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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蔡小雀    


  「……奴婢以後知道了。」羅羅勉強忍住淚水,低著頭,咬牙憤然道。

  商綠羽輕彈開衣襟上的一片落花瓣,「明白就好,妳可以下去了。」

  羅羅捂著劇痛依舊的臉頰,眸底恨意更深,隨即轉身奔進了屋。

  商綠羽佇立在原地,嘴角微微上勾的嘲弄明顯極了。

  「小姐,您又何苦樹敵呢?」廚娘朱大娘悄悄繞柱而出,不贊同地看著她。

  「我有我做事的方法。」意思就是少多管閒事。

  「『大人』知道會生氣的。」朱大娘勸道。

  「妳可以照實稟報,」商綠羽諷刺地睨了看似平凡樸素的朱大娘一眼。「說我不服管教,惹是生非,恐誤大事。」

  「小姐……」

  「我去走走,再待下去,我怕我會想吐。」

  朱大娘臉色微微一變。

  商綠羽不管不顧,逕自走了。

  第二章

  皇宮遼闊得像一個失迷的世界。

  心下煩厭不已的商綠羽,花了一整個午後的辰光,盡挑幽靜無人的地方走去,兜兜轉轉,已然迷了途,來到一個開滿不知名小黃花的綠茵草原上,四下無人,卻還是被環繞在那堵無所不在的朱牆之內。

  累死人。

  不只是腳酸身疲,連素來生性淡情的她都被一次又一次的挑釁給撩撥得厭惡難當,真想腋下生翅,飛出這高高的宮牆。

  不過半年辰光,這一切的榮華富貴已像具沉重的黃金枷鎖,套得人喘不過氣,尤其是後宮裡眾芳爭寵鬥妍的嘴臉,更是令人望而生厭。

  「這宮裡,美女壞,宮女蠢,簡直沒一個正常人。」她頓了頓,惱怒地低咒了一聲,「包括我在內。」

  她已經後悔當初答應進宮之舉了。

  可是她的人生,從來就由不得自己。

  誰教她生為女兒身?誰教她偏有花容月貌?誰教她的一切都受制於他人手上?

  一股難抑的煩躁沖上心頭,她忿忿地拔下頭上累贅的玉簪、金步搖,隨手擲於地,披散了一頭長長如瀑青絲的商綠羽仰頭望著那無所不在、照得人眼花的日頭,熱汗直流。

  該死的!

  那可恨的陽光,如影隨形,迫人而來,就不能稍稍有一刻放過她嗎?

  她骨子裡固執的牛脾氣登時發作,恨恨直視金烏。

  誰說天下只有一主,世人頂上只有同一個太陽?

  誰說女人天生就得聽命於男人,永世無翻身之日?

  她偏偏不服、不認……

  金光灼灼,毫不保留熱烈卻又無情地直直照射入她的眼裡……儘管雙眼被灼疼了,浮起痛楚的淚霧,日光照射得她眼前白花花,再不見其它,她依然滿臉不甘,不退縮……

  就這樣瞎了吧!

  瞎了就再無用處,盲了就能鞠躬退場,把這一切遠遠拋在腦後──

  「喂!妳這笨蛋在幹嘛?」

  一個渾厚大嗓門直直劈破那片灼熱疼楚,商綠羽還不及反應過來,視線一黑,一隻溫暖微粗糙的大掌已緊緊覆蓋住她雙眼。

  剎那間,恐懼混合著陌生的心慌陡生──

  「放開!」她冷斥。

  「我幹嘛聽一個腦袋不清楚的傢伙的話?」那渾厚低沉卻飛揚的聲音不悅地在她頭頂響起。

  他很高。

  驚惱之餘,商綠羽模模糊糊感覺到這一點,隨即怒意更盛。

  下一瞬,手肘閃電般往後重重一擊!

  「噢。」頭頂低低傳來的呼疼聲,聽來一點說服力也無。

  反倒是她自己的手肘爆開一陣劇痛,手腕未痊癒的傷勢也慘遭牽連。

  該死,這該殺的登徒子腹部是鐵鑄的嗎?這麼硬!

  「妳不只是笨蛋,」那大掌的主人仍緊捂著她的眼,喃喃不解地抱怨著。「還是個不識好人心的笨蛋。」

  「放開我。」她微咬牙,酷寒冰冷語音足可令人僵斃。

  但是人人畏懼的嚴峻冷冽對上他,卻像撞上了一堵牆,一點效果也沒有。

  「我是好人,所以不同妳這無知小女子計較。」男子不由分說,強壯鐵臂粗魯地朝她纖腰一箍一環,就這樣輕輕鬆鬆挾著她邁大步走。

  「大膽!」商綠羽掙扎著,拚命想咬他踢他。「王──」八蛋!

  「咦,妳怎麼知道我外號就叫大膽王?」他訝異,隨即咧嘴一笑,根本對她小野貓般又踢又咬又踹的動作無動於衷。「妳這個傻蛋,竟敢對視金烏,萬一灼瞎了眼,還真沒人同情妳。」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更不需要他的假惺惺!

  「放──開──我!你聽見沒有?」

  「女人真難搞。」他邊咕噥埋怨,邊挾著她大步往前走。

  商綠羽簡直不敢置信。

  皇宮裡怎麼會有這種孔武有力卻無腦缺耳的……的……

  混蛋!

  商綠羽冷冷地坐在椅上。

  不坐也不行,因為那個大老粗根本聽不懂「拒絕」二字怎生寫。

  被強行擄來這不明宮殿,透過微微灼傷的迷濛視線望去,四周似乎掛著的不是雕弓就是大刀,地上鋪的皮草不是虎就是豹。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野蠻人。

  她輕蔑地撇了撇唇,腰桿更加挺直,不管年老太醫在一旁對那個身形高大強壯得嚇人的男子說些什麼「瞳眼微灼」、「眼力短暫受損」、「近日盡量別耗神用眼」。

  「拉拉雜雜說一堆,」那渾厚大嗓門轟轟如雷。「就是最近少睜眼,多裝瞎子就對了?」

  「是是,霄王爺,您說得是。」老太醫趕緊點頭。「就是這意思。」

  霄王爺?

  原來這蠻子就是當今皇帝最為寵愛的小兒子──鳳爾霄。

  商綠羽微感驚訝,面上隨即恢復冷漠。

  「有藥吃嗎?」鳳爾霄轉過頭來,專注端詳著微微瞇眼、努力掩飾不適的她,蹙起濃眉問道。

  真可憐,眼睛淚汪汪的,還拚命假裝堅強……

  瞧她眼睛痛到嘴巴都不會笑了。

  鳳爾霄一相情願地將她的面無表情全歸咎於眼疾。

  否則按照他二十年來的經驗得知,只要是女的,無論是老的小的、胖的瘦的、漂亮的還是醜不拉嘰的,只要一見到他,就會笑得跟朵花兒似的。

  所以她表情臭得跟大便一樣,肯定是因為眼傷的關係。

  「有有有,有藥吃的。微臣開幾帖養神安目的方子,早晚煎服一帖即可。」老太醫頓了頓,又道:「這幾天最好是以乾淨白絹蒙住雙眼,以免再受強光灼害,如此一來,姑娘的眼睛便很快就能好了。」

  「行!」鳳爾霄二話不說,豪爽答應。

  商綠羽聞言,心下掠過一抹深深的不滿。干他何事?是她的眼,蒙不蒙也不由他說了算!

  「那麼就讓微臣幫姑娘──」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鳳爾霄心不在焉地揮揮手。

  「呃……是。」

  待老太醫離去後,商綠羽冷冷地開口:「多謝霄王爺費心,小女子也該告退了。」

  「妳要告退去哪裡?」他環抱著肌肉僨起的強壯手臂,難掩興味地上下打量她。「喂,妳是哪一宮的侍女?叫什麼名字?主子是誰?」

  商綠羽微微一愣,幾乎諷刺地嗤笑出聲。

  若認真要論起皇家規矩,她是他父皇的侍妾,也可算是他的「長輩」吧?

  多麼弔詭的巧合,多麼可笑的人生,多麼混亂的後宮!

  鳳爾霄微挑濃眉,「為什麼不回答我?」

  就是這麼霸氣蠻橫,理所當然的一句話,讓她心頭沒來由的湧現一股悶濁之氣,偏不欲趁他的心、如他的願。

  哼!男人!

  「我是哪宮侍女,叫什麼名字,主子是誰,對王爺而言並不重要。」她淡淡地道。

  「誰說不重要?」

  「有什麼重要?」她微帶嘲弄的反問。

  「本王當然得知道自己救的是誰。」他一臉想當然耳。

  「知道又怎的?」她反問。

  「不怎的。」他大掌摩挲著下巴。「不過生平首次有人衝著我這麼齜牙咧嘴,本王還挺不習慣的。」

  白癡。

  「小女子生性如此,不足王爺掛齒。」

  「妳看起來和本王差不多年紀,哪裡小了?」他的意思是指她臉上全無妙齡少女特有的天真嬌憨之色。

  商綠羽臉色一變。

  「王爺太失禮了。」她咬牙擠出話。

  他眨眨眼,不明白她突然生什麼氣?

  粗心大意的鳳爾霄渾然不知,但凡女子對於「年紀」二字均是敏感計較得多,不管身份貴為后妃還是平凡如村婦,都是一樣的。

  「本王又哪兒得罪妳了?」他不解的問。

  從頭到腳都得罪了!

  「豈敢?」商綠羽面若寒冰,冷笑開口,「王爺言重了。」

  「女孩子家這麼壞脾性,當心嫁不出喔。」他好意提醒。

  「這點就不勞王爺費心了。」她剛想賞他一記白眼,眼前突然又被他溫暖粗糙的大掌蒙住。

  「啊,差點忘了妳不能用眼睛。」鳳爾霄突然想起來,愉快地道:「小貴子,拿條白絹來,這傢伙最近得裝瞎子,太醫交代的。」

  這傢伙?

  商綠羽一時氣怔。

  「是!」小貴子趕緊去取白絹。

  「王爺,男女授受不親。」她深深吸一口氣,努力抑下罕有的浮動情緒,不願再與他有任何口舌之爭。「況且,人言可畏。」

  「這點妳放心,我對笨蛋沒興趣。」鳳爾霄心直口快,接過白絹覆上她眼睛,不由分說地就要捆將起來。「還有,我是王爺,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又怕誰來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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