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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千尋 胤禟隱下滿臉怒容,氣定神閒地揚起一抹陰邪笑臉,風流的桃花眼向她望去。 「我依稀記得,上個月的紅利還沒有結……」 右手握住門把、已經打開屋門的溫柔身形一頓,猛然回頭,對上他惡意視線。 她搖頭,臉色鐵青。 他點頭,滿面桃花。 她再搖頭,眼角帶上兩分恐嚇。 他再點頭,輕鬆愉悅的表情上寫著:我不怕。 好吧,他不怕,她怕了、真的害怕顧鎧焄,任何人可以和她開任何玩笑,唯獨錢的部分不行。 「你不可以。」 「不可以?我以為這是身為主子的權力。」 「那是交易,我已經完成該做的事情,雖然還在你的戶頭裡,但那是我的錢,你不可以侵佔。」 胤禟揚眉,一雙風流美目對上她的焦慌。呵,心頭忍不住得意啊。「那你要不要試試看,如何把你的錢從我的口袋裡面挖出來?」 溫柔咬牙切齒、青筋暴露、眼底凶光向外射出,她雖不語,但表情寫明一我是瘋狗,你敢再過分,我就要撲上去生吞胡虜肉、渴飲匈奴血。 她越氣、他越樂,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變態,但現在,他為自己的變態感到光榮。 「做人的道理不是這樣的。」好不容易,她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 「道理是有權有勢的人說了算。」他指指自己,真是抱歉,恰恰好他是那位有權有勢的人。 溫柔吸氣、吸氣,再吸氣,企圖把空氣吸光光,讓他缺氧而死。 看著她的隱忍與掙扎,他心頭感受到一股無可言喻的痛快。 人生第一回,他不是用自己的身份或長相讓女人對自己臣服,那份成就,豈是快樂二字了得。 「怎樣?決定好了嗎?還想要回家?」胤禟分明已經從她的表情看出結論,但還是惡意地測試她的骨氣。 溫柔聰明、有才智、有學歷、有外貌、有膽量,她的人生樣樣不缺,獨獨缺了那麼兩分骨氣…… 她不怕當炮灰,不怕犯顏直諜,但她怕她可愛的錢找不到回家的路啊……香下憤怒,她指看他的臉說:「好,你非常好。」 她在心底OS:就不要哪天需要我,哼!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她發誓、她保證,他吃掉她三個月假期,她一定、肯定、絕對要他付出代價! 胤禟涼涼地應了句,「毋須強調,我明白自己有多好。」 拳頭握緊,她這輩子沒這麼恨過一個人。「水至清無魚,人至賤……無敵。」 她狠狠瞪過他,然後當著他的面進入他的房間,甩上他的房門。 砰!落鎖。 溫柔向床鋪走去,短短三步後,她恨恨地搔亂一頭長髮。她的包包還在客廳沙發上,她換洗的衣物也在裡面,可要她再打開門走出去,面子要往哪裡擺呀? 她對著空氣虛昊好幾拳,把滿肚子火氣給洩掉一些,才走到衣櫃邊。 在這屋子,她替顧鎧焄拿過幾百次換洗衣服,第一次,她替自己找衣服,她很故意,挑一件他剛買的昂貴襯衫,以及末開封過的CK內褲,再找出新的換洗用品,是他要她留下來的,好啊,她留,別後悔就成。 第2章(2) 胤禟應該介意溫柔上下不分、喧賓奪主的,但他不,他應該憤怒她罵自己賤的,但他不,只要她肯留下…… 思緒停在最後兩個字,為什麼非要她留下?什麼時候他變得這般膽小?穿越時要求賀彝羲相陪,穿越後,他又拖著一個弱女子在身邊。 難道穿越把他的膽子變小了? 不!驕傲地抬頭,他急急否認自己的膽怯,他不是顧錨煮,不會去依賴一個女人,就算她再精明能幹。 他只是對這個世界太陌生,但他相信情況會漸漸好轉,只要多適應幾天,他就會明白獨自在這個世界生存沒有那麼困難,再多給他幾天,他就能不害怕且過得自在。 嗯,再多給他幾天,凡事起頭難,今天只是第一日。 他坐回原位,拿起遙控器畝視半天,壓下標著電源的按鈕,螢幕上有畫面出來了。 瞧,他可以的,他不必依賴任何人,留下溫柔不過是為了……所有的主子身邊都需要一個傭人。 得意的眉微翹,邪魅的鳳眼微揚,他的自負重新在臉上張揚。 拿起碗筷,繼續被打斷的晚餐,他不得不同意,溫柔的手藝非凡,吃過晚餐,他沒把餐具端到洗碗槽,因為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關掉電視,轉頭,他發現溫柔留在沙發上的包包。 在他的世界裡,隱私權尚未被重視,而屬下連性命都是主子的,所以一個包包……他挑挑眉毛,不認為自己翻出來查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胤禟把包包裡所有的東西全倒在桌上,先研究皮夾半天,還是搞不懂裡面一張張厚厚的小卡做什麼用,不過對於零錢包的拉煉設計,他很感興趣,如果能把這種發明帶回清朝,肯定可以大發利市。 當他用原子筆在萬用手冊裡寫出字時,雙眼簡直大放光彩,這太厲害、太偉大了,人類的進步太讓人驚訝! 手機、鑰匙、發票、充飢用的零食、化妝包……一個不大的袋子居然可以擺這麼多東西?了不起。 他打開一卷衣服,那是溫柔的睡衣,不是性感型的,但也是無袖上衣加短褲,雖然他早被顧鎧焄精神訓練過好幾回,不過光是想像這種輕薄短小、隱約可窺見女子身材的睡衣,他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 對個古人而言,可愛睡衣已經足夠刺激中樞神經,所以當他翻到集中托高的胸罩和小內褲……平地一聲雷轟上他的心,心臟瞬間卜通卜通亂跳,呼吸一陣喘過一陣。 他不認為主子看屬下的東西有什麼不對,但是……嚥下口水,他像小偷似的飛快將衣服捲回一團,連同其他被翻出來的物品,用最快的速度塞回包包裡,欲蓋彌彰地將包包放回原來的地方。 腦子裡想著非禮勿視,他把目光定在牆壁上的全家福照片,可是才不過短短十秒,他的視線不自覺地滑到溫柔的包包上,溫柔穿著胸罩與小褲褲的模樣跳進他的腦海…… 不!他一驚,飛快把視線再度定回照片上,他背禮記、復誦,中庸,把記得的詩詞通通翻出來默念一遍,但是不知不覺間,當他再度發現時,他的眼光又落在那個包包上……真可惡、太可悲,聖賢之言居然敵不過幾塊小布料? 食色性也?是誰說的,給九爺站出來! 溫柔在床上不停翻來翻去,嘗盡失眠的滋昧。 是她認床還是性格太貧賤?二手的三千塊床墊,她一躺上去就睡到不知天堂地獄,卻在顧鎧焄這張幾十萬且符合人體工學的高級床墊上鬧失眠。 唉,她肯定是被顧鎧焄氣爆了,才會睡不著。 真奇怪,老闆明明知道惹熊惹虎,就是不能惹到很不溫柔的溫柔秘書,今天是怎樣,熊心豹子膽大降價,讓他不管會不會翻天也要拚死嘗幾下? 就不怕她撒手不管,日後也在企業裡的地位一落千丈? 難道是走了一趟古代被古人洗腦,覺得花錢的主子地位很崇高,決定回來後徹底檢討他和秘書間的「主僕」關係? 好狗膽!他要真敢這麼想,她一定把勞基法叫出來,狠給他炸一炸。 裸足下床,溫柔捨棄室內拖鞋,以免製造太大聲音,悄悄走到門邊,打開一條縫,往客廳裡探勘。 電燈沒關,老闆躺在沙發上熟睡,雖然沙發加長又加寬,但他那樣一尊龐然大物躺上去,還是得縮成一團。 她翻個白眼,明天就別落枕、哀哀叫,用主子身份逼她陪他去醫院。 她不打算和自己過不去,因為她痛恨醫院,自從母親車禍去世後,她與醫院結下仇恨。 為避免走一趟醫院,轉回房間,拿出枕頭棉被,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客廳,耳裡聽著他微微的鼾聲,原本板起的臉孔卸下兩分怨念。 她將冷氣調高兩度,抬起他的頭,在他頸間塞進枕頭,再幫他蓋上薄被,死死盯著他的臉,忍不住低聲嘮叨。 「睡覺不關燈,能睡得安穩嗎?笨蛋!成天搞那些古董能賺錢嗎?要是你肯分一點心思在事業上,那兩個姊夫怎敢看輕你?你對誰都好,就對我差,也不想想是誰在背後幫你,居然用錢威脅我?行,你最好對我再壞一點,從明天開始我就給你安排相親,一天跑五攤,就不相信三個月內不能把你推銷出去!」 她厭了、煩了、膩了,她應徵的是秘書不是保母,顧鎧焄對工作不感興趣就罷了,反正天底下的富二代又不是每個都青出於藍,可他也不能過度醉心於死人骨頭上,研究歷史不是罪,但把自己搞成生活白癡就太過分了。 想她一個二十五歲、有著大好青春的女人,竟成天不是在公司、老闆家,要不就是自己的爛公寓裡,她也想談一段戀愛,也想找一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啊,可是哪來的機會?上面那三個空間裡除了顧鎧焄,她沒有別人可以面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