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綠光 > 真命聖女(上)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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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綠光 時間如搖籃,在這兒輕柔搖晃著,躺在床上的兩人如交頸鴛鴦入睡,像是捨不得醒似的膩著對方,感受彼此的體溫和心跳,安撫著己身的不安。 直到,他,先張開了眼。 屋內有陽光篩落的痕跡,溫和宜人,他眨了眨眼,欲起身,頭卻痛得教他發出嘶嘶低吟。 「犯頭疼了?」 耳畔傳來酥軟童音,教他驀地橫眼瞪去,瞥見了她的臉後,他隨即驚愕地坐起身,瞬地,他頭痛得像是要裂開般,教他只能咬牙捧額。 該死……這是什麼狀況? 昨晚被人灌酒灌得都暈了,後來皇上和他到書房……這些他都還有記憶,可後來呢?為何御門沒在他的身邊? 驀地張開眼,確定身上穿著衣服,而她亦是和衣而睡,教他稍稍安心了些,然就在這當頭,那柔軟的小手伸到他的額際,輕柔地替他按壓著,嘴裡含糊不清地叨念著。 「誰要你喝那麼多?跟你說別喝多,每次都不聽……」 衛凡瞠眸看向她,那神色震愕不已。她說出的話有多荒唐,卻又有多酷似葫蘆?他該要撥開她的手,然而她的手勁和按厭之處,皆教他舒服地微瞇起眼。 按著按著,那小手的力道愈來愈輕,最終滑落,被他半空攔截,不敢相信她竟又睡著了。 他難以置信瞪著她睡得香甜的臉,渾然忘了這是誰的寢房。 「喂!」他扯著她的手。 葫蘆皺了皺眉,想拉回手,可偏偏一點力氣都沒有,索性放棄掙扎,再次回頭夢周公。 「喂!」衛凡發了狠想將她推下床,然一瞧她那睡臉……濃纖長睫如蝶翼般地輕顫著,像是正在作什麼好夢,輕抿著的小嘴,教她突地勾彎唇角。 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下,死死地瞪著她。 那笑意又甜又柔,像是夢中有什麼正引得她發笑,衛凡不禁冷哼了聲,哪像他一日一入夢,就是永無止境的惡夢,每每都是被惡夢給逼……他頓住——今天沒有,不,非但沒有惡夢追逐,甚至方才初醒時,他心底漾著一種許久不曾有過的暖意和喜悅。 他作了什麼夢? 回想了下,腦袋空白得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有那抹甜蜜在胸臆間徜徉著。 真是難得,他也會作好夢,難不成是被她感染的? 是說,外頭天色亮得嚇人,也該叫她起來問一問了。 垂眼瞅著她的睡臉,他不禁輕掐著她的頰。只見她不斷地搖著頭,像是企圖甩開他的手,而後伸手抓住他的手,二話不說地送到嘴裡一咬。 那咬勁壓根不大,甚至是帶著撒嬌意味的,教他如著火般地抽回手,二話不說地將她踹下床—— 「啊!噢……痛痛痛……」 衛凡不睬她的哀叫聲,直瞪著被她咬吮過的指,不敢相信她竟如此大脆地挑逗誘惑自己……葫蘆也總是如此,尤其在她有孕又後,她更加貪睡,每每要叫醒她,總得費上一番功夫。 在她被惹毛之後,總會這般輕柔地咬吮他,誘得他心旌動搖……該死的是,這動作唯有葫蘆能這麼做! 「床明明這麼大,我怎麼會掉下來……」葫蘆睡眼惺忪地摸上床,餘光瞥見床上那抹黑影,嚇得她倒抽了口氣,然定睛一瞧,是臉色鐵青得像被雷打中的小爺。 「小爺……」 「誰允你這般喚我?」他神色冷鷙地道。 葫蘆聞言,小嘴扁成了一直線。 就知道……臭小爺,清醒之後,總會把醉酒的那晚給忘得一乾二淨! 明明都已經吃了金棗包也喝了金棗茶,為什麼他就是不會懷疑她回來了?為什麼只有在酒醉之後才顯得直率? 要是再認不出她的話,乾脆天天灌醉他算了! 「……你裝什麼可憐?」他瞇眼瞪著她的一舉一動。 葫蘆垂著小臉,可憐兮兮地判他罪,「小爺輕薄我。」 「胡扯!」他想也不想地道。 「真的……」葫蘆泫然欲泣,那模樣說有多惹人憐就多惹人憐。 「小爺昨晚喝醉,硬抓著我,抱我親我還要我喚你小爺,後來後來……」她嗓音哽咽,像是再也無法往下說。 他的呼吸跟著急促,只因那殘破的記憶順著她的一字一句甦醒,教他爆開一身冷汗。 「不可能……」他低喃著說服自己。 他從未酒後亂性……不,他曾有名,翌日還被葫蘆抱怨他無視她貪睡求歡,難道說,昨晚他把她當成葫蘆,所以…… 「嗚嗚,就知道小爺不會認賬……」 「胡扯!你我皆是和衣而睡,你說這話究竟是何居心?!」衛凡抓回心神,怒眼瞪去。那瞬間,他瞧見她撇唇暗呿了聲,那神情那模樣,像極了每回葫蘆淘氣栽贓他失敗的表情。 那臉上明明有著大大的胎記,為何他竟覺得如此相似?是那身衣裳造成的錯覺嗎?可她穿著這身衣裳,那身形簡直和葫蘆如出一轍……他這是怎麼著,快錯亂了不成? 「可是昨晚真的是小爺拉著我一道睡的!」這一點,就算沒有人證,她也要力爭到底。 「……我不記得。」雲淡風輕地撇得一乾二淨。 「喂……」不要太過分了,她可是有脾氣的,而且她的脾氣向來不太好,不要逼她! 瞧她噘嘴裝凶狠,配著那大紅胎記和灰白的發,不倫不類得教他想笑,唇角微了下的瞬間,他突愣了下。 他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每日吃她做的糕餅,吃進了她下的毒不成? 「都不記得了是吧,但小爺要不要摸摸臉,有沒有覺得臉上澀澀的?」她突地彎唇笑得狡黠。 衛凡看著她變幻快速的神情,總有種錯亂的感覺,好似葫蘆附在她的身上,重新回到他身邊…… 「葫蘆,你在不在裡頭?」 門外響起衛玲瓏嬌軟的聲響,還有御門一再阻止的低嗓,葫蘆二話不說地跳上床,就在衛凡來不及阻止時,門板已經被人推開—— 門外,御門和如霜見狀,雙雙背過身,唯有一臉震愕的衛玲瓏直盯著裡頭,衛凡見狀,垂眼看見葫蘆竟賴在他懷裡聰眼假寐,正惱得想要將她踹下床的,小人兒已經快步跑來。 「葫蘆好賊,竟然和爹爹一起睡,我也要!」話落,小小身影利落地跳上床,毫不客氣地往葫蘆身上壓去。 「啊……我的腰!玲瓏,你壓到我的腰了!」天啊,她的腰要斷了。 葫蘆掙扎轉身,隨即將她一把抱進懷裡,然後反身將小丫頭壓成麻糬。 「啊啊,我不能呼吸了!」衛玲瓏手腳並用地掙扎著。 聞言,她略微退開些,豈料小丫頭立刻反敢,將她壓成豆皮。 「誰家的小孩這麼卑鄙?」葫蘆耍凶狠地朝她的胳肢窩搔癢。 「哈哈哈,衛家的……啊,不准搔我……葫蘆好卑鄙,我搔不到……」衛玲瓏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拚命伸長短短小手卻怎麼也搔不到葫蘆,只能很弱勢地被一欺再欺,最終忍不住向衛凡求救,「爹爹,救命啊……哈哈哈……」 衛凡愣愣地看著兩人玩成一團,在他房裡蕩出串串銀鈴聲,驅散了這一屋子的靜寂。 他該要生氣的,可是,他卻笑了。望著一大一小嬉戲,不自覺地放柔了那雙總是淡漠疏離的眸。 他累了,他需要一個人作伴,撫慰他千瘡百孔的心。 這是可以被允許的吧……對吧? 那是種很奇特的情景。 書房外,玲瓏纏著葫蘆,葫蘆像是故意逗她,東轉西轉地就是不順她的意,氣得玲瓏哇哇叫,可葫蘆只要一回頭,隨即又把玲瓏逗得咯咯笑。 而她,打從他生辰之後,裝束打扮和他的葫蘆愈來愈像了。 是巧合,還是誰的陰謀? 看著同樣望著門外,笑得一臉癡傻的御門,衛凡忍不住出聲了。 「御門。」 「是。」 「你說,那婆子為何會穿著葫蘆的衣裳?」 「……是嗎?」御門佯裝不解地看著他。 「你在裝什麼蒜?」那裝傻的表情也太假了。 「不是,爺,我的意思是說……打從爺的生辰過後,咱們府裡的丫鬟都是穿著同款的衣款,為何爺只獨獨發現了葫蘆的不同?」 「怎麼可……」能字被咽進嘴裡,因為他瞧見從門前走過的丫鬟,確實是穿著同款不同底色的衣裳,一個個將春暖花開給披掛在身上,顯得春光爛漫。 ……他為什麼現在才發現? 不解忖著的同時,餘光瞥見御門那想笑卻又不敢笑得明目張膽的模樣,教他瞇起眼笑得邪惡地道:「去整理書架。」 「咦?」不要吧,爺的書架藏書可是有幾千冊的! 「去!」敢笑他,就要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御門無奈歎口氣。就知道會玩火自焚,可是……教他怎能不笑?爺就算千防萬防,叫自己別動搖,但同樣的性情,總會教爺上心的。 衛凡哪裡知道他在想什麼,抽回心神處理要務。 然而,不自覺的,心思總是會被那把銀鈴般的笑聲給吸引,雙眼總是不自覺地追逐著那抹身影,然後瞧見她連走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都會無故跌跤,教他驀地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