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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頁 春野櫻 陸府鬧鬼之事,很快便傳了出去。人人都說蘇深雪含冤莫白,化為厲鬼索命,而這事也教大家想起了多年前周鳳羽病逝之事。 當時曾有陸家老僕說周鳳羽是被秦氏毒殺而死,可卻苦無證據,而後,當初傳出這事的老僕也意外墜谷身亡。 這回蘇深雪之死,讓大家恢復往昔的記憶,並議論追究著蘇深雪的真正死因。 雖說一切都是謠傳,未有實證,卻已經對陸家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因為害怕被厲鬼作祟,一些丫鬟下人紛紛到廟裡求平安符自保,而為了平息此事,不信邪的秦氏也找來道士作法以使亡靈安息。 可在道士作法之後,鬼鬧得更凶了。 許多人都不敢單獨在夜裡行動,也不敢獨睡,到了晚上,總見幾個人一塊兒行動,晚上也擠在一間房裡睡覺。 於雙雙自從被鬼嚇了之後,病了。她整天臥床,胡言亂語,就算請來大夫為她治病也不見效果。 自認比鬼還兇惡的秦氏再也兇惡不起來,她夜裡不能睡,白天要睡也得有人在一旁陪著。陸功在因為家裡鬧鬼,妻子又嚇瘋,索性在花樓留宿,多日不歸。 而陸功勤,他依舊過著自己的日子,對於府裡發生的事,他都斥為無稽。 這日夜裡,雨絲霏霏,偌大的陸府悄無聲息。 因為鬧鬼鬧得凶,晚上沒有人願意在外面走動,一入夜,陸府猶如空宅。 這陣子一直不能安睡的秦氏累壞了,不知何時,她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深更時分,花園裡又傳來吟唱搖籃曲的聲音。那聲音淒淒惻惻,令人頭皮發麻。 秦氏翻來覆去,惡夢不斷。她想醒,可卻醒不來。 突然,她聞到一陣熟悉的味道,那是桂花的香味,是……周鳳羽最喜歡的味道。 她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花園裡,而細雨正落在她身上! 她一震,翻身坐起,而當她坐起,竟看見一白衣女人抱著包巾站在她前方不遠處。 「蘇……蘇深雪?」那是蘇深雪,滿臉鮮血,臉色青白的蘇深雪。 散發下,蘇深雪面無表情的走向她。她嚇壞了,大叫,「不!不要過來!」 蘇深雪繼續欺近,嚇得她起身,拔腿就想跑,可當她起身轉頭,忍不住尖叫。 「啊!」 在她眼前的是一名穿著金銀鳳袍的女人,女人披散長髮,看不見臉,可她身上的金銀鳳袍卻是…… 「周……周鳳羽?」 她嚇得三魂七魄都快飛走了,一個轉身,她想往別的方向逃走。可一轉,擋著她去路的是陸仕恩。 她記得陸仕恩的衣服,因為那是她請人幫他量身縫製的。 「不……不!不要找我!不要!」秦氏想逃,卻無處可逃,她嚇得跪地求饒,「老爺,饒了我,我知道我壞,我不敢了,我……我會給大姊還有蘇深雪做場大法事以超渡她們,我以後會做善事……我……我再也不敢害人了……」 「秦氏……」這時,蘇深雪發出淒厲的聲音,「你……為……什……麼……要……害……我?」 「深雪,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自殺啊!」她猛磕頭求饒,「我只是想讓你在京城待不下去,我只是想趕你走,可是你卻……我不是故意的……」 「秦氏,這麼多條人命……你如何償還……」 「沒有啊,我……你又不是我弄死的,只有周鳳羽是我下藥毒害的,你跟你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是我弄死的啊!誰要你這麼死腦筋?誰要你……」 「我娘果然是你下藥毒害的!」 突然,陸功勤冷冷的、壓抑的、憤怒的聲音傳來。 聽見他的聲音,秦氏身子陡然一震,猛然抬頭。此時,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鬼,而是陸功勤。 他眼底儘是憤怒,惡狠狠的瞪視著跪在地上、全身濕透狼狽的她。 「我娘果然是你害死的。」親耳聽見她坦承犯行,陸功勤雖感欣慰,也憤怒難平。 秦氏呆住,木然的看著他,好一會兒回不了神。「你……你怎麼……」 這時,「陸仕恩」抬起頭,拔去鬍子,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那不是陸仕恩,而是敦王趙慶羽。 「秦氏,你說的話,本王都聽見了。」趙慶羽說。 「什麼……不……」秦氏震驚不已,倉皇失措的看看身著金銀鳳袍的周鳳羽,還有抱著血包巾的蘇深雪。 「周鳳羽」撥開覆在臉上的發,露出一張清秀乾淨的臉龐,她不是周鳳羽,竟是風曉。 秦氏隱約的明白了,卻難以置信。 「不!這不是真的!」她轉頭看著蘇深雪,「你……你是誰?」 蘇深雪揚起臉來,用袖子擦去臉上的血,丟掉手上沾血的包巾,咧嘴一笑,「只有我是真的。」 秦氏瞪大眼睛,「不,不是……這是怎麼一回事?你死了,你已經……」 「我沒死,還好好的活著……」蘇深雪說著,輕摸著自己的肚子,「跟我的小寶貝。」 這時,秦氏冷靜了,明白了。「這……這一切都是假的?」 「秦氏,你終於有今天。」趙慶羽冷哼,「當年你涉嫌毒害陸周氏,卻因沒有人證物證而教你逃過刑罰,如今你不知悔改,竟又設計陷害智女蘇深雪,毀她名節。」 「不……我沒有,不是……」她還要狡辯。 「秦倩!」陸功勤恨恨的道,「你害死我娘親在先,又命人綁架我加害於我,惡行重大,還要狡辯?」 「秦氏,你剛才所說的一切,本王都聽見了。」趙慶羽冷然一笑,「本王勸你還是招了,以免遭到刑求審問。」 此刻若沒有趙慶羽在場,她或許還能說是陸功勤等人設計她,污蔑她,但現下,趙慶羽將一切聽得一清二楚! 貴為敦王,又極可能成為儲君的他,在聖上面前有著相當的份量。他所說的話,絕對無人能夠質疑。 秦氏深知大勢已去,懊悔沮喪,全身癱軟無力的倒在地上。 「為什麼?」她抬起臉,頹然的看著陸功勤,「為什麼你會……」 「為什麼我會看破你的詭計是嗎?」陸功勤唇角一掀,冷然的笑說:「一切都從你書齋裡的那件金銀鳳袍開始……」 她一怔,下意識的看著風曉身上的金銀鳳袍。 「我本什麼都已遺忘,可那件鳳袍卻勾起我的記憶……」他說:「那件鳳袍是我娘親的嫁妝,她十分珍惜,從不讓任何人替她整理,那是我外祖母的遺物,她沒道理送給你,卻不留給自己的親妹妹……再者,當我問你鳳袍是否是你的時,你卻答是「人家」送的,若你心裡坦蕩,為何不敢說出我娘親的名字?」 「你……原來你早就恢復記憶……」 「我並沒記起所有的事……」他語氣森冷,「但這一件事就夠我想像其它的事。」 秦氏顫抖著,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自己竟栽在他手裡的事實。 「你跟蘇深雪……你們連手騙我……」 「秦氏,」這時,蘇深雪開口了,「我們沒騙你,只是假裝被你騙。」 扮了那麼久的鬼,裝了那麼久的可憐,蘇深雪真是累壞了。總算,她可以做自己,可以變成「人」了。 「那日我跟風曉遭人伏擊,醒來時便發現身處客棧裡,而你又那麼碰巧在那個時間帶著通殺來捉姦,於是我便猜到伏擊我跟風曉的人是你派的。」她一笑,「你指控我跟風曉偷情,又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是風曉的,言之鑿鑿,萬分肯定,可告訴你吧,當時我跟通殺還有風曉都憋笑憋到快得內傷了。」 秦氏心一震,轉而看著陸功勤,「你……可是你當時非常憤怒……」 「如果我不憤怒,如何騙你。」他嘲弄哼笑,「當時我也沒想到你要讓我看的竟是深雪跟風曉躺在一張床上,但既然你要我信,我便信了。」 「沒錯,我跟通殺彼此瞭解,不用套招,只需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麼。」蘇深雪續道:「在那當下,我們決定演出一齣好戲引你入甕,於是通殺他便表現得非常憤怒受傷,而我則傷心欲絕。」 「陸功勤,看見你的妻子跟男人親親熱熱,你竟……」秦氏簡直不敢相信陸功勤能忍受這樣的事情——尤其是他深愛著蘇深雪。 這時,風曉哈哈大笑。 「秦氏,」風曉挑眉笑視著秦氏,「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跟深雪親親熱熱,唯有我風曉可以,因為我是個女人。」 聞言,秦氏陡地一震,震愕不已的瞪大眼睛。「什……你……你是女人?」 「沒錯,風曉是女人。」蘇深雪笑道:「她自小在街頭流浪,為了自保,一直做男孩打扮,後來被溫大叔收養,為了在賭坊裡工作方便,便又一直女扮男裝,加上她骨架及聲線都比一般女子來得粗大、低沉,許多人都不知道她是女兒身。」 「秦氏,你指控深雪與風曉通姦,又說她肚裡骨肉是風曉的野種,這不知道讓我在心裡笑了幾回,」陸功勤語帶嘲謔,「為了讓你中計上鉤,我跟深雪演了一出悲情戲給你看……深雪自縊,風曉跟啾啾來哭鬧,這一切都是為了水落石出的這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