件事鬧了不愉快。」

  略一思忖,凌華娟提出自己的想法。「她可以拿到你給小平安的信物,這就表示她跟小平安一直保持往來。」

  「現在想找出當初她跟哪些人有往來,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當初,他並沒有花心思去認識她的朋友,一直都是她繞著他打轉。

  「我代替我妹妹向你說聲對不起,雖然錯誤已經造成,很難補救了,可是我會試著向她的大學同學打聽小平安的事,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我想,就算你找到小平安,你也沒辦法做什麼。」

  沒錯,他是一個已婚的男人,即使找到小平安,他也不可能遵守當初的承諾。

  此時,他們完全沒留意到隔著一道鏤空木雕牆,有個人一直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

  姚以樂聽不見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是那位女子的面孔已經將她從雲端打進黑不見底的深淵,真的被好友猜中了嗎?凌華月跟老公吵架,決定回到齊孟石的身邊?果真如此,她該怎麼辦?

  姚以樂不知道自己如何離開飯店,總之,走著想著,不知不覺中,她竟然來到果果——彭凱玲的「果子複合式麵包坊」。

  彭凱玲一看到好友,便劈哩啪啦的開罵,「你這個女人總算出現了,重色輕友也應該有個限度,有了老公,就把朋友丟到九霄雲外,這像話嗎?現在這家店沒有你的股份,你就放著不管了嗎?我都不知道你這麼現實,分得這麼清楚!」

  「果果……」

  她很想叫好友暫停一下,讓她喘一口氣,可是剛剛開口,整個人就軟趴趴的往前面一倒,還好果果反應機靈,伸手一接,同時開口大喊——

  「張均遙!」

  咻一聲,一道高壯的身影從廚房衝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況,立刻反應過來,伸手抱起老婆懷裡的姚以樂,然後在老婆的指揮下,轉身繞到後面的樓梯,來到二樓的住家,將姚以樂放在沙發上。

  彭凱玲在沙發旁邊蹲下來,擔心的看著好友,同時輕聲詢問一旁男人的意見。「老公,要不要送以樂去醫院?」

  姚以樂伸手抓住好友。「我沒事,只是很累很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沒事嗎?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我真的沒事,只是需要一杯溫開水。」

  張均遙聞言立刻跑進廚房倒來一杯溫開水,彭凱玲趕緊扶好友坐起身。

  她接過溫開水,咕嚕咕嚕兩三下就見底了,才知道自己有多渴。

  「還要再來一杯嗎?」

  「不用了。」

  彭凱玲輕輕推了一下張均遙。「你去忙吧,我在這裡陪她就好了。」

  「肚子餓了,再打電話到樓下,我會幫你們準備吃的送上來。」他親暱的在老婆唇上親了一下,轉身離開。

  「大胖,謝謝你。」姚以樂連忙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他舉起右手揮了揮,表示不客氣,便走下樓去。

  「每次看到你和大胖總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以前的你沉默膽怯,而大胖聒噪粗魯,可是現在,你比麻雀還吵鬧,遇到事情總是衝到前頭,大胖變得沉穩內斂,總是溫柔的守護在你後面。你們兩個真的是互補,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真的好羨慕,雖然一路走來很辛苦,但是兩人攜手互相扶持,在困苦之中看見守護對方的真心。

  「你不要轉移注意力,發生什麼事?」

  「我不是轉移注意力,而是突然有感而發,人生的變化實在難以預料。」見好友的眼神越來越犀利,不容她閃躲,她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將整件事情從頭道來,說她偷聽到齊孟石跟某人訂下約會,雖然不願意干涉他的私事,可是抗拒不了好奇心,忍不住跟去華園飯店探個究竟,結果撞見了舊情人相見的情形。

  「你說什麼?」彭凱玲激動的跳起來。「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惡的女人?她的良心被狗叼走了嗎?既然劈腿嫁給別人,成全你們兩個了,她就好人做到底,幹麼又回過頭搶人?」

  「大概是嫁人之後才發現,原來那個比較好吧。」

  「狗屎,她嫉妒你,不希望你開心。我早就警告你要小心她,不要跟她往來,在育幼院的時候,成天躲在背後偷窺你的一舉一動,像只膽小的小白兔,可是父親來接她的時候,立刻變成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個人怎麼可以變化這麼大?她根本就是一個擅於見風轉舵的心機鬼。」

  想起自己曾經稱凌華月為小白兔,她不由得自嘲的一笑。

  「不行,我再也沒辦法容忍她了,我一定要狠狠修理她一頓!」

  彭凱玲隨即轉身準備衝向樓梯,姚以樂趕緊伸手抓住她。「你冷靜一下,她只是跑來找齊孟石,又沒有說要搶走他。」

  「難道等她動手搶人再採取行動嗎?」

  「也許,她只是有事請齊盂石幫忙。」

  「結了婚的女人去找前任男朋友,你認為她的動機有可能單純嗎?」

  「不單純,我又能怎麼樣?」

  「你不要再退讓了,直接找那個女人攤牌!」

  「不是我退讓,而是人心由不得我。」

  「這是什麼意思?如果齊孟石要回到她的身邊,你就成全他們嗎?」

  「如果這是齊孟石的選擇,我還能說什麼?」

  「你怎麼可以這麼軟弱?你要起來捍衛自己的婚姻、自己的愛情啊!」彭凱玲氣呼呼的直跺腳。

  「沒錯,我應該起來捍衛自己的婚姻、自己的愛情,可是,守著一個不愛我的男人,對我真的比較好嗎?」

  彭凱玲一屁股坐在茶几上,一臉嚴肅的看著好友。「還記得你結婚之前,我說過的話嗎?守著一個已經遺忘你的男人,值得嗎?當時你說,雖然他遺忘了小平安,但是你要以姚以樂的身份贏回他的心,你的雄心壯志跑去哪裡了?」

  「我並沒有放棄,只是不得不面對很現實的事——人心由不得我。這個社會充滿誘惑,若是齊孟石的心不在我身上,只要隨時出現一個女人,我的婚姻就會面臨威脅,而我不就永遠無法安寧嗎?」凌華月的出現不過是教她看清楚事實,如果他的心在她身上,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她都有勇氣面對。

  「好吧,我同意你的說法,最重要的是齊孟石的態度,那你是不是應該問一下齊孟石的想法?」

  「他早就說清楚了,對我,他會是一個盡責的丈夫,可是僅止於此。」

  「現在他的心意也是如此嗎?」

  「我不知道,可是他若在意我,就不會背著我去見舊情人。」

  「如果你有事必須見舊情人一面,你會告訴老公嗎?」

  「我沒有舊情人。」

  「這只是舉例,說不定他隱瞞你,是擔心你胡思亂想。」

  「是嗎?」

  見她失去鬥志的樣子,彭凱玲真是急死了。「你不是教我凡事往正面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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