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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馥梅    


  她是因為時間不多,也是因為信任他,所以才讓他幫她找人,但是讓他看內容?還是免了吧。

  「沒什麼。」盛宇珩垂下眼,再次掩去眼底的情緒。「找到之後呢?」

  「嗯,找到之後就帶我去見他們。」

  盛宇珩再次挑眉,不是帶他們來見她,而是帶她去見他們?這兩個人是什麼身份,竟能讓堂堂的沁馨公主這般看重?

  「我知道了,說吧!」盛宇珩抑下心頭的猶豫。

  鳳盼月疑惑的瞄他一眼,怎麼感覺他週身散發著一股冷凝的氣息?他臉上雖是一如往常的冷淡,可是她似乎感覺得到他心裡的暗潮洶湧。

  對上他的眼,瞧他挑了挑眉,一副「有問題嗎」的表情,她甩了甩頭,算了,也許是錯覺吧!現在還是先找人要緊。

  「一個姓吳,叫吳翰,大概十四或十五歲吧!有一個妹妹,他們居無定所,我上次是在城東郊外那間破土地廟見到的,後來我再去找都沒找到人。」鳳盼月一張小臉微黯,想到去年元宵她溜出宮看花燈,結果被打昏丟棄在城東破廟裡,要不是他們兄妹倆救了她,她大概已經凍死了!

  盛宇珩記下,心裡有絲疑惑,才十四、十五歲?

  「另外一個姓林,叫林子安,今年應該是二十三歲……」鳳盼月一邊偏頭回想著,一邊說道,沒有注意到盛宇珩神色大變。

  子安?她找子安做什麼?她和子安是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

  一連串的問題轟得他腦袋一團混亂。

  如果是子安……如果是子安……

  不行!子安已經有一個兩情相悅的未過門妻子,今年就準備成親了!

  見他久久不說話,她才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對,她不禁擔憂地問:「盛宇珩,你怎麼了?」

  他回過神來,迎上她憂心的目光。她在擔心他?為什麼?

  「沒事。」他壓抑的嗓音帶著一絲冷意。

  「怎麼可能沒事?你的臉色白得像鬼一樣!」她皺眉。「蕭煌或是李應天,你們一個去找大夫……」

  「不用了,我沒事。」盛宇珩打斷她。「少爺要找的這個林子安我知道,不過他現在不在京城。」

  「咦?你認識?那他現在在哪裡?」她立即問。

  「林公子就是這家聚賢樓的老闆,他每年大約九月底十月初時會到京城,待上兩個月左右,所以少爺想要找他,要等到十月了。」他們是要往江南去,他大可帶她直接去子安位於江南的家,可是……他不願意!

  「啊……這樣啊!」鳳盼月歎息,一手托腮喃喃地道:「好不容易才得到那幅畫的消息,結果還要等到十月啊!」

  畫?盛宇珩疑惑地蹙眉。

  能讓他把「畫」和「林子安」聯想在一起的,就只有平安這些年來一直在探查的一副名為「淮園秋夢」的山水畫了,子安對那幅畫有著很偏執的執著。

  「少爺知道『淮園秋夢』在誰的手上?」他試探地問。

  看見她驚訝地望向他,他知道他猜對了。

  那本據說記錄著公主的風流債的花名冊裡,竟然記錄著一個十四、十五歲的男孩外加一個男孩的妹妹,然後是子安和他一直想要的畫……

  心上的揪疼消失了大半,看來事情似乎和他以為的有很大的出入。

  第6章(1)

  過了一夜,聽到盛宇珩沒有回來之後,鳳盼月悶了。

  要報恩是她的事,他攪什麼局啊?他憑什麼把她留在聚賢樓裡,還命令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兩名侍衛看著她。

  其實他沒回來也不打緊,偏偏還命那兩根柱子看守她,讓她想出門逛逛就被攔下來,說盛公子交代,他沒回來之前,不許她離開聚賢樓。

  就連映荷和映萍,也頻頻勸她聽盛太傅的話,說這是皇上的旨意。

  這才叫她火大啊!

  她忿忿不平,也不上二樓雅間用膳了,直接在大廳尋了個位子坐下,叫了一桌子菜餚,然後洩憤似的攻擊著桌子上的美食佳餚,極盡所能粗魯的往口裡塞,而那兩根奉那傢伙之命留下來看守她的柱子,以及她那兩個吃裡扒外,胳膊往外彎的侍女,則坐在她右側那桌,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她「豪邁」的吃相。

  「咱咱咱!」此時突然響起三聲巴掌聲,原來鬧烘烘的大廳慢慢地安靜下來。

  鳳盼月好奇的抬眼瞧去,看見小小的檯子上放了一張高腳凳子和一張小圓桌子,桌子上頭放了一壺茶水、一個杯子、一小盤點心,一會兒,一名中年男子上合。

  他一上場便先來一段開場,鳳盼月才領悟,這是要說書呢!不知道今天這說書人要說些什麼。

  開場結束,便進入了主題——

  「人說風流才子成佳話,可咱今兒個要說的,不是啥風流才子,而是轟動京城的風流公主!」響板重重的一敲,台下聽眾們齊鼓掌。

  鳳盼月一邊用膳,一邊漫不經心地聽著,什麼風流公主的,瞎說一通。

  可愈聽,她心裡就愈驚,怎麼好像挺熟悉的,故事裡的風流公主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常常偷溜出宮,在外頭處處留情,手上還有一本冊子,裡頭記滿了與風流公主有過風流韻事的男子名字,因為風流韻事傳揚開來,讓很多王孫貴族拒當駙馬……

  她臉色漸漸變得慘白,雖然沒有明言她的封號,可這明擺著就是在說她啊!難道……這就是市井百姓對她沁馨公主的傳言?就是那些皇親貴族拒婚的原因?

  說書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結束下台了,她腦袋卻還是嗡嗡作響,那些說書內容仍刺激著她。

  因為傳言如此不堪,所以第一次在宮外遇到盛宇珩那次,他才會對她說那些話……

  心口突然一陣緊縮疼痛,他……他相信那些傳言?

  所以他認為她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所以他說她讓皇室蒙羞,所以他當她的太傅是千萬個不願意,所以他不屑稱她的名,所以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主子……」映荷和映萍來到她身旁,憂心地望著她。

  鳳盼月除了臉色蒼白之外,神情看起來非常平靜,她抬起頭來望向她們。

  「你們早就知道了嗎?」她輕聲問,然後看見她們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們也知道?」轉移視線望向鄰桌的李應天和蕭煌,結果兩人避開她的目光,沒有回答。

  呵呵呵,果然是人盡皆知的事,盛宇珩當初就是這麼說的,哈哈哈!

  「唷!這是哪兒來的姑娘,還是嬌滴滴的大美人呢。」一名男子才剛踏進聚賢樓,一眼就瞧見了粉妝玉琢的美人,那雙色眼驚艷得大睜。

  他大跨兩步走到她桌邊,鳳盼月才理解這隻豬指的是她。

  心裡那股怨氣悶氣正愁無處發洩,這隻豬來得正好!

  用眼神制止了正打算上前護主的四人,她倒要看看,在天子腳下還有哪些不知死活的紈褲子弟找死。

  「美人兒不會以為穿上男裝就會變成男人吧!」

  瞧他身後還跟著七八個隨從,看這排場以及身上的穿著,看來這個紈褲子弟背景不錯。

  「美人兒怎麼會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呢?好可憐啊,本公子就大發善心,陪你解悶玩玩,如何啊?」

  俗話說得好,色字頭上一把刀,好色幾乎就等於招禍一般,可偏偏自古以來,男人哪個不好色?尤其是那些有錢有勢的人,飽暖思淫慾,更是將好色荒淫視為己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而現下這一位,根本就是好色荒淫的最佳代表!

  「哎呀!這不是陳三爺嗎?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今兒個二樓包廂剛好有位子,陳三爺要不上樓去,讓小店招待。」掌櫃的聞訊趕緊出來,知道這位小公子是貴客,而這位陳三爺也得罪不起,只好陪著笑臉想將兩人錯開。

  「滾開!本大爺在說話,哪有你插嘴的餘地!」陳文豪惡聲大吼,手一揮,命隨從將人給推開。

  回頭見漂亮姑娘依舊不理會他,他惱羞成怒,肥厚的大掌一拍桌怒道:「本大爺在同你說話,你是聾了嗎?」

  心情已經很不爽的鳳盼月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一雙美眸瞅了陳文豪一眼。

  「你是哪顆蒜?」她送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說他是豬都侮辱了豬。

  「你真是有眼無珠,本大爺乃是陳國舅府的三公子,陳文豪!」陳文豪傲慢地說。

  「陳國舅府?」鳳盼月這回倒是好好地瞧了他一眼。姓陳啊?眼珠子轉了轉,腦袋搜尋著後宮裡姓陳的嬪妃,是搖嬪?還是現今後宮嬪妃中據說最受寵,尚無子便晉了妃位的淑妃?

  想到上次見到淑妃,是勤貴妃來嬉鳳宮找碴,而她一副怯懦的模樣跟在勤貴妃身後。

  哼!一個真正怯懦的女人,怎麼可能哄得父皇破例無出便晉妃位呢!

  「哼哼,沒錯,怕了吧!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後跟我回國舅府去給我暖床,伺候我滿意了,我會考慮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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