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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上薰(謝上薰) 寒蓮也想扶額。這兩位小姐當自己只有四、五歲,可以童言無忌嗎?生活過得太如意了是不?被爹娘嬌寵到沒腦子啦?! 「二小姐,三小姐,你們誤會了。」寒蓮甜甜地笑了,細聲低語。「世子妃是我表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都是表姊在照顧我,她可憐我孤苦無依,我又實在離不開她,所以才讓我做了媵妾,不過是表姊心疼我,給了我一個安身立命的所在。表姊待世子爺十分敬重,千萬別聽信沒根據的流言蠻語,壞了世子和世子妃的名聲。」 寇沅訝然。「原來是這樣啊!那位表姨真會胡說八道。欸,你叫什麼名字?你就那麼喜歡二嫂,做小妾也不在乎?」 寒蓮自報姓名,柔聲道:「表姊是我最在意的人。」 寇洙立馬道:「我懂,如同我在意二姊一樣,可是我不要當小妾,我娘說好女子不做妾,我爹也沒有小妾。」 所以你們才會活得這般天真快活又少根筋。寒蓮腹誹,又十分羨慕。 尤嬤嬤鬆了口氣,笑道:「二小姐、三小姐不去看新人拜堂?」 寇洙很想去,但寇沅拉住她的手道:「裡三圈外三圈都是人,娘讓我們別去擠了,待會兒我們端茶給二嫂喝。」 寇洙雀躍道:「好啊,我們要多拿幾個紅包。」 不多時,一對新人喝完交杯酒後,新郎官出去待客,新娘子規規矩矩地坐在喜床上,這時陸陸續續有親戚女眷進來看新娘子,寇沅、寇洙忙著端茶送湯給花榮月,拿了厚厚的紅包後,笑嘻嘻地為花榮月介紹進來的女眷是誰誰誰,把全福人的工作都代勞了。 寒蓮也樂得輕鬆,立在角落像一尊花瓶,每個女眷和新進門的世子妃套好交情後,都會上下打量她一眼再出去。 寒蓮也默默地將這些女眷的關係表記在心裡,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王府的二夫人來邀請女客們去坐席,把寇沅、寇洙也一起帶走,新房這才安靜下來。 寒蓮上前行禮,溫柔謙恭,「婢妾見過世子妃,祝世子與世子妃百年好合,連生貴子!」 花榮月噗嗤一笑,輕聲道:「王妃派在你身邊的嬤嬤,規矩很嚴是吧?!不過,蓮兒不用自稱婢妾,你我之間不須如此,你還是可以稱呼我姊姊。」 「是的,姊姊,蓮兒明白。」寒蓮很是感激的福了福。 花榮月很滿意她的態度,但成親是件累人的事,便讓她退下了。 尤嬤嬤跟著蔡嬤嬤去宴席處幫忙,多在王妃跟前露臉總是好的。 寒蓮由秋水陪著走過抄手遊廊,雨小了些,秋水撐起傘,小花園裡落英繽紛,殘花委地,瞧著有些可惜,但花開花謝本尋常,何須雨來幫忙? 步出了豐澤堂,寒蓮回首看了一眼這堂皇氣派的院子,笑著輕吟道:「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秋水聽不懂,只覺得悅耳至極。「寒姨娘,您念什麼詩嗎?」 「是啊,從書上胡亂看來的,有喜慶祝賀之意。」寒蓮胡謅,敷衍過去,笑得有些耐人尋味。「秋水,世子妃的陪嫁丫鬟才是我們自己人,你切不可得罪,反而要好好結交,世子妃這邊有什麼事,我們才能立刻知道。你須明白,我與年姨娘、周姨娘不同,我們真正能依靠的人是世子妃,而非世子爺。只有世子妃好了,我們才能在安慶王府立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秋水被「我們」這一詞激起了雄心萬丈,而她的賣身契在花榮月手上,自然盼著花榮月一人得道,她們好跟著雞犬升天,就算寒蓮不吩咐,她也會隨時留意豐澤堂的動靜,聞言忙道:「寒姨娘放心,奴婢一定盡心盡力。」 如此她更有理由不幹活了,可以常找昔日姊妹閒聊,不管探得什麼消息,寒姨娘都會打賞她。 做奴才的,第一好是肥缺,第二好是涼缺,秋水覺得,自己算是熬出頭了。 寒蓮則笑彎了眉眼,道:「姊姊把你賞給我,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伶俐的。」 一主一婢都心情很好地回了榴花院。 第八章 日子真有趣(1) 新婚夜,不眠夜。 王爺、王妃急著抱孫,大家心裡有數,寇准的哥兒們很仗義地替他擋酒,他沒喝多少便被送回了新房,與千嬌百媚的新娘子顛鸞倒鳳…… 「搞什麼!」 寇准咒罵連連地跳下喜床,一臉晦氣的衝向淨房梳洗,心情陰得能滴雨,換好乾淨的衣物,頭也不回地出了新房,原想不顧一切地回暢意軒睡,忍了又忍,最後到書房的榻上窩了一夜。 對男人而言,在床上遇到這種事,真是倒霉透了。 周嬤嬤得知世子爺出了新房,忙趕過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卻瞧見她家嬌滴滴的大小姐坐在床上掉淚,那塊證明新婦貞潔的元帕血淋淋的。 「怎麼會這樣?!」周嬤嬤驚呼。 在洞房時剛好小日子來攪局。有沒有這麼倒霉?周嬤嬤心裡發涼。 花榮月乾脆哭了出來。 事已至此,只能趕緊補救,周嬤嬤讓凝珠、銀冰服侍花榮月梳洗,指揮小丫鬟換了床褥,但那條元帕怎麼辦?等天一亮,蔡嬤嬤便會收了元帕給王妃過目。 待一切收拾好,周嬤嬤親自沖了紅糖水給花榮月喝,在她耳旁悄聲問了幾句,得知兩人確實圓了房,沒法子,只得將元帕收進紫檀木匣子,即使出了大醜,好在王妃是自家姑母,不會到處嚷嚷,過幾天就好了。 花榮月黛眉輕顰,滿懷落寞、惆悵難歡的模樣,教周嬤嬤好生心疼,好言好語安慰了一籮筐。 花榮月低垂著的粉頸終於抬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不對,這事不對!」 「怎麼了?大小姐……不,世子妃。」 「嬤嬤,我的小日子一向準時,照我推算還有五、六日才來,怎麼會現在就來了?」她的心沒來由地一陣痙攣,為什麼她會有種遭人算計的感覺? 周嬤嬤的心跟著緊抽了一下,聽出了其中蹊蹺。「可這幾日您的飲食,奴婢都特別留心,沒有大補之物,怎會提早數日?」 「難道我誤食了催經之藥?」 「怎麼會?您的吃食都是丹鳳院的小廚房做的……」 「是那碗百合蓮子湯!」花榮月定定地望著自己的乳娘,「上花轎之前,大嫂親自端來讓我吃的百合蓮子湯,一定是那碗湯有問題,不然不會這麼巧,洞房花燭夜時來了小日子,敗了世子爺的興,怨氣沖天地出了新房。」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花榮月心裡再看不上寇准,也想仗著艷冠群芳的美色和玲瓏有致的身段一舉收服丈夫的心,好好的跟他過一輩子。夫妻恩愛,回娘家才有面子。 「毛景蘭那個賤人!自己在新婚之夜淫蕩出了醜,注定要被人暗中取笑一輩子,她不甘心只有自己出醜,就想來害我一起出醜!」她心中已定了毛景蘭的罪。 周嬤嬤歎氣。如同毛景蘭的大喜日子,她的乳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歎息。 這幾個月,大小姐私底下可沒有少取笑世子夫人,尤其最常說「大嫂還不見喜訊啊?以為會是入門喜呢,大家都這麼說,畢竟是那樣……呵呵」! 毛景蘭常被刺激得面紅耳赤或面色青白,這下可好,來報仇了。 花榮月完全忘了自己是惡小姑,一味憤恨道:「那個惡毒的賤女人!若是我娘還在,我一定會讓我娘好好懲治這個壞媳婦!」 若是原國公夫人健在,世子也不會娶了毛景蘭,姑嫂關係不至於如此緊張。周嬤嬤無聲歎息,搖頭。不過這也奇怪,原先毛景蘭與毛氏姑侄感情很好,進門後兩人反而疏遠了,不高興還會頂上一兩句,毛氏也不是省油的燈,開始教媳婦立規矩。 這婆婆想刁難媳婦像刀切白菜一樣容易,媳婦想反制婆婆可難了,百善孝為先啊!前車之鑒,婆婆是親姑母不一定靠譜,該提醒提醒大小姐。 另一邊,寇准睡在書房的長榻上,眼睛瞇著卻無法入睡,一口鬱怒之氣在心裡難以消散,陰陰沉沉的。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咬牙自問。 通常男方會挑選三個成親的吉日由女方選擇,任誰都會避開姑娘不方便的日子。故意挑選癸水來的時候成親,究竟是什麼意思? 如果這麼討厭他,為何要嫁過來?還是,想掩蓋什麼? 他混跡市井時也聽過有姑娘婚前失貞,刻意挑了癸水來的日子成親洞房,成功騙過新郎一家人。 「不!不可能!寧國公府不可能有外男闖入,她身邊的丫鬟嬤嬤也不可能放她一個人落單……」他的濃眉打結,告訴自己別亂想了,她只是不喜歡自己,所以挑了這日子成親,賢良貞靜的貴族小姐不會做出有辱門風的醜事。 但懷疑的種子可怕地生了根,只是終其一生他都沒有說出口,太傷男性自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