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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罌粟    


  「狡猾的傢伙。」她抱怨著,走進公寓。步伐有些快,一進房,她迅速打開房間的燈,來到陽台往下看,閻悍正倚在車邊,抬頭看著她的房間。

  她向他招招手,閻悍才進入車內,開車離去。

  趴在陽台上,她目送他的車子離開,晚風吹得她有點涼意,鼻息間還有他剛剛留下的味道,她忍不住將手搗著唇,還想將他的氣息多留一點在身邊。

  第6章(1)

  週五晚上,一如往常忙碌,祝曉韜卻在此時像是發了狂似的埋頭猛做,完全不理會旁邊繞來繞去的蒼蠅,一接到Case也不多話,馬上動手做。

  「哇!你在趕什麼啊?就算你要早點下班,也不是這種趕法。」幫她收著資料的許虔覺得無聊。

  今天不管他怎麼鬧她、煩她,她完全不理會他,甚至將他說的話當作耳邊風。老實說,他有點受到打擊,以前不管怎麼忙,她都會應他幾句的說。

  她還是不理他。「欸!你上次說要跟我去吃宵夜,可最近你都跑得不見人影,今天你可不准亂跑,我一定要逮到你請客。」

  「晚上我沒空。」

  「沒空?!週末黃金夜,你一個人打發,太可憐了,我許大師哥這次就同情你,跟你作伴好啦!」

  叮噹∼八點的鐘聲準時響起,祝曉韜正好處理完所有的東西,關掉電腦。編輯室的諸位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原本十一點才能做完的事,她居然提早三個鐘頭弄好了。

  她到底在趕什麼啊?

  許虔還來不及追上去,她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開了。

  偌大的桌子,整齊而乾淨,閻悍從不在上頭擺多餘的東西,只有電腦、筆筒,還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張巧笑倩兮的美人,抱著一隻紅貴賓很開心似的。水晶相框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他卻從來不曾仔細看過,現在甚至覺得有點陌生,也許偶爾走在路上,他還會放不出她來。

  將相框打開,抽出藏在後面一張奇皺無比的照片,還有曾被撒毀的痕跡,卻又用膠帶一塊塊拼回來。

  輕輕撫過那照片的皺摺,那曾經是他最深的傷痛。

  他知道自己的疤已經痊癒,只要不去觸碰就不會想起,因此他將它藏在那張美麗照片的背後,在忽略照片的同時,也忽略了皺摺上的傷痕。

  這張照片上面是一個短髮女孩,清純的臉上有雙明亮的大眼睛,與剛剛的女孩相比不算頂漂亮,卻多了一種純真。

  他以為自己已經不會想起這段回憶,但,最近又再想起。一種沉重的感覺讓他覺得熟悉,一顆心隨時隨地的掂著,不知道該放哪裡才好,有時候甚至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在哪裡。

  其實他知道的,知道自己正在想著誰,因為那種不安感只要有過一次,不論人們怎麼健忘,還是會記得那種不安的甜蜜,他知道,也知道自己的心在誰身上。

  自從與她共度過週末,接著,沒有她的日子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所以,他才會在不是與她約定的日子,擅自跑去找她。

  發現到不該有的感情,有個聲音不時想拉回自己的理智。但她像是魔女,有著魅惑人心的能力;卻又能像天使般純潔,不知自己的魅力,不知道他已經深深為她著迷……

  不行!趁著自己還有理智,他不能陷下去。

  不會有結果的,她的目的是為了接近簡世承,並懷了他的孩子,而他,只是幫助她,而且他……

  一連串電話聲打斷他的沉思,秘書小姐傳來好聽的聲音,「總裁,有位祝曉韜小姐說與您有約,請問要讓她上樓嗎?」

  「讓她上來吧。」他下意識的說,一顆心掩不住興奮之情。掛上電話後,又想到自己的魯莽,才剛說要與她保持距離的。

  五分鐘後,辦公室的門打開,祝曉韜和之前一樣,背著一個包包,一件簡單的襯衫和長褲,樸素的站在他面前。

  「有什麼事嗎?」

  「我……我想早點來上課。」

  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今天可不是週末,是星期五晚上九點,我記得我們的課是從明天開始。」

  被他這麼一說,祝曉韜小臉已經不自覺紅了。她只是想要早點來,可以早點看到他……呃,也是可以早點開始上課啦,她根本沒想那麼多。

  她困窘地拉拉衣角,不敢抬頭看他。

  「那我——我明天再來。」真是太糗了,她這種不請自來,簡直在對他說,她迫不及待想跟他見面,上課只是借口而已。

  她反身迅速退到門口,才要打開門,閻悍卻又喚住她。

  「等一下。」

  她心裡一震,轉頭與他對上眼。

  「過來。」簡短兩個字,卻有極大的魔力。

  她順從地走到他身邊,閻悍拉起她的手。

  「做什麼?」不是明天才要開始嗎?現在她只想離開這個令她困窘的地方。

  他為什麼叫住她?若不將她留下,他又得等到明天才看得到他。只要叫住她,她就會像現在一樣,留在他身邊……

  他一定是瘋了!卻管不了自己。

  「我忽然想到,你上次蹺了課。」

  祝曉韜不明就裡的看著他。她明明就很認真,怎麼會蹺課?

  「哪有?」

  「你欠『我』一堂課。」

  明白他的用意,她的臉突然紅了起來。「那是……那是……我以為……」

  「你在臉紅個什麼勁?」一根手指輕輕劃過她火熱的臉頰,就捨不得放開。

  「因為……因為你……」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天啊!祝曉韜,你平常不是最大膽的嗎?怎麼現在聲音卻小得像蚊子一樣。

  看著她慌張困窘的模樣,他又是憐愛又是心疼,但他卻不能表現出來。

  「那——先來吻我。」

  「嗄?」她睜大眼看他。他居然叫她主動吻他!她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他用冷笑偽裝自己。「會很難嗎?就像我之前吻你一樣,帶點挑逗、熱情,還有慾望,我記得你當時的反應很好的。」

  聽見他的話,她突然臉色發白。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好像那些熱情、那些溫柔,全都是教學的一部分。

  他怎麼可以?!

  看出她的遲疑,閻悍又問:「怎麼了?有那麼難嗎?你把我當作簡世承就行了吧?」

  「你太過分了,我怎麼可能把你當成他?」他臉上那種冷酷不是裝出來的,祝曉韜在瞬間覺得全身冰冷。

  「怎麼不可能?你不是要我教你嗎?前幾天我做了一些效果,你應該很有感覺吧!就照著這樣下去,不會太難。」

  她不敢相信,原來他對她的溫柔、熱情,從來就不是真的!他一直在扮演自己的角色,只有她淪陷了……

  這是在警告她,這輩子不可能擁有愛情嗎?

  放下背包,她鬆掉紮緊了一天的長髮,再把眼鏡擱在桌上,慢慢靠近他,雙臂環住他的頸子,她的唇靠近,卻沒有碰到他。

  「不吻我嗎?世承。」

  閻悍眉峰忽然緊蹙,他沒料到她會在這種時候提起這個刺耳的名字,一雙手摟近她的腰,緊貼著他的身體,狠狠地吻住她。

  這一吻,他這才發現自己多麼渴望她,像是無法戒除的癮頭,只要試過一次再也戒不掉。

  他將她抱到桌上,讓她與自己同高,然後可以吻得更深,吸取她的芬芳。

  臉上突然滑過一陣冰涼,他從激情中醒來,發現她滿臉淚痕。

  「曉韜、曉韜。」他不捨地撫著她的臉,為她擦掉眼淚,尋著她的唇,又重新覆上。

  他好狡猾!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她不想再被他的溫柔欺騙,一雙手抵在他胸口想推開他,卻沒想到他摟得更緊,她越是奮力抵抗,他就加深手的力道,吻得更溫柔……

  他怎麼可以說那樣傷人的話,卻又做出這麼溫柔的事,要推開她就狠狠推開,為什麼要用繫著荊棘的繩索套住她,不讓她離開,也不讓她靠近!

  她用力一咬,想讓他吃痛而鬆口,沒想到他低哼一聲,卻又將她抱得更緊。

  口中混雜著彼此的味道,還有濃濃的血味,他仍舊不願意放開她,一隻手採進她的上衣,摸索著她的曲線,她想抓住他的手,卻完全阻止不了他。

  她將頭偏向一邊,讓他無法繼續吻她。

  「我不要!閻悍,住手——」他的力氣好大,她根本動不了他,他全身散發出強勢的氣氛,更是不容任何人抗拒。

  事實上,他根本停不下來,他想要她,想要所有的她,但卻又不能要她——除了現在,他在這當下抱著她,才能確信自己還擁有她。

  雖然她用全身的力量想拉住他的一隻手臂,整個人卻反倒幾乎靠在他身上。他摟住她,另外一隻手已將她襯衫扣子解開,雪白的肌膚讓他迷戀不已,沿著鎖骨向下,他的吻在她雪白的身子上留下印記。

  她幾近赤luo躺在他面前,閉上眼,不想去看他的表情,那會讓她心痛;她已經搞不清他深沉眼眸中,閃爍的是慾望還是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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