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季可薔 > 都督大人的女奴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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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季可薔 傅雲生不明白這丫頭怎麼會讓自己聯想起小狗,只是覺得今日的她有些不一樣。 好似……不那麼怕他了。 之前她若是說錯了話,肯定會低眉斂眸,規規矩矩地扮出一副謙卑的姿態來,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現在卻敢對他逢迎諂媚了,還笑得那麼燦爛。 放肆! 可這樣的放肆他並不排斥,倒反而有些暗自欣喜似的。 他是怎麼了? 傅雲生皺眉。一面對桌上的菜色風捲殘雲,一面腦海思緒翻騰。 約是這丫頭做菜的手藝和姊姊有些相似吧,所以他才能異乎平常地容忍她,嗯,一定是這樣的。 不到一刻鐘,他已嗑光了那道土豆燉雞肉,其他的菜也掃得七七八八。 朱妍玉瞪大了眸。 她半碗飯都還沒吃完呢! 傅雲生也注意到了,尷尬地清清喉嚨,從裡間的匣子裡找出一個繡工細緻的荷包,看似隨意地丟到她面前。 她愣愣地接過。「這是?」 「給你的。」 給她? 朱妍玉打開荷包,裡頭是幾顆金豆豆,每顆都有芸豆大小。 她拿起一顆觀看,璀璨的金光閃得她目光迷離,一時恍神,傻傻地就想張開嘴咬看看。 「你幹麼?」他低斥。 她一凜,這才驚覺自己的宭狀。「我就想試試是不是真的金子……」 她一臉彆扭。 他瞪她。「當然是真金!難道我還會給你假貨嗎?」 「呵呵,自然不會。」 開玩笑,人家可是軍神呢!從戰場上搜刮來的戰利品肯定堆積成山,哪會拿假的金子哄她? 朱妍玉開心了,做頓飯就得了好幾顆金豆豆,比講馬經划算啊,呵呵呵!不過話說回來…… 她驀地回神,將手上的金芸豆塞回荷包裡,雙手恭恭敬敬地還給傅雲生。 「大人所賜,民女原不該辭,只是這頓飯本就是小的做來表達對大人的謝意,若是又拿了賞賜,未免……」 請人吃飯還要拿人家的賞金,這筆帳怎麼算都不對啊,她可不是那種目光短淺的小人。 傅雲生眛了眛眸。「你真不要?」 「真不要。」她很有骨氣地搖頭。 「好,那我收回了。」他毫不猶豫地將荷包拽回去。 朱妍玉一陣心痛,嘴角若有似無地抽了抽。 傅雲生看得暗暗好笑。明明就想要嘛,裝什麼正義凜然?但他怎麼覺得她這樣裝很可愛呢? 「吹雪的情況如何了?」他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 提起那匹漂亮的阿拉伯馬,朱妍玉頹然的心情瞬間振作起來,神釆飛揚地應道「它的腿已經全好了,如今站立、行走都不成問題,明日我想帶它去湖畔那邊跑上幾圈。」 傅雲生頷首,表示滿意。「既然如此,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吧!」 「啊?」朱妍玉愕然。 他的意思是要和她一起去跑馬? 這算是約會嗎? 當然不算! 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這是考察,是老闆大人準備驗收成果,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治好了吹雪的腿,當初老闆大人花來買馬的銀子劃不划算?嗯,肯定要讓老闆覺得物超所值,這才是一個好屬下應盡的本分。 於是隔天一大早,朱妍玉便滾下床,天才濛濛亮,她已將流星和吹雪兩匹馬刷得乾乾淨淨,上了馬鞍,一個英挺,一個秀麗,看著都是神釆飛揚。 接著她又趕到廚房,親手做了幾樣點心,裝在食盒裡帶上,再回自己屋裡梳洗一番,將柔亮的墨發編成兩條長辮,俏麗地垂在胸際晃蕩。 臨出發時,傅雲生來到馬廄,看到的是打扮得清爽率性的女子,俐落的穿著流露出一股男孩似的英氣,披了那件他送的兔毛斗篷,軟白蓬鬆的兔毛圍著她纖細的頸脖處,又顯出幾分少女的秀氣。 「都督大人!」 一看見他,她就笑著打招呼,眉目彎彎,可比天邊清新的月牙兒,又像夏日湖畔小荷初露尖尖角。 他心弦一緊,眸光陡然深亮,卻是直盯著她,久久不發一語。 她被他幽深莫測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略微忐忑地揚嗓。「大人,您怎麼了?」 他一凜,眼睫微斂,掩去眸中精光,一個俐落地躍起,直挺挺地穩坐在馬背上。 「走吧!」 朱妍玉愣了愣,回過神時,他已策馬奔馳,疾如星矢。 「還真的是流星耶!」她懊惱地跺跺顧不得理怨,連忙也翻身上馬,輕輕拍了拍吹雪。「乖乖我的小美人兒,輸人不輸陣,讓那個可惡的傢伙看看你可以跑得多快吧!加油!」 無須多加催促,吹雪已領會了她話中涵義,撒嬌般地蹭了蹭她掌心後猛地昂首一聲撕鳴,接著撒蹄飛奔。 第5章(2) 冬日的天空晴朗,一片蔚籃無垠,偶爾曳過幾絲雪白的流雲,更添明媚。 朱妍玉已經很久不曾這般快意地馳騁了,自從她在那次比賽摔斷了腿,從此退出職業競技場,失去了身為騎師的榮耀……已經好久好久了,遙遠得彷彿上輩子的記憶。 的確是上輩子沒錯啊!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頂替了這具軀殼的身份,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就當是重新投胎轉世了一回,從此以後,就是全新的自己了。 無論前世今生,時空輪迴,只要還有一口氣,她就該好好地活著,活出屬於自己的人生! 爸爸,再見了,願你在另一個時空平平安安。 她在心裡向父親告別,那個因為她再也不能賽馬、極度失望而醉生夢死的男人,曾經那樣重重傷了她的心,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 現在她不會了,她有了另一個身份,有另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 況且她又能騎馬了,有一雙健康的腿,可以走、可以跑、可以蹦蹦跳跳,她又可以享受這種人馬合一、快意舒暢的滋味了。 她好開心! 一串銀鈴般的笑音隨風灑落,傅雲生有些愕然,稍稍緩下馬轡,這才發現身後那匹白馬競已逼臨自己如此之近。 是馬好,還是她的騎術好? 很少有人可以跟他並肩疾馳,雖然他尚未使出全力,但她不過一介女流…… 傅雲生存了考校的心思,忽快忽慢地試探著,朱妍玉總能維持在只落後他半個馬身的距離,很明顯,沒有足夠的控馬技術是辦不到的。 本事不錯嘛。 傅雲生不著痕跡地勾勾唇,還想再試,他的愛狗流星卻有些耐不住,鼻間頻頻噴出粗重的氣息,示意他這個主人自己想痛快地跑一跑。 「怎麼,你不服氣?」他俯下身在馬兒的耳畔低語。「覺得自己不該輸給一個女的?」 流軍哼哼兩聲。 本來就是,如果他發勁跑起來,那匹母馬哪能一直那樣囂張地緊追在他半個馬身之後? 主人,你認真一點好嗎? 傅雲生彷彿聽見愛駒不爽的咕噥。 他無聲地笑了笑,忽然轉頭對那個正笑得燦爛的女人喊道「昨天那個荷包,你還想要嗎?」 朱妍玉沒料到他會突然對自己喊話,先是一愣,接著才恍然。老闆是指昨天那包她沒領收的金豆豆? 「我們來比一場吧!」傅雲生雙手一勒馬韁,讓流星停下來等待吹雪反超過數個馬身才又跑起來。 老闆這是認真的,他是要和自己賽馬,如果嬴了,她就能得到那一荷包的金豆豆。 比還是不比? 腦海意念未決,身下的馬兒已然卯足了勁,感覺到吹雪的歡快異常,朱妍玉倏地也鬥志昂揚起來。 吹雪和她一樣,都是好不容易才又得回了一雙健康硬朗的腿,她又怎麼忍心阻止它,要它故意輸給總是在它面前耍威風的流星? 「好吧,就比吧!」她喃喃低語。「殺殺他們兩個大男人的銳氣也好。」 一念及此,朱妍玉索性豁出去了,不再保留實力,盡情地飆馬。 冷冽的寒風在頰畔掠過,刮得她小臉泛紅,耳朵發麻,但她只覺得痛快! 不過就算痛也是一種甜,因為她已經太久太久不曾這樣放縱自己了…… 傅雲生看著那道飛揚的身影,腦海思緒如波濤起伏。 他想起昨日深夜,親衛玄武風塵僕僕地趕回來,帶回來一個令他驚訝的消息。 「你說,她很可能是四品京官朱長青的女兒?」 「是,屬下查到前陣子有一批犯官的家眷被流放到邊關,其中有一對姓朱的姊弟在途中出逃,負責押送的軍官擔心受責罰,瞞下消息,只說他們姊弟倆不堪流放之苦,路上就病死了……屬下還查到那個姊姊臉上有一塊很明顯的青斑……」 原來她竟是罪臣之女,淪落為奴。 若不是中途出逃,此刻她怕已是被送進鐵甲營裡的紅帳蓬成了軍妓,過那送往迎來的生活…… 但,若她真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千金,又怎可能擁有這麼一手瀟灑的馬術? 傅雲生漫然尋思,流星彷彿察覺到主人的心思,不滿地哼兩聲,他這才回神,加緊了速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