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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喜悅 紫非魚輕歎,蹲下身小心地撿著碎片,免得她不小心踩到,他的聲音悶悶的,「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不管我如何討你開心也沒用,終究,我還是比不上你的風太傅,即使他已是別人的未婚夫。」 他對她的-片心意,總是被輕易地甩開,如同破碎的香水瓶,碎了一地,她也不會在意。 一聽到「風太傅」,她臉色大變,表情更加冰冷。 「誰告訴你的?我的事毋需你插手,你若不願安份當這個管家,那麼請馬上離開唐尋府!」 風吹徹和他沒有關係,他沒有權力過問。 「誰告訴我並不重要。」紫非魚緩緩地站起身,直視著她,「我只是喜歡你,關心你,不想看到你為了一個風太博而把自己封閉起來。我不會離開,我一定要讓你喜歡上我!」 他纏也要纏到底,賴也要賴下來,他喜歡的女人一定要追到,好不容易心動,好不容易見到一個讓他腳軟心臟失序的人,怎麼可以輕易錯過呢? 更何況,他是千里迢迢而來,怎麼可以空手而歸? 她被他的宣言震懾住,心跳驟然加快,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她都那樣「踐踏」他的心意了,他怎麼還不死心,反而越挫越勇呢? 他的話讓她變得心慌,她不喜歡他肆無忌憚地說喜歡她,這麼隨便地說愛,和玩笑有什麼兩樣? 「不准你胡說八道!」 她惱羞成怒,隨身的軟劍倏地架到他的脖子上。 紫非魚已經是第三次被她拿劍架脖子,有點習慣她這種表達怒火的方式了,並無懼色,一臉平靜,笑看著在月光下繃著臉的她。 「我喜歡你怎麼會是胡說八道呢?難道非要我吐著血快要死的時候說愛你,你才會相信嗎?」 或者說,非要等到他死,她才會相信他對她的喜歡,從來就不是玩笑,而是因為迷戀已深,情不自禁。 「住口,不要再說了!」玉瑭璕喝住他,看著他認真誠摯的雙眼,她全身都不自在了,彷彿想要相信他是真的喜歡她,可腦海裡晃過風吹徹溫潤的臉龐,讓她沒有辦法接受他的「嘻皮笑臉」。 喜歡一個人是很神聖的事情,就像她喜歡風吹徹那樣,總是小心翼翼地呵護著,不敢讓他知道,絕不能像紫非魚這般隨便。 他的笑容僵住,無奈地歎氣。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若不喜歡聽,我就不說——」 突然,窗外銀光一閃,有把劍刺進來,玉瑭璕一驚,一手推開了他,打斷他的話,手上的軟劍刺向窗外。 黑衣人見行蹤暴露,便從窗口躍了進來,和她過起招來。 而她因右手臂受傷之故,所以和黑衣人打鬥的每一劍都讓她冷汗直冒,手臂隱隱抽痛著。 被推開的紫非魚穩住心神後,在看到黑衣人的一剎那回過神來,本來依她的武功,他不用擔心她的安危,可是看到她和黑衣人纏鬥時,執劍的手似乎很僵硬,每一招、每一武都非常吃力。 她的手又受傷了嗎? 他看不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加入戰局,赤手空舉地和黑衣人對打。 「紫非魚,不關你的事,一邊去。」玉瑭璕大喊。這個笨蛋,他不要命了嗎? 「殿下,你應該把劍給我!」他一邊躲著黑衣人的攻擊,一邊對她說:「你的手根本就沒辦法使劍,對不對?」 「你!」玉瑭璕險險地躲過一劍,顯然黑衣人也知道了她的情況,毫不客氣地對她進行攻擊。 「殿下,你快退下,我應付得來的。」紫非魚大喊,再這麼下去,他們兩個都有危險。 她閃過黑衣人,把劍丟給紫非魚,「你若是說大話,我定不饒你。」 「嘿嘿,你就等著看我的吧!」 紫非魚一拿到劍便如魚得水,揮刺自如,幸好他本來的武功底子就不錯,來到唐尋府後,在聞棋、藕畫的監督下練劍,武藝精進不少。 玉瑭璕看著他矯健的身姿,這才放心地退到一旁,但是表情沉凝。玉璟瑄似乎想對她趕盡殺絕了,那麼,她也該好好地回敬她才對。 他很快就佔了上風,招招都封住黑衣人的進攻,突然他的左肩露出一個很大的破綻,被黑衣人瞧見了,一劍刺中他的左肩,然後扔了一枚煙霧彈消失不見。 「紫非魚!」玉瑭璕驚喊。 「啊……痛死我了,我的肩膀廢了,啊……」 他蹲下身,手中的軟劍掉在地上,右手捂著左肩,痛得開始鬼哭狼嚎,一點形象都不顧。 玉瑭璕跑到他身邊,看見他摀住的傷口緩緩地流出血來,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觸目驚心,心一緊,有種莫名的疼痛。 「你忍一下,我馬上幫你包紮。」她轉身點燈,拿出櫃子裡的一些瓶瓶罐罐,將他扶起,讓他坐在椅子上,而她則俐落地撕開他肩膀處的衣服,輕手處理著傷口。 「啊!好痛啊——」紫非魚不時地發出怪叫以說明他的慘狀。 玉瑭璕默默地包紮好他的傷口,不再言語。 「殿下,你怎麼都不安慰我一下,我受傷了!」 他趁機撒嬌,像個討糖吃的孩子。 她面無表情地收起藥瓶、剪刀,紗布等,不去理會他,剛剛她是白為他擔心了,這個傢伙真的一點都不安分! 「殿下,你怎麼這麼冷血呢?我為了你受傷,你都不表示一下!」 紫非魚仗著自己是個傷者,肆無忌憚地向她耍賴,好像忘了不久前他們之間的僵持。 「安靜,不要吵醒其他人。」玉瑭璕冷冷地警告。 「我受傷耶!」他大叫。 「紫非魚,看在你剛才的表現上,今天的事就一筆勾銷。」他可以繼續待在唐尋府,但是她不打算再讓他有機會接近她,擾亂她的心。 她的眼依然清冽,絲毫沒有因為紫非魚負傷而有所緩和。 他睜大眼看著她,「殿下好無情啊,我受傷了,你都不關心一下。」 「下次再敢故意受傷,我不會幫你包紮!」她冷冷一句話堵住了他的嚷嚷。 她剛才檢查他的傷口,被刺到的地方很淺,沒有傷到肩胛骨,可以肯定,在黑衣人刺來的時候,他已經躲開了,只傷了皮肉。所以,他是故意露出破綻讓自己受傷的。 「苦肉計對我沒用。」 他驚訝地看著她。被她知道了,他還以為英雄救美受了傷,至少能夠得到她溫柔的照顧,誰知道也沒有用!不過,他依然不死心地嚷道:「殿下好無情啊,居然這樣說忠心耿耿的我,真是傷透我的心了,我不要活了……」 她煩不甚煩,乾脆點了他的穴道,她也圖個安靜。 可憐的紫非魚,看著一臉清冽的玉瑭璕,只能在心底大喊她無情、沒同情心,嗚嗚,他怎麼這麼可憐呢?為了美人受「重傷」,居然還要受到如此對待,害他英雄救美一點價值沒有,苦肉計也失效了。 嗚…… 不過,他還是看見了,當他受刺時,她緊張的模樣。 至少剛才的意外,化解了不久前兩個人之間的「對立」。 他自我安慰地想,她應該是有點在乎他的,否則,她怎麼會容許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她冒犯呢? 只是,她的心裡住著一個風吹徹,所以才不願接受他吧? 玉瑭璕看紫非魚已經慢慢閉上了眼,只好拿了被子蓋在他身上,由著他在她房裡的躺椅上過了一夜,而她則到隔壁的書房休息。 她還是很生他的氣。他太胡鬧了,若真被刺得太深的話,他的手臂就要廢掉了。 這個管家…… 她帶著這樣的歎息睡去。玉璟瑄越來越過份,已經光明正大到她府裡來傷人,她的怒火徹底被引爆了。 第六章 在刺客夜探唐尋府的第二天,唐尋府來了一名特殊的客人——風吹徹。 玉瑭璇打發了試圖加入會客行列的紫非魚,讓聞棋、藕畫把他盯緊點,不准任何人打擾她和風吹徹的交談。 此刻的書房內,她一臉清冷地看著風吹徹。 他風雅博學,與世無爭,像是傲然挺立的白鶴,在畢瑄國甚受國民尊敬和愛戴,也得到了她對他的愛慕。 朝服之外,他一向喜著白袍長衫,完美地展現他的儒雅溫柔和如水性情。 眼前依然白衣勝雪的男子,卻不再是她能肆意喜歡的對象,一想到這,她的心情忽地沉重,心口像被壓了塊大石頭似的。 來不及表達的心意,讓她在面對風吹徹時,不時地湧起一絲絲的遺憾,對玉璟瑄更多了一分怨忿。 「不知風太傅光臨,有何貴事?」玉瑭璕淡淡地問,眼中卻閃過一抹傷感之色。面對他,讓她不得不想起過去——當他還不是玉璟瑄的未婚夫時,他們曾是可以傾心交談的師生和好友。 他輕歎,眉頭微微皺起,低下頭,恭敬地說:「我是來向二殿下請罪的。」 「請罪?」玉瑭璕眉頭一挑,不解地看著他,「風太傅何罪之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