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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綠光    


  「你會陪在我身邊?」

  「只要你需要我——」

  「抱我。」

  李則天毫不猶豫地擁抱著他「傻小天。」他低喃著。

  「嗯?」她沒聽清楚。

  「我好累。」他啞聲喃著,拉著她一起倒在床上。

  「睡吧,我在這裡陪你。」

  「好。」

  閉上眼,有她的陪伴,他漫漫放鬆了緊繃的神經,讓隱忍許久的淚水滑落。這一滴淚,不是因為他逃不開過往,而是他感謝老天的眷頤,願意給這樣的他,一個如此美好的女人。

  第9章(2)

  李則天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以為他還被困在過去掙脫不開,不禁為他心疼,卻不知道自己能為他做什麼。

  突地,救護車的鳴笛聲尖銳的響起,他驀地張開眼,她立刻用雙手塢住他的耳朵,附在他耳邊低語。「子毓,要不要聽我唱首歌?容禎誇過我歌聲不錯,你想不想聽?」

  她隨口說著,為了讓他只聽得見她的聲音。

  丁子毓笑柔了眼。「吻我。」

  她是如此貼心,永遠記得她給過的承諾,在他脆弱的時候給予他最大的支撐,讓他不再恐懼。

  李則天羞怯地看著他,輕柔地吻上他的唇,像雨點般落下,教他不由勾唇回應著,兩人唇舌糾纏,衣料摩挲,一點一滴地滲進彼此的最深處,安撫彼此不安定的靈魂。

  李則天驀地張開眼,看著熟悉的天花板,腦袋還有點混沌,翻過身,見身旁的人早已不見蹤影,忙不迭地起身穿衣,直接衝到門外尋找他的身影。

  她來到一樓,聽見廚房有聲響。

  「要叫小天起來吃早餐了嗎?」

  「再讓她睡一會吧,現在還早。」

  「呦,體貼喔,毓哥。」

  李則天走到廚房門口,剛好瞧見丁子毓似笑非笑地瞪著小惠,她湟湟的心總算安定下來。

  「子毓。」她輕喚著。

  還以為他跑去哪裡了,原來就在這裡。

  「醒了。」丁子毓回頭,漾開溫柔笑意。「過來。」

  「嘔……我還沒吃早餐,是打算讓我先吐一回,待會吃多一點是不是?」林保惠不住地拍著胸口。丁子毓笑咪咪地看著他,看得他頭皮發麻,直接走人。

  「我弄了簡單的沙拉和現搾果汁,吃一點,待會陪我出去走走。」

  「你想去哪?」

  「待會你就知道了。」他賣著關子。

  李則天沒有多問,吃著丁子毓準備的早餐,看著他臉上猶如雨過天青的笑,她不由笑瞇了眼。飯後,丁子毓帶著她到後山散步,來到了那片咸豐草前。

  「小天,你要記住今天。」他說。

  「今天是什麼日子?」她不解地想著,不是他們的生日,也不是……「我們相遇的日子?」

  「對,每年的今天,我們就一起到這裡來慶祝。」

  「慶祝什麼?」

  「慶祝我們相遇,謝謝小晴讓我遇見你。」

  李則天怔住。

  「說什麼不是陪我到老的人也無所謂……你不用這麼大方,我要的只有你。」

  他忍不住捏她的鼻頭。

  「我……我才不是大方,我只是希望你快樂……」她眼眶泛紅了。

  「要我快樂,你就要待在我的身邊,不要離開我。」他緊緊擁著她。「記住今天,不只是我們相遇,也是我徹底重生的日子。

  「嗯——」她掉下喜悅的眼淚,和他緊緊相擁。

  陽光點點,微風徐徐的早晨裡,她彷彿聽見了有人說:要幸福喔。

  然而,等到他們回到店內時,卻瞬間風雲變色。

  「毓哥,有位牧先生打電話過來說什麼牧小妲車禍,目前還在加護病房觀察,你……要過去看看嗎?」

  丁子毓臉上的笑意倏地消失不見,愁緒凝滯得化不開。

  沒多加遲疑,兩人立刻趕到醫院。

  加護病房外,牧天磊不住地來回徘徊,瞥見丁子毓前來,劈頭就問:「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闊別幾年再見牧天磊,丁子毓胸口只有化不開的悶痛,但他不再逃避,正面地迎接任何考驗。

  「小庭的手機,最後一通撥出的號碼是你店裡的號碼,為什麼你不是第一個趕到車禍現場的?地點就在山腳下,你應該可以第一時間趕過去不是嗎?」牧天磊臉色疲憊,雙眼泛紅。

  「我?」丁子毓一頭霧水。

  李則天不由輕呼了聲,想起昨晚他房裡的電話響起,是她動手拔了電話線。

  「你到底想怎樣?害死了小晴不夠,就連小庭也不放過?我們牧家到底是哪裡得罪你,非得要你這般凌遲?」

  「不是的,跟子毓無關,他不知道,是我拔掉電話線的……」李則天通體發寒,沒想到那通電話竟會是牧庭發生車禍之後打來的求救電話。

  「是你?!」

  「小天……」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李則天深深地鞠躬道歉。

  「你道歉有什麼用?能救得了小庭嗎?!如果你有接到那通電話,早一點打電話叫救護車,也許她就不會失血過多,昏迷指數就不會那麼低!」

  「對不起!」李則天豆大的淚水滑落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這感覺不就是子毓所承受的罪惡感嗎?

  「這不是小天的錯,是我……是……」丁子毓捧著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事情的糾葛,到底要從何說起?其中的誰是誰非,又該如何論定?

  沉默之中,加護病房的大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大略地講解著牧庭的狀況,傷勢非常嚴重,多處骨折外加內臟出血之外,最糟的是她的昏迷指數相當低,如果在七十二小時內沒有好轉的話,恐怕救回的機率更低了。

  「如果可以,找一些她在意的人對她說些話,也許有點幫助。」最終,醫生如此提議。

  牧天磊聞言,緊抓著丁子毓。「算是牧伯伯求你,請你留下來,對小庭說一點話,我……已經不能忍受再失去親人了。」

  「我會的,牧伯伯。」

  「謝謝你,救救小庭,救救小庭……」

  丁子毓神情沉重地看著他,良久說不出話。

  說也奇怪,就在丁子毓進入加護病房之後,牧庭的昏迷指數竟奇跡似的不斷升高。

  原本她和丁子毓約定好,要好好照頤牧庭,直到她完全康復為止。

  但是她卻害怕,要是牧庭永遠不醒呢?

  像足看穿她的心思,丁子毓緊握她的手安撫著。「不會有事的,醫生不是說牧庭的狀況正在好轉中?」

  李則天勉強笑了笑,望向加護病房的那扇冰冷鐵門。

  「希望她可以趕快好起來。」只要牧庭一天不醒,她的心永遠不會安心。

  她這才知道,原來背負著罪惡感竟是如此可怕的事,那龐大的壓力幾乎要將她壓培,讓她食不下呀,就算睡著了也會在夢中不斷出現牧庭躺在血泊中、撥打手機求救的畫面。

  她不經意的錯,幾乎造成無法彌補的罪,那麼他呢?連帶的,如今壓在他心間的壓力又有多巨大?

  「子毓,小庭醒了、醒了!一牧天磊突地跑到加護病房外喊著。

  這個消息讓李則天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淚腺也跟著鬆了。「太好了、太好了……」她緊懸的心終於可以放下,望向丁子毓,就見他正看著自己。

  如果可以,她真想要緊緊地擁抱他,告訴他,他們跨過了一個關卡,不用被愧疚綁架到永遠。

  牧庭清醒後,轉進了普通病房,但是——

  「她失去了記憶,現在只粘著子毓,其他人的靠近都讓她恐懼,猶如驚弓之鳥,所以有件事要拜託你……」牧天磊趁著李則天暫時離開病房時,由衷地請求她。

  「如果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不會推辭。」李則天輕聲說著。

  牧天磊頓了下,深吸口氣道:「李小妲,我年紀大了,只剩下這個女兒,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恢復記憶的一天,如今她只接受子毓……」

  聽至此,李則天隱隱約約猜出他想說什麼。

  「如果子毓願意留在小庭身邊,那麼過往的仇恨,我會一併都忘了,你……可以成全嗎?」

  李則天恍惚地看著他,唇角動了動,竟笑了。

  這是什麼樣的命運,非得要這麼七拐八彎地折磨人……她想拒絕,但她不能,因為牧庭的傷重與她有關,如今她真的可以完完全全地體會到子毓的罪惡感了。

  況且,牧晴的死是一個共業,只要一個契機,也許就可以改變所有人的命運,讓他們忘卻傷悲,不再心存怒恨,如果關鍵就在她身上,那麼……她怎能推卻?

  只要她退出,每個人都可以獲得救贖,這很簡單的,她不會不願意。

  緩步走到病房外,從微敞的門縫中,她聽見牧庭開心的聲音。

  「真的喔……然後呢?」

  「然後我就成了個大廚師,要不然你以為你吃的那些東西是誰準備的?」

  「哇,等我的傷好了,你一定要煮一大桌好料給我品嚐。」

  「那有什麼問題——」

  那對話聽起來非常輕鬆自然,壓根不像他們以往針鋒相對、唇槍舌劍的模樣。

  「那等我的傷好了,你還會不會陪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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