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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樓雨晴 討厭的微積分,誰來救我:克制點,我聽到你吸口水的聲音了。 有容乃大:不是對他沒興趣嗎?這會兒又捨不得了? 討厭的微積分,誰來救我:要真讓你搬來,絕對當天晚上就跳上他的床享用他,豈非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亡?本人有義務保護台灣最後一個超過二十歲的處男。 有容乃大:你又知道他是處男了? 討厭的微積分,誰來救我:目測及直覺。 有容乃大:你太嫩了,孩子!我的目測及直覺告訴我,他絕對不是處男,而且性能力極佳。 討厭的微積分,誰來救我:你好色。 有容乃大:最好你都沒有幻想過! 討厭的微積分,誰來救我:…… 好吧,她確實有幻想過。 不過……性能力?他?梁問忻?那個看起來很容易掛掉的病美男? 討厭的微積分,誰來救我:我還是覺得,他應該是處男。 有容乃大:不然我們來賭!輸的人要請客。快,你去問他! 討厭的微積分,誰來救我:……媽媽,容容對不起你,我交到壞朋友了。 ☆ ☆ ☆ ☆ ☆ ☆ ☆ ☆ ☆ ☆ ☆ ☆ ☆ ☆ 叩叩! 敲門聲傳來,關梓容停止鹹濕的女人八卦話題,回頭應了聲:「請進。」 梁問忻半倚靠門邊,問了聲:「還沒睡?」 一見到他,立刻想起被放逐到邊疆去的微積分,連忙熱情召喚。「快進來,隨便坐坐,別客氣。」 禮多必詐。梁問忻寸步不移,連眉毛都沒挑動一根。「說吧,什麼事?」 「那個……你大學時微積分修得怎樣?」 原來如此。他似笑非笑。「小朋友加減乘除不會寫嗎?需不需要我背九九乘法表給你聽?」 她表情立刻垮下來,噘嘴低噥:「不教就算了,幹麼損人,小器鬼。」 梁問忻聽見了,斜睨她一眼,緩步走來,順手拎起桌上的筆記。「籠子裡有三隻雞,五隻兔子,雞有兩隻腳,兔子有四隻腳,請問共有幾隻腳……」 明明就不是那樣,他幹麼一副果然是小孩子的口氣。 關梓容氣惱地搶回筆記,不讓他再用戲謔口吻漫天亂扯。「你到底要幹麼啦!」 「客廳桌上多買了些鹹酥雞,你吃不吃?」 一聽到有美食,她立刻眼睛發亮,忘記被調侃的不悅。「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鹹酥雞?」原來他也懂得敦親睦鄰嘛。 「乖,喜歡就快去趁熱吃。」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他此刻的口氣過分輕柔到有點拐小孩的嫌疑…… 但是在那麼溫柔又迷人的音色誘哄下,誰能抗拒?於是她乖乖來到客廳,乖乖吃掉桌上的食物── 喔,對了,這當中她其實問過他:「你也喜歡吃鹹酥雞啊!我們學校外面有一攤不錯吃喔,改天買回來給你吃吃看。」 「不用了。」 「不要跟我客氣啦,你也常常請我吃東西啊!像是前天那盒巧克力……」 梁問忻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是朋友送的,苦得要死,很難吃。」 「……」所以他是因為難吃,才會給她? 關梓容當場臉上掉三條黑線。 他一定得這麼老實嗎?就算那是價格昂貴的知名品牌,國內想吃都買不到,她吃了也真的覺得很贊,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很難開心得起來。 「那鹹酥雞──」入口的熱狗忘記咬下去,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咦?我沒說嗎?那是學生買來巴結我的,那種回鍋油下的垃圾食物,笨蛋才吃。」 「……」徹徹底底無言。 所以她真的是笨蛋嗎? 她終於明白,他剛剛溫柔到不行的口氣是要拐她什麼了。 浪費食物會被雷劈,而且廚餘再處理也好麻煩,乾脆往她肚子裡塞……原來三天兩頭的食物是這樣來的,和敦親睦鄰什麼的完全無關。 那現在是怎樣?她完全是他的活動式廚餘桶就是了? 一夕之間,她從幻滅中努力成長了…… 雖然,她還是欲哭無淚地盡完她廚餘桶的本分,吃光那包笨蛋才吃的垃圾食物。 在她回房前,他突然冒出一句:「對了,記得請你同學。」 「啥?」 「我不是處男。」他順手拿起桌上的廣告宣傳單,低頭不曉得寫些什麼,若無其事拋出一句。 一瞬間,她臉色爆紅,張口、閉口了半晌,發不出聲音,結結巴巴指控。「你、你、你幹麼偷看人家的MSN!」 「我有敲門。」自己不關螢幕,怪誰?「至於性能力,不是自己能拿來說嘴的,你得去問我的性伴侶。」 關梓容簡直羞愧欲死! 三兩下寫完,經過她時像張用過的衛生紙一樣隨手塞給她,頭也沒回地進房去。 她低頭一看──這不是剛剛那題她解了半天解不出來的微積分嗎?他三兩下就解出來了,但過分的是最後面加注的那一句── PS:小朋友,九九乘法表真的要背熟。 那到底和九九乘法表熟不熟有什麼關係啦!這個討厭鬼! 該怎麼說他這個同居人呢? 純真、樂觀、一股子傻勁的熱情,待人真誠到沒心眼的地步,性情極好,不太會跟人計較或生氣,就算真的不高興,一轉眼就忘了,不會有什麼心結、陳年恩怨的放在心裡發酸發臭。 他知道自己這張嘴很差勁,最高記錄三秒鐘就能樹立一個敵人,這點他從不掩飾,也無所謂,就算哪天走在路上被蓋布袋都不會太意外,他歷屆的室友,不是一天到晚企圖爬到他身上,就是在背地裡搞小動作惡整他,能夠和平共處的多半也是在某方面想利用他,例如那個攀親帶故、學長喊得肉麻兮兮的前室友,而她──坦白說,他還真不知道該將她歸類到哪裡去。 這株總是笑臉迎人的小豆芽,前一秒還氣呼呼的,後一秒就笑嘻嘻地跑來問他要不要吃水果,有時他都懷疑她到底有沒有神經。 他承認,一開始是個性使然,從不修飾詞彙,到後來,發現她真的沒脾氣、不曾與他計較,真的被氣到時頂多說一句:「討厭鬼!」但是這就像幼幼班孩童在對父親說:「把拔好壞!」一樣,完全無意義。 他留意過一陣子,她眼裡真的沒有一絲絲「討厭」的訊息。 一直到後來,反而演變成刻意去挑惹她,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會生氣?還是想試試被她討厭的感覺? 這什麼變態心理! 不知不覺中,發現與她的互動,竟多過他之前任何一個室友,不若以往淡漠疏離、各自為政的相處模式。 她有一顆無底洞般的胃,時時聽她在喊餓,卻吃不胖也長不高,個頭永遠這麼小小一丁點兒,很像他小時候曾經養過的一隻吉娃娃,食物不曉得都塞到哪裡去了。 他喜歡看她吃東西時的表情,眼眉笑得彎彎的,一臉滿足,不管任何食物到她嘴裡,都像是人間美味一樣,比自己在享受美食還快樂。 她很好討好,只要一杯珍珠奶茶、一盒泡芙、一碗滷肉飯,甚至是一包只有笨蛋才吃的垃圾食物,她都會笑得很開心,彷彿幸福就是那麼簡單的事。 於是他找到新的人生樂趣──餵食她。 一邊找各種名目餵食,也一邊逗逗她。 而她明明受過那麼多次教訓,依然學不乖。前天經過一家新開的甜甜圈專賣店,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他順手買了回來,在她享受美食並道謝時,他想也沒想就冒出這句:「不用客氣,我只是不確定它過期了沒,你吃完有沒有拉肚子要記得告訴我。」 她停下動作,兩頰還鼓著食物,瞪著他的表情傻眼又錯愕。 他差點就笑出聲來,在那當下竟覺得她的表情好可愛。 好吧,他承認他確實壞心眼又變態。 他漸漸覺得,乳臭未乾的死大學生,好像也不是個個都這麼難以忍受,這段有限的同居生涯變得有趣、值得期待了起來。 第二章 「就是這樣,你說他過不過分!」氣呼呼地控訴完,用力喝了口媽媽泡的菊花茶,嗯——甘醇爽口,還是回家最好了,才不像某人,一定會在這時說:「因為快發霉了,泡給你喝。」 「這個人口德怎麼這麼差。」向來注重教育及品行的關家老父皺眉,一面心疼他家的心肝寶貝成天讓人損著玩。 「就是啊!」關梓容賴到父親身邊,撒嬌地抱住他手臂。「爸,我好可憐對不對,他嘴巴好壞,每次都欺負我。」 趁著農曆年回家團圓,一家人難得齊聚一堂,她就告狀了,林林總總羅列了一長串室友的罪狀,控訴這半年的血淚同居史。 「阿誠介紹的人怎麼會這樣呢?」關母仍在納悶。當初就是這個從小看到大的鄰居小孩全力保證這個室友是好人,才會放心讓她到台中去讀書的。 關梓言托著下顎凝思。「可是據阿誠所說,這室友挺孤僻,不太與人打交道不是嗎?」現下聽來,他與小妹的互動倒是多得不可思議,哪裡淡漠?哪裡是一天說不上三句話的樣子?反倒是逗人逗得挺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