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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余宛宛 「中毒十來日?」華紫蓉心裡閃過一陣不好預感。 「你也伸出手腕來。」西門豹說道。 華紫蓉不情願地伸出手腕,西門豹指尖一掃上她脈門,他修目玉眸旋即閃過一陣怒意,卻又很快地覆蓋於笑意之間。 「我的寵奴兒,體內也有些毒性哪。」西門豹似笑非笑地一挑眉。 「誰是你的寵奴兒!」華紫蓉怒斥出聲,氣得只想給他一記耳刮子。 「乖,別鬧。」西門豹不與華紫蓉爭辯,笑笑地說道:「咱們現下應當討論之事,便是——究竟是誰對你們兩姊妹下了毒手。而在尚未找出兇手前,你們兩人休莫碰這屋內所有飲食,懂嗎?」 「若是飲食出了問題,何以我沒事呢?」華紫蓉皺著眉問道。 「我在你身上用了太多靈藥,現下毒藥要傷你身,也不是那麼容易之事。」西門豹說道。 「把解藥給我姊姊。」華紫蓉說道。橫豎她什麼便宜都讓他給占光了,討起東西來,也就分外地不客氣了。 「我只使毒,我不救人。要我救人就得付出代價。」西門豹笑著揮起長鞭,長鞭在華紫蓉週身繞了一圈後,便又無事人一般地纏回他腕間。「代價,你很清楚。」 華澤蘭看著妹妹與西門豹,不明白他們之間賣的是何種關子,卻瞧得出這兩人之間情潮暗湧。 「我答應你。」華紫蓉從齒縫裡迸出話來,拳頭握成死緊。 「乖奴兒。」西門豹大笑出聲,長鞭一出。 「小心——」華澤蘭驚叫一聲,眼睜睜地看著長鞭捆住了妹妹身子,將人給帶到了西門豹身邊。 「這藥丸,讓你姊姊一日依三餐服下,連服十日,便會無事。」西門豹自腰間掏出一罐白瓷圓罐。「至於你,吃上兩日便會無事。」 華紫蓉推開他的胸膛,拿著藥丸很快地跑回姊姊身邊,餵她服下。 「西門公子可知這毒藥自哪處購得?」華澤蘭心裡已隱約有想法,只是總需要個源頭開始追查。 「前些時日,我府內出了個叛徒,偷了我一瓶迷香與一瓶毒。」西門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鞭子,懶洋洋地掀眸看了華紫蓉一眼。 迷香?毒藥?姊妹兩人四手緊握在一起,彼此眼裡都有著不敢置信。 「賣給了誰?」華紫蓉問道。 西門豹一挑眉,薄唇微啟說道:「華永清。」 ☆ ☆ ☆ ☆ ☆ ☆ ☆ ☆ ☆ ☆ ☆ ☆ ☆ ☆ 一日後—— 「叔父!叔父!」 華永清正彎過一道廊子時,華紫蓉突然滿臉是淚地衝至他身邊。 「怎麼了?」華永清扶著侄女問道。 「姊姊斷氣了。」華紫蓉匆而搗著臉面,大哭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華永清怔在原地,臉色通紅地問道。 「宅子裡的人都去布鋪幫忙盤點了,我現下就出門去請大夫,您再幫我去看一次姊姊,我沒有勇氣哪……」她哭著說道。 「你快去請大夫,叔父這就去看看澤蘭。」 華永清一見華紫蓉走遠,他快跑衝至華澤蘭房內,只見—— 華澤蘭平躺在床榻上,臉龐與身上牙白色衫子一般毫無血色。 他雙眼發起亮來,興奮地走到華澤蘭榻邊探了探她鼻息,按住她脈搏。 「澤蘭侄女,你服毒之後,還能熬了這些時日才到天上去見你爹娘,也算你命大!」 華永清彎身到床榻下,拿出一支華澤蘭當時在蒼山遇難時,蒼狼在盜匪身上留下之鐵箭,打算要嫁禍給蒼狼。 「你既然對那蒼狼那麼死心塌地,那麼便讓這支弓箭送你最後一程吧!」華永清低笑出聲,右手旋地舉高,鐵箭閃出一道致命冷光—— 「該死的人是你!」 第十一章 大門驀地被踹飛。 一巨大黑影鷹般地疾衝而入,一隻蒲扇大掌倏地扣住華永清喉嚨,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蒼……狼!」華永清暴突著眼,從喉嚨裡迸出聲來。 「你害死了她,我要你在她面前一點一點斷氣,償她的命!」莫稽拎著華永清,雙眼看著床榻毫無生氣之華澤蘭。 「啊!」 莫稽忽而狂嘯出聲,屋內椅榻窗梁全都因此而劇烈震動著。 半個月前,他背後被砍了致命之一刀,靠著石松妙手,從生死關頭裡撿回一條命。 他不相信蘭兒會用他送給她之匕首傷害他,於是傷口才稍癒合,他便不顧石松反對,憑著意志力下山趕到了華府。 下山第一日,他便在屋簷上見著了蘭兒。他知道她如今雙眼能視、聽見了她哭著向妹妹說著——若是她不帶著匕首,叔父便不會在混亂中以為莫稽有敵意而殺了人。當然,他也瞧見了,她連在夢裡也皺眉喚著他的名字。 之後,他開始跟蹤動手殺他之華永清,亦開始叫探子更費心地尋找這人可疑之處。 誰知道,他不過是因為追查消息而兩日未到華府,蘭兒便被華永清毒死了! 「啊——我要你償命!」莫稽低頭怒瞪著華永清,雙手更加施力。 華永清舌頭吐出,瘦削臉孔開始變成紫青色。 「掌下留人!」 華紫蓉領著幾名官兵衝入屋內,西門豹則是悠悠哉地走在一名面色青白的男子身邊。 「救命……」華永清用盡全力,也只喊了這一聲。 「富江吾徒,你可是把為師的迷藥及毒藥賣給了這人?」西門豹笑著問著身邊男子,狹長鳳眼因此變得更加冷凝。 「是……」朱富江發抖地說道,根本不敢看師父臉上笑容。 「華永清,這還真巧啊,這鉈毒和華姑娘體內之毒不謀而合呢。」西門豹邊說著話,冷不防地長鞭一揚便擊上了朱富江之太陽穴。 朱富江當場昏厥於地。 「莫兄,若是不將此人罪行公諸於世,就這麼讓他死了,未免便宜了他。」西門豹說道。 莫稽聞言,右掌一放,左掌一推,華永清整個人飛了出去,撞到了牆面上,嘔出一口血。 「叔父,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華紫蓉冷著臉,恨不得立刻將此人鞭出家門。 「西門公子,這是天大的冤枉。我怎麼會對自己侄女下毒呢?」華永清搗著喉嚨,跪在地上嗄聲求饒。 「就憑著你在外頭那一身賭債,你自然得鋌而走險。就憑著你和那位預測你兄嫂、侄女有難的吳半仙,根本是狼狽為奸!」莫稽磨牙霍霍地說道,朝華永清逼近一步。 華永清縮在牆角,全身不停地顫抖著。 「你賄賂紅嬤,要她告訴眾人,說她親眼看到我殺了整車隊之人。至於被搶的那些布疋財寶,自然是全被你賣進鄰縣當鋪裡,這便是那時你在當鋪畫了押之收據!」莫稽拿出一疊紙往華永清臉面擊去。 「你……胡說!」華永清看向那疊收據,發瘋似地全都拾了起來,撕成了粉碎。 莫稽瞪著華永清脹紅雙眼,粗獷臉龐毫無表情,一雙黑眸卻閃著地獄之光,那眼神陰寒刺骨,瞧得一旁官兵也不寒而慄地後退了一步。 「還有,你半個月前花錢找了一群盜賊,要他們奉命在蒼山附近等待,要他們殺了跟你一起下山的姑娘,對嗎?」莫稽走到榻邊,握住了華澤蘭的手,癡癡地瞧著她毫無生氣之玉容,他的聲音哄人似地變得低柔了起來。 「蘭兒,那幾個盜匪已經被我捆到了官府,待會兒便讓他們出來指認你叔父,你聽到了嗎?」他說。 「我查了這麼多,又有何用……竟救不著你的一條命啊。」莫稽撫著她臉頰,胸口一疼,突然一個轉身躍出,大掌再度掐住華永清頸子。 華永清雙手垂落身側,臉色轉紫,雙眼翻白。 「姊夫……有官兵在此,姊姊決計是不希望你鬧出人命的。」華紫蓉說道。 「姊夫,我若是早來幾步,或者還能擔上此一稱謂。」莫稽臉頰一陣抽搐,黝亮黑眸滑下了一滴淚水,落在地上發出驚人聲響。「我一心只想揪出兇手,我一心只想依你所願,讓天下人知道,那一切壞事不是我做的,你嫁的絕非是個無心無肺之徒……誰知道……」 莫稽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他大吼一聲,大掌再度施力,華永清頓時痛昏了過去。 西門豹見狀,突然一個箭步搶到莫稽身邊,低語了數句。 莫稽瞪著西門豹,胸口劇烈地起伏不已。 他鬆開手讓華永清掉到了地面,自個兒則衝回榻邊,緊緊地摟住了華澤蘭。 被摔醒的華永清猛咳出聲,狼狽地爬到牆邊,縮著身子,嗄著怪聲喘息地說道:「我……不公平……為什麼只因為哥哥是老大,便能繼承這一切……為什麼他就連死了,也不把布鋪交給我……」 「我爹每晚辛勤工作到深夜,才能守住這番家業。而你嗜賭一事,我爹甚至不願再提,甚至要我們不得虧待你,但你卻為了財富,讓吳半仙假造謠言,害死了我爹娘!你的良心何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