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井上青 > 借死神一滴淚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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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井上青 她其實該感到無比幸福才是,可她心口卻沉甸甸地。家路為了她,放棄唾手可得的升等機會,她知道在工作上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也比其它醫生更想升等,他一直謹記吳教授的話——他的人生,是為幾十萬個需要他的病患而活。 可現在,他的人生卻被她這個妻子拖累。 她的幸福美滿,是他做了很大的犧牲所換來的,她一味地沉浸在自己想要的家,卻沒顧慮到他工作上所失去的,這樣的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他為了她失去那麼多,值得嗎? 突聽見一陣敲門聲,她還沒開口說「請進」,門已被推開,來者大剌剌的喊著:「芳儀,你真的恢復記憶了?」 「荷芯,小心點,你怎麼了?」見她走路跌跌撞撞,坐在病床上的侯芳儀傾身向前,伸手想扶她,她已自動跌坐在病床上。 「我、我頭好痛,昨晚喝太多……宿醉。」姚荷芯說著,突然莫名的害羞低下頭。 「不要緊吧?」侯芳儀關心的問。 「不要緊,只是頭痛欲裂。」姚荷芯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叫趙醫師也順便幫我檢查一下腦袋好了。」 侯芳儀笑睞她。「別亂說,你又沒生病。」 姚荷芯呵呵傻笑,「對了,你真的恢復記憶了?那你記得我是誰嗎?記起以前的事了嗎?」 「當然記得,你是荷芯,我們一起經營花店,你是我的經紀人,我結婚後,家路要我把花店收了,你就飛到法國去幫學長的忙。」 「芳儀,你真的恢復記憶了,太好了!」姚荷芯高興的拉著她的手直晃,「咦,伯父和伯母呢?」 侯芳儀說她父母見她一切安好就先回去了,兩人嘰嘰喳喳聊了好多以前的事,再三確認她真的全都想起來,姚荷芯衷心為她高興。 「對了,你有沒有告訴學長,我已經恢復記憶的事?」侯芳儀問。中午時,她打電話給荷芯,告知她已恢復記憶的事,不過那時她好像還在睡覺,她也沒多想,猜她可能是宿醉的緣故,才會那麼晚還沒起床。 「學長……呃,學長……學長他……」姚荷芯突然臉紅,又語無倫次。 「荷芯,你還在醉嗎?」侯芳儀輕笑。 「哪有人醉那麼久的,我只是……」姚荷芯臉紅紅,一臉傻樣,「呃,你剛剛問我什麼?」 侯芳儀笑睨她,「我是問你,有沒有跟學長提我恢復記憶的事?」既然這事荷芯已知情,當然也不能瞞學長。她沒打給學長,是想荷芯若下樓在工作室遇到他,應該會跟他提。 「學長啊,呃,他、他知道呀。因為下午有一場走秀佈置,他要親自去監督,所以他今天沒空來……」姚荷芯咧嘴一笑,「他派我當代表來看你。」 「我有什麼好看的,何況昨天才見面,我只是想我痊癒的事,還是要讓他知道,免得他擔心。」她看著姚荷芯,語帶感謝,「荷芯,謝謝你和學長在我失憶時,包容我『關心我、收留我,我……」 「說什麼,我們是超級好朋友耶,我關心你本來就是應該。」姚荷芯嘻笑著說:「改天我若也失憶,你也要記得收留我就是。」 「別亂說,這又不是什麼好事!」 「好事……其實還真有好事。」姚荷芯臉紅羞笑。 「有什麼好事?」侯芳儀定定看著她,總覺得今天荷芯的表情很怪,老是臉紅傻笑,該不會是昨晚喝多了,酒精中毒了吧! 「就是……」看著侯芳儀,姚荷芯張著大嘴,卻老半天說不出話來,「就是那個……」 「啥?」侯芳儀憂心忡忡,「荷芯,你不要緊吧,頭是不是還痛著,要不要請醫生幫你看一下?」 「真是的,平常我什麼話都守不住,今天怎麼開口老半天,話都說不出來。」說著,她自己羞紅了臉,「這事要說還真……難為情,算了,等我後天飛去法國,我再寫E-mail告訴你。」 「你後天要回法國?」侯芳儀驚詫的問。 「不只我,還有學長,我們,要一起回法國去。」姚荷芯咬著唇,絞著手指,嘴角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荷芯,我……我可以……」 「可以可以,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姚荷芯傻笑的猛點頭。「要我幫你買Hermes、LV,還是Chanel?別人要我幫忙買名牌精品,我可是懶得理,但你不一樣,你要買多少,我全幫你買。醫生夫人是需要一點行頭,這難免的。」 「不,我不是想托你買東西,我……」侯芳儀眼神黯下,幽幽的說道:「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法國嗎?」 「啥?」姚荷芯笑容僵住,整個人也傻愣住。 「芳儀,你一大早請快遞來收什麼東西?」拿給快遞一個牛皮紙袋後,侯芳儀轉身上樓,滿心狐疑的姚荷芯也尾隨上去。 昨天侯芳儀在醫院檢查結果一切正常,趙家路本想先送她回家,但她說姚荷芯後天即將飛法國,她想去宿舍陪她一晚,順便收拾她放在宿舍的私人衣物,趙家路不疑有他,便請姚荷芯送她回宿舍。 在醫院待了一天,侯芳儀顯得疲憊,早早就睡,昨晚,兩人壓根沒說上話。 早上,姚荷芯早早就下樓對帳,一直到方才見侯芳儀下樓,才知她醒了。 對於昨天侯芳儀突然說要和他們一起去法國,滿肚子疑問的姚荷芯,迫不及待跟上樓想問明原因。 房內有張雙人床上下鋪,坐在下鋪的侯芳儀,滿臉憂傷,訥訥道:「離婚協議書。」 「離婚協議書?寄給誰?」姚荷芯驚瞪眼,問得太快,發現自己傻了。「我在笨什麼,離婚協議書當然是寄給你老公,可是,為什麼?」 姚荷芯一臉不明所以,這對夫妻不是才恩恩愛愛,曬幸福還兼放閃光閃個不停,怎會? 「噢,對,你恢復記憶了,所以你記起以前他是個自大、控妻、工作狂……你想起以前他對你的總總,你還是感到心寒,所以你要和他離婚?」姚荷芯輕喟了聲,「欸,也難怪你會這麼……以前的趙家路,還真是自大的令人髮指!」 見侯芳儀一臉憂色,表情木然,不發一語,於是姚荷芯暫停對趙家路的控訴,說越多,只會讓好友更難受。 她應該好好勸她,何況芳儀若真的和趙家路離婚,那學長不就又有希望了。 不行,前晚她才跟學長表白,學長好不容易被她拐到手,她可不能輕易放他走。 姚荷芯清喉嚨的咳了聲,「芳儀,其實我覺得趙醫師他有改進,真的,說他一百八十度轉變都不為過。你看,以前他連我的名字都不屑記住,現在他還會為了你,打電話到法國「邀請」我回來,「邀請」耶,嚇得我直冒冷汗。」姚荷芯誇張的說,想逗她笑,但她還是那哀傷表情,嘴角連揚一丁點都沒。 「芳儀,以前的事,當然是他不對,但你可不可以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我是覺得,現在的趙家路真的對你好得沒話說。」姚荷芯自認她可不是純私心想維護自己和學長剛萌芽的愛情,實在是趙家路這陣子為芳儀所做的一些事,的確讓人看到他的真心誠意。「這麼好的男人,有錢財、有外貌、有身材,還很專情沒偷吃,可惜他不是我的菜,要不然……呵呵。」 她口沫橫飛說了一堆,正經說完,還配了一點玩笑增添娛樂效果,如此煞費苦心,女主角還是無動於衷,保持沉默。她不禁想,完蛋了,這下芳儀真的是鐵了心了? 「還是趙家路這陣子對你的好,根本都是做表面工夫,其實只是要拐你回到他身邊,好讓他過足『控妻狂』的癔?」姚荷芯臆測著,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有些人的個性就是變態了些,「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舉雙手贊成你跟他離婚。」 見荷芯對家路扭曲誤解,侯芳儀忙不迭搖頭,「荷芯,不是這樣的,家路對我很好,我知道他是真心的。」 姚荷芯怔了下,「那是?」 「我只是不想成為家路的累贅。」侯芳儀幽幽的說。 「你哪會是他的累贅!」 「他為了我,放棄到美國進修升等的機會,我知道他很在乎自己在工作上的表現,他雖沒說,但內心一定有遺憾。」 「他沒說就好了,你想那麼多幹麼?」 「荷芯,你不會懂,真正愛一個人,會希望他過得真正快樂,也許家路是覺得對我有虧欠,才會決定留下照顧我,等過一陣子他覺得彌補足夠了,他就會發現當初沒選擇去美國,是一件錯誤的決定。」 聽完後,姚荷芯喃喃自語,「我怎不會懂,我懂咧,我就是希望學長過得真正快樂,才會幫他製造那麼多和你接近的機會……」 「啥?荷芯你在說什麼?學長怎麼了?」 「呃,呵呵,沒、沒有。」收起乾笑,姚荷芯正經八百的問她,「所以你就是為了……怕自己拖累他,怕他日後會有遺憾,才要跟他離婚,放手讓他去圓自己的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