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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佟蜜 「你要我怎麼做?跟布奇講道理嗎?它又聽不懂,你就忍耐一下吧!」 「那能不能請你把它關起來,或者把它隔離在別的房間?我可以買一袋它喜歡的水果或堅果,補償它被關的委屈。」 「我從來不關布奇,都是讓它想在哪邊玩就在哪邊玩,它被關起來會心情不好。」 吱!小松鼠得意洋洋地原地跳躍。 所以他慘遭松鼠下馬威就只能忍耐嗎?凱索更委屈,可惡,人不如鼠,真窩囊!「我開始懷疑,你想利用它逼我回家去。」 「我沒有。但你受不了的話,就回去吧,何必勉強自己?」她不希望他走,可也不想要他留下來。她喜歡他在身邊,又不要他在……她的五臟六腑彷彿全攪在一起,好混亂、好難受。 「你真的希望我回去?」她淡然的語氣讓他有點受傷,難道,對彼此的好感、若有似無的暖昧,都是他單方面的想像?其實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沒回答,因為不知道怎麼回答,太複雜,實在說不清。 她的沉默被他當成肯定,他唇一抿。「好吧。」他放下漫畫,站起來。 他真要回去了?她一陣失落,挽留的話衝到口邊,卻說不出來,眼睜睜看他跨出粉筆圈—— 但凱索沒走向大門。他避開松鼠,筆直走向她,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來。 「我就老實說吧。」他嚴肅道:「我喜歡你,所以找理由接近你。在你身邊,我很開心,我承認我的方法不太好,拐你上當,讓你不得不讓我進來,我道歉。我不是想惹你不高興,我只是很想跟你在一起,你要我走的話,我馬上走。」 他表現得很誠懇、很有風度,心跳卻好急,萬一她真要他走,他就得乖乖撤退,他是在賭,把感情講明了,她如果接受,就全盤接受,否則他就走,毫不留戀地離開,回家去療這失戀的傷,唉! 溫靉愣住,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因為他坦率的表白,她的心情一瞬間飛揚,她微笑了,很想說,其實她也喜歡他,有他在身邊也覺得很快樂——但然後呢?他就繼續待著不走,她繼續如坐針氈?何況,他還是在她監視下的嫌犯,要是跟他在一起,情況會變得多複雜? 「我還是希望你回去……」想來想去,這件事還是當務之急。 他臉色一凜。「你還是叫我回去?」 「呃,我不是……」傷腦筋,該從何解釋起? 「但你沒說你不喜歡我。」他嘴角揚起,眼眸灼灼發亮,他很振奮,迅速分析。「所以你是喜歡我的,但因為某些原因,你不希望我待在這裡,對不對?為什麼?是不是你顧慮我是嫌犯,跟你的工作有衝突?」 她歎口氣。「既然你都想到了,就不用我解釋,你應該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那不是問題,你們遲早會查出兇手是別人,還我清白;既然我本來就是無辜的,跟你在一起哪有什麼問題?最多我們低調點,我可以等,等你逮到兇手,再公開我們的事。」可是,她臉色還是很凝重。「難道還有別的問題?」 「還有更複雜的事……」 「告訴我。」他靠近她一些,她為難的表情讓他嗓音放柔。「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解決。」 「這,說來話長……」她苦笑,要是能解決,早就解決了。這件事她只對心理治療師傾訴過,沒對任何人說過,她躊躇著,難以開口,感覺很難堪。他要是知道,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她,其實內心滿是幽暗……他會怎麼看她? 「要不然,等你說完這個讓你眉頭打結的大問題,我就跟你說我為什麼消失四十年。」他哄她。「我敢跟你打賭,你的故事絕對沒我的悲慘可怕,我的故事簡直是天崩地裂、鬼哭神號兼慘絕人寰,保證你聽完會為我痛哭流涕。」看得出這件事讓她難以啟齒,他故意提自己的事,轉移她的注意力。 「到底是什麼事?」她的好奇心果然被挑起。 「你先說你的,我才說我的。這樣我們都知道對方最糟糕的秘密了,都有對方的把柄,以後更不需要怕對方知道什麼,可以完全坦誠。」 她明白,他追根究柢,不是為了滿足好奇心,是真心想瞭解她,他才不在乎什麼把柄,他拿自己的秘密做交換,只是為了讓她安心,讓她不那麼緊張,她很感動,也許……可以信賴他吧?她躊躇著開口。 「我父親……也是術師,異術署是他催生的。他在外面名聲很好,可是沒人知道,他在家裡,一點事不如他的意,他就施暴,打我母親或打我。我母親身體不好,每次我父親一動手,我就衝過去保護她,籐條、衣架、皮帶,所有他能拿在手上的東西,都會拿來打我。」 「所以你手上的傷疤都是挨打留下的?」他擰眉,那數不清的疤是挨過多少傷害? 她淡然點頭。「我是為了保護我媽才去學武術,我父親不肯幫我交學費,我只能在道館外面偷看,但是我媽沒等我長大到能保護她,就過世了。那晚……我爸喝醉了發酒瘋,拖她去撞牆,我想阻擋,那時才九歲,太瘦小,被他抓起來往牆上扔,整個人撞昏過去……」 她平靜的聲音像在描述聽來的社會新聞。「我在醫院醒過來,額頭縫了五針,但我媽沒再醒來。我告訴護士和醫生,我媽是被打死的,但我父親動用很多關係把事情壓下來,對外說是我母親從樓上跌下來,摔斷脖子。我逃家過兩次,都被他抓回家,被打得更慘,所以後來我就不再逃了,只想著等我長大,才能真正地擺脫他。 他大概是怨恨我跟別人說是他打死我媽吧,後來他會在半夜趁我睡著,跑進我房間,把我從床上拖起來,瘋狂甩我耳光。到現在,我晚上還是睡不安穩,所以我的臥房很小,因為我必須一睜開眼就能看到整個房問的動靜,睡覺時我會拿椅子把門頂住,醫生說我潛意識裡還是害怕受到傷害。」 「你不希望我待在這裡,是因為你覺得我會傷害你?」他懂了,原來不是她不懂享受生活,是她恐懼在自己家中受到傷害,他卻拿她的臥室開玩笑,那時她是怎麼想的?他太差勁了,懊悔不已。 她搖頭。「這不是針對你,家裡有人的時候,我就是沒辦法背對他,我會很緊張,不斷留意,不讓他待在我的視線範圍裡,我就沒辦法安心。所以我不讓人進我家。」 「你父親呢?」他想把那死老頭揪來狠狠教訓一頓。 「他過世了。我十七歲那年,他心臟病發,走了。這些事除了我的醫師,沒人知道,我不想讓人懷疑我的能力,拿我曾經看過心理醫師來攻擊我。」 「誰會利用這個攻擊你?」那太惡毒也太不厚道了。 「那不重要。好,講完了。」她故作輕鬆地聳肩。「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醫師說我沒辦法忘記童年的陰影,我不以為是那樣,是有些事變成了習慣,很難擺脫……」 「別說了。我知道了。」恐懼怎麼可能變成習慣?她不是不怕,也沒有忘記,她只是努力表現出成年人該有的態度,而不是個受創的無助女孩。他深深為她難過,他不想再深究,不想讓她再挖開傷口。 短短幾個字,忽然讓她熱了眼眶,當他說他知道了,她真的覺得被瞭解了。他不像雷家華,強勢地示愛,強勢地指導她該如何被他愛;他想瞭解她,也尊重她,若令她難受,他就不勉強。他不會意圖改變她,把她變成他想要的模樣,他的包容和體貼,真正讓她有被愛的感覺……她想,她真的動心了。 然後他歎氣,狀似苦惱。「唉,我輸了。你的故事比我慘一百倍。」 她眼睛還熱熱的,卻被逗笑了。「好,我的說完了,換你。」 「我的就簡單多了,說起來都是我愛參加那些邪教惹的禍。那次他們舉行什麼召喚惡魔的儀式,我就去參加,他們獻上一個金髮藍眼的少女給我,那晚我很餓,於是……」 他咳嗽一聲。「喝了她的血.之後,起先也沒覺得怎樣,我就回家去,沒想到頭越來越昏,我坐在路邊想休息一下,再之後的事就不記得了。醒來的時候,我被五花大綁地捆在地下室,旁邊是我大哥,臉色比冥王還難看。」 「發生什麼事?」她很好奇。 「我大哥說,那晚我們族裡有聚會,我把某種不知名的粉從那個儀式裡帶回來,丟進聚會要飲用的血液裡,大家喝了全都頭昏眼花,出現幻覺,一堆人倒在地上呻吟的時候,我還闖進血庫,把血袋都扯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