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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倪淨    


  「凝凝,你玩笑開夠了吧?」

  「沒有。」

  她不怕死的視而不見他已經快要失控的自制力,糾結的肌肉正在醞釀它的爆發力。

  「你馬上給我搭最近一班飛機回台灣!」

  「不要!」

  她好不容易才擺脫他大哥的惡勢力,那裡肯輕易就這麼回台灣,又不是自找死路。

  只是在這之前,她哀怨自憐地吧氣,客死異鄉是不是也太悲慘了。

  雖然她丟下與歐陽起的約定——答慮陪他出差,還乖乖的戴著他送的手鏈,但那不表示她是發自於自願。

  她根本是被迫訂下所有不成文的規定及不合理的要求。

  比台灣冬天還冰冷的日本東京,教只穿著單薄長袖襯衫的她才下飛機馬上,就冷得直打顫,因為走得匆忙,她身上唯一的行李是她的包包,連放在公司的外套都忘了拿。

  看了四下所有人,哪個人不是大衣緊緊包住身子,只有她可憐的連件遮風的外套都沒有,而那個無情之人還愛理不理的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突然她懷念起家裡毛茸茸的地毯,想念兄長們貼心的呵護,就連著半個月來,歐陽起過度的強勢及霸道,她都覺得跟現在的惡劣的情勢比起來,也多了一絲絲的溫暖。

  好冷!她再打個寒顫。

  「你有沒有良心?」

  「剛好而已。」

  倆人此時正在通關處,上官凝凝發抖的靠向他尋求溫暖。

  她的眼神充滿哀怨,再也忍不住了。「歐陽承,你就不能有點紳士風度把你身上的風衣脫下給我避寒嗎?」

  她都要冷死了,他還一付無關痛癢的模樣,氣得她再也耐不住性子的跺腳。

  「那不關我的事,你最好馬上搭機離開,免得連累我。」

  手拿簡單行李,歐陽承無情的眼神再掃她一眼,平淡無波的眼眸裡隱藏怒火。

  上官凝凝不傻,怎麼會不明白他為何冷淡的拒人於千里之外,若是可以,他一定想直接將她打包限時專送運回台灣,免得他大哥一把火殺到這裡,砍得他片甲不留身首異處,那死狀肯定難看。

  「你還在生我跟你大哥說的玩笑?」

  拜託,大家鄰居一場,偶爾敦親睦鄰又何妨?

  況且她又不是故意的,古說狗逼急了會跳牆,女人逼急了,只有冒險攀爬紅色的牆擊退男人的強勢了。

  這一切都是不得已的,她不只無辜,還是被迫的,哪個女人會傻得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又不是跟自己後半輩子的幸福過不去,都是歐陽起逼得她喘不過氣,她才會出此下下策。

  「你覺得那只是個玩笑?」

  「嗯。」

  「跟我大哥說你跟我私奔是個玩笑?」

  他都不知道自己回家被大哥見著時,還有沒有命活著解釋,她竟然說這只是玩笑?

  這女人是不是活膩了?

  十多年前大哥的一場狂怒,幾乎毀了歐陽家,那是為了失去他至愛的女人。這一次,他揚言追求上官凝凝,識相者皆閃邊躲得遠遠的,就怕遭了無妄之災,可他呢?

  狠狠的再賞這個白目女人一記冷光,猶如利刀地射進她眼眸裡,瑟縮的上官凝凝噤若寒蟬,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找上他?

  全台灣這麼多男人,憑她花名在外,要男人哪個不俯首討好她?

  該死!歐陽承重重的吁了口氣,不懂她要演戲為什麼不去找個無關緊要的路人,偏偏相中他,憑著她常出國之便,手上同個國家的簽證都在有效期限內,硬是跟他一起進了機場,上了飛機,還一起降落於此,氣煞惡臉的瞪著她。

  男人她見多了,怎麼說不過就是男人嘛,可歐陽起不止是個男人,他還是十足的大男人,倆人強碰她只怕要被生吞活剝吞下腹,不逃還真成了老大他床上的祭品不成。

  好冷!

  她沒骨氣的縮著身子窩進他懷裡,吵歸吵保住小命還是很重要,少了她台灣的曠世怨男不知要暴增多少。

  歐陽承觸及她冰冷小臉,知道她凍得不好受,這都是她自找的,拳頭握在身側,忍住脾氣不吼人。

  「藉口?你還好意思說?」

  「本來就是嘛,你別生氣了,先陪我去賣件大外套,我真的好冷。」她撒嬌的說,這一招向來好用,就連歐陽起都屢試不爽,所以她露出一臉無辜又可憐,睜著水汪汪大眼瞅著他。

  「你馬上回台灣。」

  「我不要。」

  「那就不要跟著我。」

  「不行。」

  她人生地不熟,不依親她怕自己會成為下個失蹤人口。

  「上官凝凝,你最好給我適可而止。」

  見她真是冷著,牙齒都打顫了,歐陽承終於起了側隱之心的摟她進懷裡,起碼她是大哥所愛,怎麼說兄弟一場,不好做得太絕。

  但他發誓,只要讓他逮到機會,他肯定不會放過討回這筆爛帳的機會!

  ☆ ☆ ☆ ☆ ☆ ☆ ☆ ☆ ☆ ☆ ☆ ☆ ☆ ☆

  因為是聖誕節前夕,歐陽承訂不到第二間房,為此他們同住一房。

  她睡床,他的另一張床擺在書房,五星級大飯店確實有它優沃的服務,一知她對乾燥氣候不適應,連忙送來暖身熱茶及泡澡天然精油,只願顧客猶如在自家般的自在舒適,她也老實不客氣的享受了。

  清晨抵達時寒風刺骨,她才在飯店裡買了冬季暖衣打算出門時,外頭竟然下雪了。

  而歐陽承安頓好她後,不出五分鐘即搭車離去,他流利的日文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通無阻,據他臨走前說是要拜訪某位重要朋友為此不方便帶她。

  她只能認命被打包丟在飯店裡,盯著無聊的日本電視劇打發時間。

  也在這時,才記起自己像還沒有打電話回家交代去處,連忙窩進沙發雙腿縮進椅座,拿了行動電話撥回台灣。

  家裡電話響了三聲,即被接起,「凝凝,你昨晚沒回家去哪裡了?」

  那頭是大哥的聲音,他還不知道此時的上官凝凝正在他鄉。

  「我跟朋友在一起。」

  「什麼時候回家?」

  大哥的聲音有點怪怪的,像是急喘又像是深呼吸,難道她電話打的時機不恰當,他與大嫂正在增產報國不成?

  「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過幾天?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家!」

  火山爆發,吼聲透過越洋電話,威力足可媲美原子炸彈轟得她耳朵嗡嗡作響,直將電話遠離耳朵。

  大哥是因為她破壞他昂然的「性」致才發火的?還是有人告密她不久前開的玩笑?才會發這麼大火。

  「大哥……。」

  「不管你現在在哪裡,馬上回家,還有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什麼時候你跟歐陽家那個人渣勾搭上,又為什麼跟那浪蕩子私奔,你最好回家給我從頭到尾說個清楚!」

  哦!原來真的有人告密,不用猜都知道是那個小鼻子小眼睛的人所為,在心裡暗暗咒罵他個幾回,再好聲跟大哥撒嬌。

  「大哥,其實這全部都是誤會。」

  「誤會?」那頭冷哼。

  「對啊,我沒有跟歐陽承私奔,我們是為了公事出差。」合情合理的藉口她再掰一個。

  「你要出差難道不會看對象,找個歐陽家最不入流的歐陽承,你在玩什麼把戲?」

  剛剛他才應付完一個歐陽起,倆人十多年來一次將所有的恩怨了結,災情的慘重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見。

  「沒有啊。」

  她什麼不會,裝傻第一不是蓋的,一回生二回熟。

  上官任陽沉默了幾秒,而後電話那頭再傳來大哥低沉的嗓音:「凝凝,你跟歐陽起是怎麼回事?」

  她很想說沒事,卻又無法睜眼說瞎話,他與她,不是沒事根本是大事一件,哪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

  那麼就來個一問三不知,全盤否認好了,反正人證不在,她打死不認總可以吧。

  「都是他強迫我的,我什麼都沒有做。」

  「什麼!那個該死的歐陽起!」他真不該手下留情,早知道該多揮他幾拳!

  「大哥,都是因為他,我才會不敢回家,你不要生氣了嘛。」

  上官凝凝知道大哥相信她的話,隨即又虛應了幾句後匆忙掛上電話,心虛的吁口氣,終於擺平大哥這一關,再來就是要如何圓接下來的謊,還有怎麼讓歐陽起知難而退。

  想起他,上官凝凝擰了眉心,坐在沙發裡望著外頭飄落的白雪。

  才一想起那個人,她心裡竟泛起淡淡漣漪,小圓成大圓,大圓相交大圓再是一個圓,最後錯綜複雜的亂了她的心。

  以為自己對他並沒有過多的情感,才會在他狂追的情況下,飛離台灣,可現在她才發現,其實自己對他並不是沒有感覺。

  她不愛被人受限,不想以愛之名成了某個男人的依附,為此她婉如悠遊愛情海的小丑魚,自在自樂也自得,玩得不亦樂乎,從未有過驚濤駭海的狂風暴雨,直到歐陽起的出現。

  十八歲時,他的索吻教她記到至今,為此她以與他作對為樂。

  可面對他現在狂熱追求,她嚇得拔腿就跑,誰知向來風平浪靜的波面湖底早已波濤洶湧暗藏漩渦,她的世界頓時顛覆,要她措手不及難以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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