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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佟芯 蘭修發現自己閃神了,接著對凌瓊一交代其它待辦的事,然後旋過了身,邁步走遠,同時舉高手揮著道:「你回倚天樓吧,免得那些人又誤會我們一同出來做什麼壞事。我去花園走走,吹點風,很快就回去。」 他聽到部屬一聲「是」,不禁走得更快,步伐益發顯得焦躁不安。 二十多年了,他一直戴著假面具面對世人,過著這樣平穩、安定的生活,真的好空虛也很寂寞,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就連身邊最親近、知道他真面目的瓊一,也只是把他當成主子侍奉…… **** 「怡紅姐,找我有什麼事?我跟湛王爺說身子不適,我可要好好在房裡休息,才不會辜負湛王爺的一番好意。」 正在蘭修陷入沉思時,一道嗓音響起,他定眼一瞧,就見那位叫盈兒的舞伎自前方踏入迴廊,不知在對誰說話,他不由自主地躲在粗大的樑柱後。 他在幹麼?當賊嗎?這可是他的湛王府! 但,那個舞伎的語氣太尖銳帶刺,含著挑釁,跟他方才聽到的柔美迥然不同,讓他覺得她有些古怪,直覺告訴他,躲起來或許會看到出乎意料的事。 蘭修偷覷著樑柱前的情景,只見府裡一個婢女朝她走去,以他的方向,他可以看到那女子美艷的臉蛋,雖穿著婢女的服飾,他卻沒有見過她的印象。 「我是想提醒你謹慎點,湛王爺可不是一般人物,失手了沒那麼好收拾!」 「謝怡紅姐關心。」冰麗對她道謝,表情卻冷漠得很。 怡紅看不慣她冷艷又帶有諷刺的神情,忍不住地怒道:「真不懂谷爺怎麼會挑上你,明明是我比較美,竟叫我當婢女,讓你當舞伎!」 冰麗沒被她激怒,反倒冷靜的譏刺回去,「怡紅姐不必擔心我,我已經把王爺迷住了,今晚就會侍寢。」 「侍寢?」怡紅冷笑,眼裡多了份鄙視,「你說的侍寢該不會是灌醉後再下迷香吧?你以為這招永遠都行得通啊!你可別以為替谷爺做事還能一直保持著冰清玉潔,為達到目的,什麼都要犧牲的!」 「怡紅姐你……該不會犧牲很多次了吧?」眨眨眼,裝作一臉吃驚。 「賤人!」她感到受辱氣惱的罵道。 冰麗倒心平氣和,冷冷地說:「隨你怎麼罵,反正我會灌醉湛王爺,從他手裡偷到畫室鑰匙,再把畫偷給谷爺的,不勞你費心。」 「哼!」怡紅已經氣到吐不出一個字了,索性走人。 看她走遠,冰麗繃緊的臉蛋才有一絲鬆懈。 她跟怡紅那女人八字不合,偏偏谷爺命令她們一塊行動,由怡紅協助她。 協助她?那女人不要拖她後腿就好了!因嫉妒她年輕貌美又受谷爺重用,就把她當成眼中釘的找她麻煩,真是煩不勝煩! 幸好,她已經練得金剛不壞之身,能不在意她的攻擊。 不過,怡紅剛剛的那番話,倒讓她很在意。 這些年來,即使打從心底不願意,她還是得扮演著舞伎的角色勾引男人,說來諷剌,被摸個小手、襲個胸早已不算什麼,她只求能保持清白就好了,也成功靠著酒和迷香躲開了一次次被侵犯的可能。 但,她能一直幸運下去嗎?每一次的任務,她都能不犧牲清白的全身而退嗎? 今晚,她就要去服侍湛王爺了,那個文質彬彬、傳有斷袖之癖的湛王爺看似無害,可實際上如何,誰知道呢?他會不會是個骨子騷、男女通吃的可怕傢伙,而且她曾聽說過,皇親貴族在房裡的花招可不少…… 啪! 冰麗拍拍臉好讓自己冷靜下來,她低聲告訴自己,「別自己嚇自己了,那個湛王爺敢碰我,我就踢爛他的命根子!」現在也只能見機行事了。 她看了看四周,發現和剛來時一樣四下無人,這才安心的離開。殊不知,她和怡紅你來我往、唇槍舌戰的對話都被人聽見了。 蘭修從樑柱後走了出來,臉上帶有玩味的似笑非笑。 原來這個盈兒不是舞伎而是個偷兒,被派來勾引他,打算灌醉他、對他下迷香後,從他身上取走畫室的鑰匙,再偷走畫。 那麼,她要偷的是哪幅畫?她口中的谷爺又是誰? 該不會那谷爺就是陳姓富商吧?這團舞伎是他找來的,他最有嫌疑……不對,那個人沒那膽量,也沒那腦袋算計的,恐怕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不管怎樣,他都不會放過那個躲在暗處操控的人,竟以為派個女人來色誘他,就能偷走他的畫,真是太小看他湛王爺了! 他也不會放過這個叫盈兒的偷兒,他對她很感興趣。 就在他以為她是個普通的妓女而黯然失望時,她搖身一變成了偷兒,色誘不過是她行竊的手段,她並沒有輕易出賣她的身子、她的尊嚴。 還一改她外表予人溫柔恬靜的印象,撂下他敢碰她就要踢爛他命根子的狠話。 只可惜夜色太昏暗了,光靠燭光無法完全看清她說話時的細微表情。 真想看看啊……那張溫柔可人的臉蛋,化為凶悍夜叉瞪他時,會是什麼模樣? 蘭修臉上玩味的笑帶有邪氣,「真有意思,盈兒,我就陪你玩玩吧。」 第2章(1) 亥時,走廊上有一對男女依偎著走。蘭修喝醉了,冰麗將他的手臂搭在肩上,摟緊他的腰,吃力的攙扶他往前行。 這男人看起來很瘦,怎麼實際上那麼重! 她忍不住在心裡埋怨著,而他渾身癱軟的靠著她,清俊的臉也傾近她,近到她連他的眼睫毛有幾根都數得出來,然後,他緩緩地睜開眼,霎時,她墜入了一雙漂亮、深邃如海的黑瞳裡。 有一瞬間,冰麗的心跳不住地加快,有種眼前的男人變成了另一個陌生人的錯覺,危險卻又吸引人,直到他長長吐出一股酒氣,斂下眼,任難聞的酒味竄進她鼻間,她才鬆了口氣。他不過是喝醉罷了。 「王爺,拜託你走好。」她可不想被他壓扁啊。 「我沒醉,哈哈,本王哪有醉……」蘭修開口道,卻是打著酒嗝耍起無賴。 但比方才好一點的是,他似乎有力氣走路了,冰麗覺得肩膀輕鬆了點。 「快、快到了……前面就是我的畫室……為了防範宵小……我特別請人打造了厲害的鎖……」他比著前方,因酒醉有些結巴,一句話分了好幾次才說完。 「那一定是很珍貴的畫,盈兒好想看。」她嘴巴像沾了糖蜜地說,眸裡閃過一抹得意。 這次的任務比她想像中順利! 谷爺收集來的情報提到畫室的門鎖是特別訂製的,唯一能打開鎖頭的鑰匙在蘭修手上,谷爺交給她的任務便是——想辦法從蘭修手中取得鑰匙,之後馬上潛入畫室竊走那幅畫。 本來她預計要花點時間灌醉蘭修再趁機問他鑰匙在哪的,沒想到他喝上兩壺水酒就醉得糊里糊塗,得意揚揚的大談起他收藏的畫,她順勢說想看,就幸運的被他帶往畫室了。 接下來,她只要進畫室找機會敲暈他,偷得畫後,就能施展輕功逃走了。 谷爺忌憚蘭修的王爺身份,早安排好她一偷到畫,就馬上離開京城避風頭,蘭修要想捉到她的人可難了。 兩人又往前走了段路,終於,他在一間獨棟的樓房前停了下來。「到了……」 她知道這便是他的畫室,在來之前她就先看過湛王府的地圖了,今晚也以小解為由在院裡逛了幾圈勘查地形,順便觀察守衛人數。 這時候,守衛似乎不在畫室附近巡邏,太好了! 「等著,我來開門,你來看看我這把鎖有多厲害……」蘭修剛想跨出一步,卻踉蹌了下。 冰麗趕緊上前扶住他,並仔細的盯著他開鎖的動作,她發現那是一種設計繁瑣的鎖頭,若非他開給她看,就算她持有鑰匙也不見得會開,她不自覺地將他開鎖的動作記下。 咿呀一聲門開了,蘭修從袖子暗袋裡掏出火折子,點亮牆邊的燭台,原本漆黑一片的室內,在燭火照映下,一幅幅筆觸細膩生動的畫作呈現在她面前。 真美!但她沒什麼雅興欣賞,只想快點找到她要偷的那幅畫。 她看過仿畫,肯定認得出來…… 「盈兒,快來看這幅畫,你瞧它的小橋流水畫得多細緻……」 正當冰麗專注找畫時,卻被蘭修拖到另一邊看畫,她忍不住面露不耐,稍後才靈光一現的想到,這個醉得一塌糊塗的畫癡,肯定她問什麼就答什麼。 「王爺,你有沒有崔正棠的畫作?」 蘭修在聽她提起這名字的一刻,眸底閃過一抹異光,但很快又教他斂下了。 「崔正棠的畫在這裡……」他搖搖晃晃地往右方走去,指著一幅山水畫。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冰麗一雙美眸不禁迸出激動的光芒。 就是這幅,這就是谷爺要的畫,她一定要得手! 「我可以碰嗎?」她小心翼翼問道,卻掩不住興奮的語調上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