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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左薇 來到舉辦晚宴的飯店,徐偉民已經備妥一套西裝等他,並準備好一個房間供他更衣。 「你知道那女人有多平凡嗎?她甚至會跟狗打招呼,對它們噓寒問暖。」他把那塊蛋糕遞給特助,立刻動手換衣服。 從他陰涼的笑,不以為然的語氣,就曉得那在他心裡是件多麼愚蠢的事。 而竟然,向來嚴厲、精明的爺爺卻把所有股份都給了那個女人,一個連「對手」都稱不上的女人! 不管他怎麼看,那女人都沒有半點「戰鬥力」,她既不狐媚,也不特別美艷,更不像有什麼深沉的心機,只是笑起來像化開的糖,甜甜的,讓人覺得挺舒服,嬌憨的神情也可愛到讓人覺得她應該很好騙…… 不幸的是,若她被騙,他也會連帶受損。 「總裁已經想到拿回股份的方法了嗎?」徐偉民背對老闆,看著手裡的巧克力蛋糕。 甜食,是他老闆的拒絕往來戶,所以他有點意外老闆會帶回這種「伴手禮」。 「不用拿回來,那些股份自然會歸我所有。」莫傑俐落地換好整套衣服,連皮鞋也一併更新。 「……」徐偉民的表情有些好奇,但也不敢真的問出口。跟在老闆身邊工作了五年,他有時還是摸不透老闆的心思。 莫傑揚起唇,輕鬆地道:「結婚不就成了。」 只要娶了那個女人,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繼承爺爺名下三分之一的股份,依然可以成為「富泰」最大的股東,不再屈於坐二望一的位置,而是實際握有集團的經營權。 這個方法,比起去找她談判、斡旋,花錢買回她繼承的股份,實在是簡單多了。否則利益當前,誰曉得那個看似單純的女人,會不會突然變成貪婪的蛇。 「我,要成為那女人的丈夫。」想起那女人對他著迷的憨傻神情,他對這個計劃更是胸有成竹,毫無欺騙別人感情的良心問題,也慶幸自己並不討厭那個女人,娶她沒什麼心理障礙。 「你是說真的?」雖然不是頭一次見識到老闆的不擇手段,但徐特助還是有點驚訝他的做法。 「你聽我說過笑話嗎?」他調整袖扣,順順領口,對著鏡子露出滿意的微笑。 為了防止她被別的男人拐騙,不如由他先出手,至少他娶她是為權而不是錢,將來不會將她名下的財產洗劫一空,下場包淒慘。 況且如此一來,集團裡的第二大股東也成了他的妻子,對他有好無壞,真是愈想愈划算。 「可是要是她知道你是為了股份而娶她——」 「她不會知道,因為那些股份是爺爺指定要送給未來孫媳婦的禮物。」他會讓唐海茵這麼認為,只要她不知道那份遺囑的內容,一輩子都會認為那些股份只是長輩送給她的結婚禮物,而非本來就屬於她能繼承的遺產。 不過變更一下名目,那女人的權益並不受損害,這也不算虧待她吧。 莫傑笑得信心十足,一點都不擔心「萬一」的存在,只要能實踐他對事業的野心,他非常樂意犧牲自己的配偶欄。 「走吧,我們遲到了。」 第2章(1) 幾天後,莫傑又來到唐海茵工作的咖啡廳,一樣讓她幫他點了飲料和點心,在窗邊的位置坐著,手邊的甜點依然沒有動靜。 唐海茵忙著幫幾桌客人點餐、送餐,其間卻不時分心注意那個始終望向窗外,若有所思的男人。儘管只是見過一次面的客人,她卻莫名地在那男人身上投注較多的關注力,看著那張英俊的臉上一直沒有笑容,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感覺,忍不住猜想他究竟遇到了哪些難題。 送完了最後一份餐,她到桌邊幫他加水。 「上次說的事,還沒有解決嗎?」她看到完好無缺的蛋糕,猜他是不是還為同一個問題困擾著。 雖然她可能幫不上忙,但至少可以傾聽他的煩惱。這應該稱得上她的優點之一,總是不厭其煩地聆聽各種聲音,因此這裡的熟客都愛找她聊天。 莫傑抬起臉,唇上終於有了一絲淺顯的笑意。 事實上,他也透過玻璃窗上的倒影,一直注意著她,發現這女人經常將視線投向他這邊,心裡默默暗喜,等待著她主動走上前來關心他,他的計劃才得以進行下去。 「也不是什麼需要解決的事,是我爺爺……他上個月過世了。」他刻意擴大的笑容多了點灰色,又帶有一點力圖振作的感覺。 反正爺爺過世的事,她遲早要知道,這時候說出來,還能適時引發她的惻隱之心,增加她對他的「注意力」。 女人,就是一種很容易由憐生愛的動物,愈悲慘的故事愈容易揪住她們的心,所以電視裡才常上演一些灑狗血的誇張劇情騙收視率。 況且趁這機會,他也可以順便探知她對爺爺的事瞭解多少,說不定老人家生前也對她提過遺產的事。如果她真是如此,或許他就得改變一下策略…… 「我很遺憾。」她難過地說,覺得自己好像問了不該問的事,觸動他的喪親之痛。 他搖搖頭,表示不在意,繼續勾動她的惻隱之心。 「其實我會來這裡,並不是偶然,是因為聽我爺爺的司機說他經常到這裡來。」 「你爺爺是我們店裡的常客?」 「嗯。」 「你姓什麼?」 「莫,我叫莫傑。」 「莫……莫爺爺?」她驚訝地眨眼,想起那個許久不見的老人家,前陣子還在想他最近怎麼都沒來店裡…… 「你說他過世了?」 他才點頭,她豆大的眼淚已經滾出眼眶,抱著懷裡的托盤,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他看著她成串不斷的淚水,有些詫異她的哀傷程度,超乎他原先預期,真實得不像真的…… 莫傑內心受到些許震撼,不明白她為什麼會為一個外人哭得這麼傷心,看起來比他這個親孫子還難過,好像更不捨得老人家的辭世。 在親人的喪禮上也不准哭,是爺爺教他的第一件事,他印象深刻,從此也努力讓自己變堅強,強到現在要他哭,他也擠不出一滴淚。不知不覺中,笑,變成一件更容易的事,似乎在很早以前,他就丟光了那些與軟弱有關的情緒,什麼難過、傷心、害怕,全都是跟他無關也無用的東西。 如今看到唐海茵在他面前哭得那麼傷心,他心裡有股不知名的情緒在攪動,卻說不出來那是什麼…… 「別哭了。」他柔聲說道,倒也不算真的要安慰這個女人,只是因為看著她哭,他便覺得胸口悶悶的,不太舒服。 「抱歉,可是我沒想到是莫爺爺……」她拿紙巾按掉氾濫的淚水,偏過頭大口吸氣。 「我爺爺看起很健朗?」 「嗯,罵人又大聲,每次來我們店裡都挑剔東、挑剔西,沒有一樣東西沒被他嫌過,可是他還是常來吃東西,說愈難吃的他愈要點,看我們什麼時候會改進。」想到那個吹毛求疵的老人家,唐海茵破涕為笑,笑著笑著又泛起淚光,感歎起人生的無常。 「他的確是個不容易討好的人。」他看著她發紅的鼻頭和濕潤的眼眶,從濃濃的鼻音中聽得出她對老人家的懷念。 他實在找不出半點虛假的破綻,於是再度推定這女人是真心地喜歡他爺爺。 而這正是奇怪之處,因為他知道爺爺是個多麼嚴肅又冷酷的人,一般人只會從他身上感受到壓力,對他的威嚴敢怒不敢言,最好能避就避,可是這女人居然喜歡那個苛刻的老人,還忍受得了他因重聽而聲如洪鐘的音量。 如果他不是獨居在外,又因為忙於工作的關係,很少跟爺爺碰面,碰了面也幾乎沒話可聊,他的耳膜可能也會受不了爺爺的「轟炸」。 「莫爺爺雖然看起來很凶,不過其實心腸很軟,每次有人到店裡來幫弱勢團體募款他都會捐錢。之前有群小朋友到店裡來義賣手工餅乾,他慷慨地買了兩千多塊餅乾分送給店裡的其他客人,還另外請小朋友們喝飲料呢!」 愈說,唐海茵愈想念起那個面惡心善的老人家,雖然外表不好親近,嘴巴又不饒人,同一份三明治可以被他挑出二十幾個缺點。但有時候聽著莫爺爺千篇一律的抱怨,看他一個人在店裡坐上整個下午,她都會覺得莫爺爺是因為太寂寞,才會故意來找她抬槓。 莫傑噙著淺笑,的確有點難想像爺爺是個會主動對孩子友善的人,但對於他行善的金額……他想如果唐海茵知道他爺爺留了多少遺產給她,恐怕就不會把那幾千塊稱作慷慨了。 不過由此看來,她好像真的不知道爺爺的真實身份。這點認知,令他更加安心,覺得幸運女神是站在他這邊的。 「請問,莫爺爺是怎麼走的?」 「心肌梗塞,走得很突然,但沒受太多苦。」其實爺爺的身體並不如外表看起來那麼硬朗,只是他從來不在人前示弱,對自己的病情保密到家,連他這個孫子也是到了前陣子才從醫生口中知道爺爺一直患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已經服藥控制了很長一段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