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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子心    


  慕容蕾看著他轉身朝外走,伸手推開和式門,門在他的身後再度合上,她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爸,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她仍不敢將聲音放大,細緬弱弱地說。

  「那個男人是誰?」為人父親者,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打發。

  「呃……哪有什麼男人。」慕容蕾難得裝起了糊塗.

  「幫你接電話的那個人。」聲音轉為冰冷。

  慕容蕾在電話這端歎息。「你都說了,還用問嗎?」

  「丫頭。」父親的警告聲傳來,慕容蕾頭疼得想撞牆。

  「你不是說,他是幫我接電話的嗎?那就是呀!」只想搪塞過,她已顧不了太多。

  「這個時間,有人幫你接電話?」誰信!

  「爸,你都知道了是這個時間,還打電話來?」深吸一口氣,她拿他的話堵他。

  「你……」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嗎?

  「我已經長大了!」意思是別太過問她的私生活。

  「你還有十天才滿十八。」可惡!為何女兒的叛逆期到這時候才發生?

  「我……」本想頂回去,但想了下,慕容蕾還是作罷。「你以前從不打電話關心我的行蹤,這一次為何……」

  「這一次不一樣。」父親截去了她的話。

  富山家,有人稱它是銅牆鐵壁,連經驗老道的人,都不見得敢侵入行竊,何況是她這個尚未成年的黃毛丫頭。

  不過,也正因為富山家是有名的森嚴,難以侵入,才會成為了這一次慕容蕾成年禮的測驗。

  這對她而言或許嚴苛,但她可是這一代慕容家唯一的傳人,如果這一次她能順利地盜出富山家的傳家之物翡翠玉扳指,也才有資格成為神偷慕容世家真正的傳人。

  「有什麼不一樣?」慕容蕾可不認為有何不同,若真要說她心中的徬徨,就是認識了富山岐睃,愛上了他,讓她遲遲不敢動手去盜取翡翠玉扳指。

  「別忘了,你僅剩十天。」老父親捺不住她頂話的口吻,口氣也開始變得強硬。「我知道。」慕容蕾在電話這頭一歎。

  匆忙地抬手搗住嘴,不想父親聽到她的歎息聲,匆匆地補上一句:「反正,我一定會在期限內,將東西帶回台灣去,向你證明我的能力。」

  最後一句說完,她急著想切斷電話,父親的聲音卻在這時傳了過來一一

  「丫頭,你……小、、心點!」

  電話斷了,不知是誰先按斷通話,或許是她、或許是父親,這一夜,慕容蕾手中握著手機,發呆了許久。

  時間又飛逝五天,這五天裡,慕容蕾還是天天與富山岐睃膩在一起,偶爾他在她的民宿過夜,偶爾他硬是將她給綁回家裡過夜。

  這一夜,在她拚命地撒嬌誘勸下,終於讓他放棄留下來過夜的企圖,乖乖地回家去。

  慕容蕾送他上車,直到車尾燈完全地消失在巷口,她才垂下雙肩,帶著一身的空虛和落寞進到房間裡。

  在門上落了鎖後,她走向床鋪,用力躺下。

  翻來覆去,一兩個小時過去,她仍一點睡意也沒有。

  夜更深了,而她的心也隨之更慌。

  當床頭矮櫃上的小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著,分針又繞了一圈,時針往前走了一格,叮叮噹噹的音樂聲開始響起,小時鐘下的芭蕾舞者整點報時;緩緩由側邊滑了出來,在鏡面般的圓形底座上跳起小夜舞曲來。

  慕容蕾看著旋繞轉圈的舞者,舞著、跳著,不覺地,她的心宕得更深,沉向黑暗無光的深淵。

  十二點了!

  代表著一日又過,新的一日開始。

  她,從小芭蕾舞者開始跳舞的這一刻起,僅僅只剩下五天了,五天之內,她一定得取得富山家的翡翠玉扳指,然後在午夜十二點鐘之前趕回到台灣,才算是完成了父親的測試,具備了成為慕容家接班人的資糝。

  想到這兒,她心煩意亂地由床上翻身坐起,站起身,遠離床鋪,她開始不自覺地在臥室裡漫步了起來。

  就這樣,又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她毅然而然決定,轉身走進浴室換衣服。

  幾分鐘之後,她穿著一身全黑的緊身裝,重新回到臥室裡。

  為了向父親證明她的能力,證明她已成年,絕對具有神偷家族未來接班人的資格,翡翠玉扳指,她是一定得偷。

  至於偷了之後呢?

  沒人規定不能歸還吧!

  她絕對會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台灣一趟,再將東西原封不動地送回,就像當年由羅浮宮盜走名畫、隔日歸還一樣,只為證明她神乎其技的能力。

  是的,就這麼辦!

  凌晨三點,夜很深,這個時候,大部分的人早已上床躺平,不知與周公不過幾回合的棋。

  一道黑影,由西而東,身手矯健地躍過幾簇花叢,一個翻身,如燕子般輕盈地攀上了牆邊梧桐樹幹,一下子溜上梢頭,她遠跳牆內的建築物,開始仔細的評估、觀察起牆內外,甚至建築物四周可能裝設的監視保全系統。

  半晌之後,慕容蕾翻牆而入,依照著腦海中記憶的影像,很快地來到一處獨立院落,彎低腰身,她循著迴廊旁的草皮走著,讓草地吸去了她大部分腳步聲,直到這陣子她常留下來過夜的屋前,腳步躊躇了。

  在翻身進入廊道前,她先短暫地蹲了下來。

  他睡了嗎?

  這個念頭閃過她的心間,無關乎她盜取東西的技巧,而是純粹地心顫。

  如果他也在屋子裡,不管是不是睡著了,對她而言。心理壓力是存在的。

  才想著,慕容蕾就瞧見了遠方的迴廊前,有人急匆匆地跑過來。

  慕容蕾趕緊閃身躲進一旁的幾叢桂花後.

  「少爺,大少爺。」是管家宮本純一,他來到門前,不敢直接開門進入,先在門外輕敲。

  這樣能叫醒人才怪!

  慕容蕾在桂花叢後屏氣凝神,豎起雙耳,仔細聆聽.

  這陣子以來,對於富山岐睃的住處,她已非常熟悉。

  整個富山家是屬於非常傳統的曰式建築,富山岐睃的這個院落也不例外,所以,建築物前是木質加蓋著琉璃瓦的曲折長迴廊,至於建築物的室內,又有外室和內室之分。

  現在宮本純一站在迴廊,一個連外室都不是的地方,輕輕敲門,如何能喚醒在內室睡覺的富山岐睃?

  「大少爺。」不知為何事而焦急著,宮本純一又敲了一次門。

  慕容蕾在桂花叢後,仔細觀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時,門裡有了動靜,刷地一聲,和式拉門讓人由裡頭推了開來,富山岐睃出現在門後。

  由於隔了一段距離,慕容蕾聽不清楚兩人說了些什麼。

  只見管家宮本純一在富山岐睃面前比手劃腳了一番,富山岐睃反身用雙手合上拉門,兩人一同離開。

  直到他們的身影一同消失在迴廊的盡頭,慕容蕾才敢喘息。

  天助她也!

  她不肯定是不是自己的好運突然降臨,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此時不偷,更待何時?

  「這麼晚了,為何還急著找我來?」一踏進父親的起居室,沒等宮本純一離開,富山岐睃劈頭就問。

  坐在靠牆的和式椅上,富山義夫銳眸微斂,雙手輕放在雙膝上,是標準的日本武士坐法。

  「我們是私下談話,別太大聲,會吵醒你母親,她剛睡著,就在內室裡。」富山義夫以平緩的嗓音說著,微斂的雙眸也在這時大大地睜開來。

  「是。」富山岐睃走到一旁坐下,只為不想吵醒他的母親。

  有別於個性冷淡的父親,母親是溫柔熱情的,從小不僅對他呵護有加,溫柔的身影也時常出現在他身旁,但這幾年,或許是因為年紀大了,健康大不如前,淺眠和失眠是引起她身體不適最主要的原因。

  「我聽純一說,你最近常帶著一個女孩回來?」維持著坐姿,富山義夫直接將話帶入主題。

  「是。」富山岐睃嘴裡應是,銳利的眸光卻掃向管家,宮本純一立刻屏住呼吸,動也不敢動的頻頻拭汗。

  看看他,再看看宮本純一,富山義夫一歎。「在情感上,你畢竟還太稚嫩。」

  「什麼?」富山岐睃銳眸瞇起,稚嫩兩字讓他不悅。

  對於感情,他一向是內斂謹慎得很,當然了對某個人兒除外,但父親待母親不也一樣嗎?「這些資料你拿回去看吧。」從座椅旁上拿起一個紙袋,富山義夫將紙袋往前一遞。「我相信經過這次的事之後,能讓你在感情上更內斂些。」

  富山岐睃猶豫了下,才伸手接過。

  「回你的院落再看吧!」富山義夫朝著他揮了揮手.

  富山岐睃看著手中的紙袋,再看看父親。

  「是。」他無聲地退下,宮本純一緊跟在他身後。

  和式門輕輕地合上,阻隔了兩父子,富山岐睃手中握著紙袋,大跨步往自己的院落走去,身後則跟著宮本純一。

  繞過長長迴廊,直到踏進自己的院落,富山岐睃才開口問:「純一,到底怎麼回事?」

  被突然一問,管家純一頓住腳步,略微躊躇後才說:『是台灣那邊情報網來的消息,其實我也搞不清楚老爺要說什麼,大少爺,真的,到現在我還莫名其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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