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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罌粟 「這倒是沒有,她說安頓下來會給我們打通電話。算起來,也快一個月沒她的消息了。」 又是一個月,她的音訊就這樣斷在那個時間點上。 「你是曉韜的男朋友?」看他著急的樣子,一副急著想要找到曉韜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是了。 「我對不起她。」 「感情這種事情,沒什麼對不對得起。」曉韜的母親死前,也這樣告訴他,說她這輩子沒能好好回應他的感情,她對不起他。「曉韜只是和她母親一樣,選擇了一條不好走的路。」 「你認識曉韜的母親。」閻悍突然抬頭。「你是曉韜的父親?」 「我若有曉韜那樣的女兒就好了,很可惜我不是,偏偏曉韜的父親又不認她,那傢伙不懂得什麼值得好好珍惜,不過,他最近也得到了報應。」 「你知道曉韜的父親是誰?」 「她沒告訴過你嗎?」 他搖頭。 「唉!告訴你也沒關係,那孩子恨她父親恨到骨子裡,小時候還吵著要報仇呢!現在簡家沒落了,她應該稍微能釋懷些了吧。」 「簡家?」他小心翼翼的重複他剛剛說過的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啊!就是津城那個簡家,簡煜平是她父親。」 閻悍像是被驚嚇到,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撞到桌角,震得桌子晃了起來。 葉海升見著他的反應,下意識問:「怎麼了?」 沒想到……他再怎麼聯想,也只能聯想她與簡家有感情糾紛,但僅止於愛情,沒想到曉韜居然是簡煜平的女兒。 他記得曉韜曾經說過,自己的父親知道她的存在,但卻選擇拋棄她們母女。 「她是他的女兒,那簡世承是?」 「他是曉韜同父異母的哥哥,曉韜的母親是簡煜平外遇的對象。」 他緊握雙拳,臉色發青。他真的萬萬料不到,自己幫曉韜做了什麼樣的事。當初她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說她要生下簡家的孩子? 最後只差臨門一腳,她為什麼沒有投向簡世承的懷抱?只差一點點,她就能達成心願,但她卻沒有。 她去哪裡?哪裡是她的歸處? 「我得走了。」他要去找她,把她找回來,依她的個性,她一定又鑽牛角尖,悄悄躲起來一個人難受。 「你要去找她。」 「我一定會找到她,並將她帶回來!」 葉海升突然拉住他。「帶回來之後呢?你能給她什麼?」 他的一句話,突然讓他瞭解到一切。 她的離開,和簡家沒有關係,她之所以離開,是因為不願意繼續待在他身邊,因為他除了愛她,什麼也不能給。 「如果。」葉海升放開他。「你給不起,就別把她留在身邊,那只會讓她痛苦一輩子。」 第10章(1) 一整月股市開高走高,營運股鴻運當頭。自從閻氏在一夕之間成為營運龍頭,連帶也將石化產業推入十年來難得的金融高峰。股市專家預估,光是這一整月,閻氏僅僅在國內市場上的投資,已經淨賺兩億台幣,下半年度將成為閻氏的天下。 閻父怎樣也沒有想到,僅僅只是併吞掉津城就有這麼大的商機,現在大家對閻氏馬首是瞻,閻悍這個年僅三十五歲的青年才俊,更成為各大媒體追逐的新寵兒,他和盧安毓的婚事吵得沸沸揚揚,預估只要閻、盧兩家一合併,閻悍很快就成為亞洲十大富豪之一。 辦公室電話應接不暇,不管是前來道賀、洽談生意、接訂單,甚至連恐嚇電話都有,加上閻悍這支「績優股」,雖然他和盧家的親事眾所皆知,但訂婚這事沒啥法律效力,仍舊有不少企業千金毛遂自薦,自詔比盧安毓優秀,更適合做他的賢內力。 盧家很快的感受到威脅性,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讓人搶走閻悍這塊肥肉,連忙要在美國剛開學的盧安毓趕緊辦休學,想要兩人趕緊結婚。 「媽要我們週末先去挑婚紗,下午去挑戒指。你說哪個牌子好?Canrter還是LazareDiamonds?」 電話那頭的閻悍神色凜冽。「有必要這麼趕嗎?」 「媽說想趕在我生日當天結婚,喜上加喜。反正婚早晚都要結的嘛!什麼時候發新聞稿啊?媽說早點決定下來比較好。你們是男方,交給你們發表也會比較有面子。我們在教堂舉行好還是飯店?哪家飯店好啊!」 劈哩啪啦講了一大串關於結婚的瑣碎事宜,卻完全漠視閣悍的問題。 公司接了一堆訂單,還有關於津城交接的事,他哪裡有空管結婚的事?盧家的心思他哪會不知道?他刻意忽略,還對盧安毓漸行漸遠,但盧家卻絲毫不以為忤,反而逢人便誇他這位准乘龍快婿,邊緊鑼密鼓的籌備婚事。 「你自己去挑吧,我週末要辦公。」不給盧安毓任何抱怨的機會,他迅速掛了電話。 一天睡不到四個小時。半夜還三番四次被越洋電話吵醒。他必須隨時保持清醒,以面對各式各樣接踵而來的問題,又服了一次胃藥,盧家的緊迫逼人讓他反胃,夜晚他盡量減少睡眠,因為只要一閉上眼,他腦海裡浮現的全是祝曉韜的身影。 待在那充滿回憶的別墅中,她的味道已經漸漸淡去,一點也不留,就像她從來沒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似的。她留給他的,只有一張寫著「吾愛」的白紙,還有一張張股票、支票,用她的愛情換來的萬貫家財。 他試過利用各種管道找她,卻不知她哪來天大的本事,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彷彿這世上從來沒有祝曉韜這號人物存在。所委託的徵信社一次次讓他失望透頂,他只能將自己埋進工作中,希望藉著忙碌將她的身影漸漸抹去。 但沒用!只要一閉眼就想她。 與盧安毓的婚事逼近,他已經知道,為什麼她會選擇離開了。 ☆ ☆ ☆ ☆ ☆ ☆ ☆ ☆ ☆ ☆ ☆ ☆ ☆ ☆ 「總裁,午餐會報開始了。」秘書叮嚀著。 他收拾資料,走入會議室。剛服過胃藥並沒有讓他好過些,相反的,會議餐盒的味道讓他感到嗯心,一口飯也沒吃。 他的神情萬分凝重,與他開會的各級幹部暗自捏了把冷汗。閻王平時的面無表情已經夠令人害怕了,現在這充滿肅殺的氣氛是怎麼回事?要是待會兒的會報沒讓他滿意,他們是不是得捲鋪蓋走路? 人事組、會計組、行銷組、開發組分別上台報告,只見他臉色越來越凝重,簡直到了面色鐵青的地步了。 有這麼差嗎?開發經理好歹也在崗位上待了十幾年,再怎麼困難的議題,也是有解決的辦法,那閻王在不滿個什麼勁? 硬著頭皮,開發經理終於結束報告。輪到閻悍上台時,只見他才剛離開座位,卻立刻向後倒了下去—— 身邊幹部連忙圍了上來,緊急將他送進醫院。隔天各家報紙頭條:閻悍操勞過度,引發急性胃潰瘍送醫。 醫院一整層為他清空,長廊上擺滿了花籃希望他早日康復,外頭媒體記者將醫院擠得水洩不通。但他謝絕所有會面,連盧家上下都在他的拒絕名單之內,僅有公司高層能夠在固定的時問內向他報告公司的情況。 「法國的分公司已經找好人選了嗎?」 「已經選好了,這是基本名單。」 閻悍接過資料翻了翻,又和其他人討論了一下。 病房門打開,閻母皺著眉看著這些幹部們。「如果真的希望他早日回到崗位上,現在就該讓他好好休息。」 「啊!閻夫人。」眾人尷尬的看她。明明就是閻悍要他們定期報告公司近況的。 「差不多就這樣了。照我說的去改,有事明天再說。」母親一進來,他們是不可能繼續下去了。 眾人一走,閻母替他弄了碗清湯。「昨晚睡得還好嗎?」 「讓醫生多開一點安眠藥吧!睡不太安穩。」當他一閉上眼,曉韜的身影就在他腦中迴盪不去,滿腦子想的都是她的事。她到底去哪兒? 現在過得好不好?為什麼他總是找不到她? 閻母歎一口氣。「那種東兩哪能說吃就吃的。你就是太愛操心公司的事,才把自己累倒,現在躺在醫院了,還不死心。」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已知道。」 「知道什麼?都病成這樣了還逞強!」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醫生說你下個星期就能出院,但還是得好好療養。要不要和安毓到大溪地走走?她整天跑到家裡來吵著要見你,偏偏你這個大面神又不給見。」 一聽到盧安毓的名字,他又沉下臉。 閻母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依他的個性,是不可能為了小事鬧脾氣而冷落一個女孩子的,何況是自己的未婚妻?但他連日來的冷淡以對也是事實,經過這次事件,不少媒體已經注意到他將盧家上下列為拒絕往來名單,這事引起不少揣測。不過當事人雙方都沒做正面回覆,讓眾人彷彿陷入十里霧中摸不著頭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