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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香彌    


  「先前是他以為朕平日裡懶散慣了,不愛做這些,這才接手處理朝政,現下朕決定要為百姓做些事,他也沒多加干涉,還指點了朕不少事。」這幾日在韋殊寒的指點之下,她學會如何看奏折裡那些隱晦不明的內容,也學會要如何做出明確的裁示,不讓官員有漏洞可鑽。

  「是這樣嗎?」魏青群似乎仍有些疑惑,但沒再多問,討好的拿出從宮外帶回來的糕點,「這是我從宮外帶回來的蓮蓉糖心糕,可好吃了,特地拿些來給皇上嘗嘗。」

  魏青晚睞他一眼,笑斥道:「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你老實說,你找朕是不是有什麼事?」

  「欸,也沒什麼事,只是當初皇上準備要出宮開府時,先皇不是把東華大街那座宅子賜給皇上嗎?橫豎那兒皇上也用不著了,明年輪到臣弟出宮開府時,皇上能不能把那座宅子賜給我?」魏青群搓著手,涎著笑央求道。

  魏青晚馬上就答應了,「你想要就給你吧。」

  「多謝皇上。」魏青群欣喜的咧開嘴,「對了,還有一事。」提起這件事,他有些躊躇,「是太皇太后讓我問的。」

  「又是三皇兄的事?」

  「不是,這回是二皇兄,她說二皇兄被父皇圈禁這麼多年,希望皇上能念在兄弟一場的分上,放了他。」

  魏青晚沉默須臾才回了一句,「這事我再跟韋統領提一提。」

  眼下韋殊寒雖然讓她處理一些朝政,但泰半都是些不太重要的事,釋放二皇兄這事不算小,縱使她下旨命宗人府放人,只怕她的命令也達不了宗人府。

  「好好,那皇上就問問韋統領吧。」已把話帶到,魏青群與她再敘了幾句話便告退。

  魏青晚思付須臾,準備等韋殊寒過來時,向他提提釋放二皇兄之事,然而就在這時,竟傳來被關押在天牢裡的三皇子服毒身亡的消息。

  聞知此訊,太皇太后怒氣攻心昏厥過去。

  魏青晚急忙趕來太皇太后的寢宮探視。

  經過太醫的診治,太皇太后過了半晌幽幽轉醒,一看到魏青晚,劈頭就怒聲厲斥,「你竟這麼狠毒,連你三皇兄都容不下!你都已經當了皇帝,他如今倫為階下囚,不能再與你爭奪皇位,你怎能完全不顧念兄弟之情,連一條生路都不留給他,派人毒死了他!」

  魏青晚試圖解釋,「這事不是我做的。」先前得知太皇太后昏厥之事,她急著趕來探視,還來不及召韋殊寒詢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三皇兄為何會就這麼死了?

  心疼孫兒的死,太皇太后疾言厲色的斥責道:「不是你做的,就是韋殊寒所做,但他做的與你做的又有何差別?你身為皇室子孫,竟不顧尊嚴,甘願聽任他擺佈,成為他的傀儡,為虎作偎,咱們魏家沒有你這樣的不肖子孫!」

  魏青晚被皇祖母一頓斥罵,字字句句的責備都宛如刀劍,誅著她的心,但她卻無法反駁,因為皇祖母說的沒錯,此事不是她所為,那麼多半就是韋殊寒命人所做,否則豈有人敢餵食被關押在牢裡的三皇兄毒藥。

  韋殊寒做了這件事卻沒告訴她,讓她有些動怒,「三皇兄的死,孫兒定會查明清楚。」回了這句,她起身準備要告退。

  就在這時,一名太監從外頭進來,行了禮後,匆匆稟告,「啟稟皇上與太皇太后,宗人府傳來消息,說二皇子服毒自盡。」

  「你說什麼,二皇兄服毒自盡?!」魏青晚震驚得不自覺提高了音調。

  聽見另一個孫兒也死了,太皇太后怒極,氣急敗壞的抬手指著魏青晚,恨聲道:「你連你二皇兄也容不下嗎?他被你父皇圈禁多年,你怎麼狠得下心連他也殺了?!」

  「不是我。」魏青晚為自己澄清,「適才陳公公稟報是二皇兄自個兒服毒自盡。」

  「他被圈禁在宗人府裡,哪裡能輕易拿到那致命的毒藥,他這分明就是被鴆殺,卻佯作自盡,以瞞騙世人耳目。」太皇太后痛心的怒斥,「你這是想要把咱們魏家的子孫都趕盡殺絕嗎?你這麼做對得起咱們魏家的列祖列宗嗎?日後你有何顏面到九泉之下去見先皇先祖們?」

  魏青晚渾渾噩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太皇太后的寢宮,接連聽聞兩位皇兄之死,令她驚愕得措手不及。

  不久,她在回御書房的遊廊上見到韋殊寒,她帶著滿心恚怒上前質問,「你為什麼要殺了二皇兄和三皇兄?」

  「與我無關,不是我命人所做。」韋殊寒神色沉凝的辯駁。

  她不相信,指責道:「你權傾朝野,把持朝政,朝廷和宮裡上下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沒有你的吩咐,誰敢動手鴆殺他們?!」

  「我說了這事不是我所為,他們兩人如今皆是階下囚,我沒有理由殺了他們,縱使要殺他們,我也絕不會蠢得在此時用這種方式殺他們,徒惹來非議。」他一得知這事,便趕著進宮來見她,就是怕她誤以為此事是他所做。

  「倘若不是你命人所為,又有誰敢背著你做出這種事來?」魏青晚怒聲質疑,想不出還有誰有那膽子。

  「不管你信不信,這事確確實實不是我命人做的,我會親自查明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韋殊寒轉身離開。

  對有人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鴆殺了魏青瓏與魏青遠,他眼裡閃過一抹陰狠,若是讓他查到是誰所為,他絕不輕饒,他會讓那個人——體會武衛營裡的那些酷刑。

  ***

  第9章(2)

  二皇子與三皇子的死訊很快傳遍朝野,眾人議論紛紛,泰半的朝臣與太皇太后一樣,皆認為乃是韋殊寒命人所為。

  兩人一被圈禁、一被關押,哪裡能拿得到那些毒藥,可想而之,那些毒藥定是有人帶進去的,而能帶著毒藥神不知鬼不覺進入天牢和宗人府,自然只有韋殊寒派去的人才有辦法辦到。

  由此推之,暗中指使鴆殺兩位皇子的人,只有韋殊寒了。

  至於那位新帝則沒人懷疑過,因為百官皆知,皇上不過有其名而無實權,沒有能耐做出這種事來,雖然皇上近日開始過問朝政,但那也是在韋統領的允許監視之下,處理一些不大不小的政事,真正重要的大事仍是把持在韋殊寒手中。

  而被眾人懷疑的韋殊寒,為了查明真相,還自己清白,傳召了仵作勘驗兩人的屍首。

  「二皇子死於鶴頂紅之毒。」

  「三皇子死於砒霜之毒。」「觀兩人遺體和衣著,死前似是未有掙扎痕跡。」

  謹慎起見,韋殊寒特地召了兩名杵作相驗,兩人的說法完全一致。

  天牢裡所有的獄卒與宗人府的人全都被押到武衛營,由韋殊寒親自盤問。

  「三皇子在死前並沒有見過外人,應是自個兒服毒而死,三皇子死前小的才巡視過牢房,那時三皇子人還好好的,結果兩刻鐘後,獄卒便發現三皇子死了,死時地上還掉了張紙片。」看守魏青瓏的牢頭回道。

  韋殊寒命仵作查驗牢頭呈上的紙片,紙片上頭確實沾著砒霜的粉末。

  而看守魏青遠的人的說法也相去不遠,「這幾日並沒人去見過二皇子,今兒個小人送午膳過去給二皇子,二皇子用完之後表示要午睡,小的便退下,待晚一點小的再過去察看時,二皇子已服毒自盡,奴才在他倒下的身子旁,發現掉落了一隻盛裝毒物的紅色瓷瓶。」

  韋殊寒同樣命仵作查驗那只紅色瓷瓶,裡頭殘留少許鶴頂紅。

  徹夜審問完所有人,韋殊寒垂目沉吟思索,依他先前審問這些人所得的口供來看,魏青瓏與魏遠是自己服毒自盡,但現下的問題是,究竟是誰把毒藥送到兩人手上,且他們又為何要選在同一天自盡?

  ***

  即使有獄卒與宗人府那些侍衛和下人的口供,也難以取信朝臣和太皇太后。為了兩個孫兒的死,太皇太后甚至下令,此生不再見魏青晚與韋殊寒,形同與兩人決裂。

  魏青群也為兩位皇兄之死感到惶恐憂懼,唯恐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他驚惶不安了兩日,聽從母妃的話,今日特地來見皇上,想向他表示臣服效忠之意,以示自己絕無任何不該有的妄念與野心。剛來到御書房,還未讓太監進去通稟,他就聽見裡頭傳來皇上與韋殊寒激烈的爭吵聲,那聲音大得連外頭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你說他們兩人是服毒自盡,那你可查到他們哪來的毒藥?你說不出他們的毒物打哪來的,那是因為那些毒藥壓根就是你派人帶進去的!」

  「如今朝政已穩定下來,臣有什麼理由毒殺他們?」

  「只要他們活著的一天,就仍有朝臣暗中支持他們,你為了滅了那些朝臣之心,派人鴆殺他們,還偽裝成服毒自盡的模樣,想欺瞞百官和世人!」

  「天牢裡的獄卒與宗人府的侍衛都可證實他們在死前不曾見過任何人,他們確實是自己服毒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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