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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春野櫻 「是。」守備隊員領命而去。 一個時辰後,守備隊員再度來稟,並且遞了一封書信。「將軍,來人請將軍收下甘毅之親筆信函。」 「不收。」他說,「原封退回。」 「遵命。」守備隊員答應一聲,立刻離去。 一旁,徐騰不解的看著他,「將軍,為何不收下甘毅那老賊的信?我看他必然是要跟將軍談條件……」 「我知道。」他好整以暇地道,「甘家准媳婦在我手上,他為了贖回她必然會開出大好條件利誘我。」 「既然如此,咱們不好好敲他一筆,然後以賑百姓?!」徐騰不解的問。 以往,他們打劫那些奸商惡吏甚至擄人勒索,不就是為了將那些不義之財回歸到百姓手上?如今他們擄來甘毅的准媳婦,怎不趁機狠敲他一筆? 「徐騰,季功昭何許人也,甘毅又是何許人也,就這麼跟他談了,豈不便宜這兩人?」提及甘毅及季功昭,獨孤我行鼻息輕哼,十分不屑及不齒。 「現在,他們肯定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犧吧?」他一笑,「咱們就再好好折磨他們一番。」 徐騰明白了他的用意,點了點頭。「將軍說得極是。」 獨孤我行霍地站起,兩手叉腰,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然後一笑。 「看來,在咱們手上的真是季憐兒,我倒要看看她還要說什麼。」說罷,他邁開大步走出了議事堂。 季慕書被軟禁在小房間裡已經三天了。 其實,獨孤我行並沒限制她的行動,打開小房間的門,外面就是個院子,對面住著一戶人家,是張靜,也就是繡娃跟寶弟的娘,還有季慕書只見過側面的張靜的丈夫徐騰一家人。 這三天來季慕書沒再見過獨孤我行,每天負責她三餐的就是張靜。 不過,她倒是不無聊,因為繡娃常趁著她娘不注意的時候,呼朋引伴的跑來看她。 一開始,他們像隔著柵欄看猴兒似的在窗外或門外打量她,然後幾個竊竊私語的不知在討論著什麼,她若開口跟他們說話,他們便一哄而散,但過不了多久又跑回來。 季慕書猜想這些孩子在山寨裡肯定是無聊到慌吧,所以當她這個陌生人來到山寨後就成了新鮮的玩意兒。 這讓她想起從前在育幼院的那些時光。 育幼院的經費有限,當然不能像尋常人家的小孩擁有玩具或大量書籍,他們所擁有的玩具跟書籍大多數是募來的。因為缺乏,所以只要一點點的東西就覺得滿足。 她還記得每當院長爸爸搬回一箱一箱的書跟玩具時,大家一湧而上的情景。雖是那麼多年前的事情,卻歷歷在目。 這會就見繡娃又來,卻是一個人來。 季慕書試著跟繡娃說話,繡娃卻說:「我爹說你是壞女人,不可以跟你說話。」 「我不是壞女人。」她解釋著。「所以你是說我爹是騙子,他說謊嗎?」繡娃質問她。 季慕書發現繡娃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腦袋清楚,反應敏捷。「我不是說你爹說謊,是騙子,而是他誤會了。」大人不聽她的解釋,她便試著跟小孩說明,希望繡娃聽了以後能在她爹娘面前幫著說話。 「誤會?」繡娃一聽,板著臉,「那你是說將軍是個蠢蛋,他搞錯了?」 「將軍不會錯的,他很厲害的!」繡娃生氣的瞪著她。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她以為孩子很容易搞定,原來她低估了眼前這個小女孩。「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很厲害的人,也有失誤的時候,不是有句話說……」 「人有失手,馬有亂蹄,是吧?」繡娃打斷了她。 她笑笑,「是的,沒錯,所以……」「馬會亂蹄,但是,」繡娃再度打斷她,語氣肯定地道,「將軍不會失手。」季慕書真的是臉上三條線。 這天狼寨根本是個邪教組織,而獨孤我行是教主吧,這些人被洗腦得有夠徹底。什麼將軍不會有錯,將軍很厲害,很棒……天啊,獨孤我行明明就搞錯了,到底哪裡棒啊? 「我不跟你說話了。」繡娃帶著敵意地道,「我爸跟竹青哥哥都說你是妖女。」 「什……」說她是妖女?怎麼不乾脆說她是九頭怪獸啊? 「繡娃,我……」 「繡娃。」突然,獨孤我行出現在繡娃身後,大大的手輕放在繡娃的頭頂,嚇了繡娃一跳。 「將軍?」繡娃驚訝的看著他。 獨孤我行一笑,「你爹娘沒告訴你不要靠近這兒嗎?」 繡娃十分敬畏獨孤我行,頓時心虛低頭。「這位姑娘會帶壞你的,離遠一點。」 聞言,季慕書簡直氣炸了。就是他們這些大人……喔不,大男人在造謠,說她壞話。 「你說誰帶壞誰?!」季慕書等不及繡娃離開便懊惱的質問他。 他氣定神閒的拍拍繡娃的肩,「繡娃,你快走開。」 「知道!」繡娃精神抖擻的答應一聲,轉身便跑開。 獨孤我行原本還掛在臉上的那抹笑頓時消失無蹤,當他轉過頭看著季慕書時,已換了面無表情的神情。 季慕書承認,他不笑的時候確實有一種震懾人心的威嚴,可她太氣了,他不只不聽她解釋就軟禁她,還跟孩子們說她是壞人,會帶壞他們! 「你才真的是帶壞這些孩子吧?」她氣呼呼地道,「你讓他們都跟你一樣不辨是非。」 獨孤我行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緒,沉默的走進房裡,關上房門。見他關上門,季慕書一驚。 「喂!你關門做什麼?」她本能的退後幾步,「你不知道孤男寡女不共處一室嗎?」 他回過身,正視著她,唇角懸著一抹輕蔑的笑意。 「那是說給好人家的女孩聽的。」他語帶嘲諷,「可惜你不是。」 「什……」她一震,驚怒的瞪著他。她雖然沒父沒母,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啊! 「檀縣太守季功昭的女兒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大家都知道。」 「我不是季憐兒。」她氣憤地說。 「甘毅已經派人來談條件了,若你不是,他為何向我低頭?」 甘毅這個名字她已經聽了幾次,他是誰?季憐兒的准夫婿嗎? 「我從不認識甘毅,也沒要嫁他!」 獨孤我行微頓。她在說什麼?她沒要嫁給甘毅?那是當然,因為她要嫁的是甘毅的兒子甘鳴遠。 她在裝傻充愣嗎? 「廢話,你要嫁的是甘鳴遠,甘毅的獨子。」 「什……」所以他口中的甘毅是季憐兒的公公?也就是說,他是因為跟甘毅有過節,才要擄走季憐兒以威脅制衡甘毅嗎? 不過,這甘毅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跟你說,我不認識什麼甘毅還是甘鳴遠,我也不是季憐兒。」她又急又氣。 「死鴨子嘴硬。」獨孤我行冷哼一聲,「你若不是,甘毅豈會與我求和?」 「好吧,就算我是季憐兒好了,你們的恩怨幹麼牽連無辜的人啊?」 他冷冷的直視著她,「你一點都不無辜,而且你確實是季憐兒。」說著,他自腰間取出她的銀墜,「這東西你不陌生吧?」 季慕書一怔。 原來那塊銀墜他一直放在身上,好啊,她一定要拿回來。只要拿到銀墜按下去,她就會嘁的一聲消失在他眼前,哼,到時鐵定嚇死他,以為她是什麼天仙降世!哈哈! 忖著,她一個箭步上前想搶下銀墜,可他身子一側,她不只撲了個空,還差點兒撲倒在地上。 「啊!」她狼狽的站穩身體,羞惱的瞪著正笑得幸災樂禍的他。 居然有這麼惡劣的男人,以欺負女人為樂。 她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撲向他。「還我!你這個山賊!土匪!」 獨孤我行隨便將手一舉,季慕書便連邊都摸不著,可她不死心,拚命的抓著他的身體往上跳、往上爬。此舉,讓獨孤我行對她的感覺更差了。 一個有羞恥心的女人會隨便觸碰男人的身體嗎?她不只以手觸碰他,還毫不在乎的用身體撞他,簡直…… 「快還我!」季慕書不斷伸長手去搶,卻被他猶如銅牆鐵壁般的身體撞開。 她氣瘋了,猛地擒抱著他的腰,旋即身子一彎,惡狠狠的朝他腰上咬了一口。獨孤我行反應快,單手便推開她,她一個踉蹌整個人摔在地上,滿臉驚怒的瞪著他,然後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見她哭,獨孤我行心頭一抽,驚覺到自己這行為像是在欺負女人,而這是他最不齒的行為。 不過,她不是尋常女人,而是一個可惡的女人。 她是季憐兒,是個貪慕虛榮,為求富貴而出賣靈魂的女人。他聽過太多關於她的傳聞,知道曾有可憐的乞兒不小心撞了她,便教她差家丁給打到僅存一息。 還有,她為了攀附權貴,在見到甘鳴遠的第一天晚上就色誘甘鳴遠,讓他成了她的入幕之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