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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寄秋    


  她的響應是二話不說離開,還奉送五根手指印明顯的大巴掌,決定再也不多事的特別關注學生,免得徒生是非。

  誰知幾天後那位單親爸爸的妻子拿了驗傷單來,指控她毆打學生,還恬不知恥的勾引學生家長,告她傷害和妨害家庭。

  警方調查時,曾詢問男童,她滿心以為平時安靜不多話的小男孩就算不站在她這一邊,至少也會公平的說出真相,她相信天底下有公理正義。

  不料那孩子居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她打他,還威脅他不能說出去,讓他每天都哭著睡覺,害怕地不想上學。

  要不是小孩子前後供詞矛盾不一,最後被查出施暴者是父親,她這黑鍋是背定了。

  「點到就好,是我老闆的女兒,今年五歲,聽說前後換了十二個保母,你是第十三個,大吉大利的惡魔數字,正好符合你的為人處事。」

  「你是跟你老闆有仇,還是看人家小女生不順眼,想找我去整治整治?」她最擅長把各年齡層的小孩「教導」成乖順的小羊。

  李文雅沒好氣的說:「少亂講,我看那小女生挺乖巧的,不是調皮搗蛋之流,不過一連十二個保母都待不久,想必大有內情,說不定和你是同類。」

  「人不可貌相,別當孩子小不懂事,有些小滑頭比鬼還精,讓人無法相信他們居然只是六、七歲的小孩。」她吃過暗虧,深深引以為戒,絕不輕看小孩子搞破壞的能力。

  「得了,我還不知道你嗎,說真的,我老闆那裡急缺保母,你明天一早能不能過去?他會空出時間來等你一會,別去得太遲。」李文雅沒空跟她抬槓。

  「有這麼急?」她原本準備大睡三天再去找工作的。

  「不急怎麼找上你,連油錢津貼包含在內,一個月十萬,先打三個月的契約。」老闆就怕保母跑了,他又得辛辛苦苦從頭找人,一個人疲於奔命,家庭、事業兩頭燒。

  苗秀芝聽到薪資嚇了一大跳。「是不是太高了?」

  「老闆有錢,只缺個能幹的保母,他額外要求你早半小時到,替他們父女倆把早餐弄好,午、晚餐他會讓附近的餐館送來,你想吃什麼還可以點餐,老闆付錢。」

  「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好得教人生疑。

  李文雅得意邀功。「所以發薪日要請我大吃一頓,是我極力為你爭取到的福利,我把你吹捧得跟神人一般,我老闆才同意,誰教我是他身邊最得力的秘書,沒有我他找不到東南西北。」

  「謝了,李莫愁。」真是一場及時雨。

  「啐!再叫我大學時期的綽號我咬死你。」她們大學同校不同科系,當了三年室友,交情自是不比一般,畢業後仍常有往來。

  「把牙磨利點再說,我的皮很厚,當心咬碎你一口銀牙。」怕她不成,她厚臉皮是出了名。

  「你呀,還能跟我說兩句嘴硬的話,和你爸……」兩塊鐵板,父女倆的個性一樣倔。

  一說到禁忌話題,苗秀芝馬上拿開手機。「啊?你說什麼我聽不到,再大聲一點,什麼,要請我吃飯?免了啦!我還沒窮到吃不起白吐司,好意我心領了。」

  「苗秀芝你敢掛我電話試試,我到你的住處砸爛你家!」李文雅再次發揮獅吼功。跟她來這一套?

  可惜苗秀芝不甩她,越說越小聲。「我困得睜不開眼,等我有空再約出來聚聚,睡覺去了,勿擾,感謝。」

  嘟……嘟……

  #

  第2章(2)

  苗秀芝的老家在南部,家裡從曾祖父到父親三代都是花農,主要育種的花苗以天人菊、壽菊、桔梗、香水百合為主,近年來也種三色堇和矮牽牛,以六到十寸的小盆栽銷路最好,也有花商大批採購。

  普遍來說價格都不錯,只要不受蟲害和颱風侵襲,賣價相差不大,家裡堪稱小富。

  家中成員除父母外,上頭還有個大她兩歲的哥哥,可是在她考上大學那年和朋友去游泳時不幸溺斃,痛失愛子的苗家夫婦大受打擊,放下花圃的工作不再打理,成天以淚洗面。

  因此她休學一年留在家中幫忙打理,而爸媽看見她的努力也振作起來,一家人一起重整賴以維生的土地。

  但是問題來了。

  苗秀芝想回去完成大學學業,成為一名優秀的幼保員,照顧學齡前的孩子,那是她的志願。

  但是苗父已經失去兒子,怎麼也不願再讓僅剩的女兒離開家,父女倆為了這件事鬧得僵持不下,互不交談。

  後來是最疼孫女的祖父出面,先替她付一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讓她趕在開學前回校申請復學。

  爾後所有的花費全靠苗秀芝自己打工支付,日子過得十分拮据,因為苗父一塊錢也不肯給女兒,他就是想讓女兒在外頭過不下去,逼不得已回來低頭認錯。

  而且他一直認為當幼保員一年賺的錢還不如一季賣花的收益,何苦去看人臉色討生活。

  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倔脾氣,誰也不肯先低頭,因此幾年過去了仍是拉不下臉談和。

  之後,年事已高的祖父生病,送醫檢查發現是癌症末期,他原有五子三女,苗秀芝的父親苗大勇排行老二,大伯早年因病去世,四叔也因車禍過世,小叔離婚,三叔在國外,姑姑們一個個推拖家裡有事,誰也不願意照顧年邁的老人家。

  那時剛好她被誣陷虐童,索性辭職,長期住在安寧病房陪伴時而清醒,時而昏睡的祖父,肩負起身為兒孫的責任,直到他溘然長逝。

  只是大家都沒想到,生前儉樸得連一件內褲都捨不得丟掉,補了又補的祖父居然留下為數不少的遺產,幾個叔伯和堂哥堂弟全都爭紅了眼,差點把靈堂給砸了,讓老人家死了也不得安寧。

  只有她父親不爭,認為那是老父的棺材本,搶了是兒孫不孝,他默默的去挑棺木、看墓地,包辦一切喪葬事宜,自掏腰包沒讓其他人出錢,一肩扛起所有責任。

  誰知不爭才是有福,在祖父出殯的第二日,族中最有威望的三叔公拿來祖父的遺囑,裡頭表示每名子女都各自分得一些現金、房產。

  除此之外,大部分的財產都指名給老實肯幹的苗大勇,使他一夜之間成了億萬富翁,連苗秀芝也分到幾塊土地,是名符其實的大地主。

  這樣的遺囑一宣讀,當然引起其他人不滿,紛紛抗議,卻都在聽聞這些地五十年內不能轉賣的但書後,沒了聲音,不能賣的土地,得了也沒用。

  為此苗秀芝拿出全部存款付了遺產稅,成了個坐擁大片土地的一級貧民,正煩惱該怎麼辦,好友的電話還真的幫了大忙。

  所以隔天一早她就根據地址準備上任,走了好久卻發現放眼沒半間住家。

  「呼……呼……兩條腿走得快斷了,李魔頭給的地址不會有錯吧?要是再找不到,我要回去砍死她!」有人住在這種荒郊野外?

  流了一身汗的苗秀芝只覺得渾身濕黏,她把最後一口礦泉水都喝光了卻還是止不住口渴,一邊擦汗,一邊觀察附近的環境,忍住快虛脫的疲累感。

  雖然入秋了,但頭頂上的大太陽仍逼得人猛飆汗,似要將人蒸發在空氣中。

  「李魔頭說那戶人家的房子是紅色的屋頂……有了,就是這裡……見鬼,這是住家?!」她瞪著眼前唯美得足以充當偶像劇場景的三樓透天厝,驚訝的嘴巴都闔不攏。

  建築物采歐式風格,外頭是日式庭院,灰白色的圍牆爬滿開得正艷的各色玫瑰,上頭有著一根根尖銳的刺,誰想爬進去就會被刺得鮮血淋漓,是最天然的防賊植物。

  不過只看一眼,苗秀芝就感到有些奇怪,這種刺多且粗的品種並不多見,而她以前只對一個人說過這必備的防小偷秘招。

  她想起昨天作的夢,不曉得怎麼會突然夢見小時候的事,當初年紀小做了不少讓大人頭痛的頑皮事,現在想來實在可笑,不解當時她怎麼那麼好動,一刻也靜不下來。

  當年那個任勞任怨的小男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搬走之後兩人還通過一陣子信,不久信慢慢少了,後來還聽說他出國了,她忙著當大姊頭,也就沒再往來。

  「一百零八號,獨棟透天厝,應該是這裡沒錯。」苗秀芝搖搖頭,將思緒拉回來,準備按下電鈴時卻停頓了一下,找了一根不導電的枯樹枝代替手指,不是她疑心病重,防人之心不可無呀!

  「誰?」對講機那頭傳來低沉的男聲。

  「保母。」她回答。

  「……你遲到了。」足足耽誤了他一小時。

  「走錯路了,我彎到一百零七巷。」謊話說得很溜,絕口不提是自己找不到。「進來。」

  卡噠一聲,苗秀芝輕輕往內一推,兩公尺高的鏤空黃銅大鐵門順勢滑開,應該是長年有專人定期上油保養,竟聽不見鐵器慣有的笨重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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