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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葉雙 「要不要我替你上藥?」冷不防的,炎海任關心地問道。 他知道繆成載這個人一向內斂,也不愛麻煩旁人,就怕傷著了卻又逞強不願求助,所以他便主動開口。 「不用了。」繆成載搖了搖頭,背後的棍傷疼是疼了些,但他想應該不礙事。 「娘的手勁我是知道的,別瞧她上了年紀,打起人來可是一等一的狠。」前年炎海任出了點狗屁倒灶的事,那家法的厲害他也是嘗過的。 「真的無妨。」即使背上確實隱隱犯疼,繆成載卻只是笑笑的說道。他向來皮粗肉厚,可沒有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那麼尊貴。 「你確定?雖然我不是雨陽丫頭,但一樣能替你抹抹藥。」炎海任聽下人說夫人今兒個大發雷霆,可以想見手勁絕對不小,偏偏繆成載這個人一心只在意雨陽的傷勢,就記得替她抹藥卻忘了目己。 旁人或許不知道,但他這旁觀者心裡可是十分清楚,雖然繆成載外表看似冷然,也從來不說,但是一顆心絕對是全掛在雨陽丫頭的身上。 對於好友的再三關問,繆成載還是搖了搖頭,但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點光芒並沒逃過炎海任的法眼。 「你這會……心裡在想什麼主意?」 「沒事。」繆成載微笑道。 其實他可是個天生的商人,知道什麼東西能拿來好好加以利用,因此這傷他不但不想治,還想慢慢的拖著,拖它個三、四日,到時就瞧瞧一向心軟的可人兒究竟會不會心疼。 「你……苦肉計?你是要用這傷勢,誘得雨陽主動來接近你?」炎海任看他這樣,沒半晌便知道他想做什麼。 但是……可能嗎?府裡上下誰不知道大小姐躲著姑爺的態勢,活像是老鼠躲大貓,能有多遠就閃多遠。 「所以,就得有人去敲邊鼓。」因為這事還需要炎海任的大力幫忙,所以繆成載倒也不否認,反而很大方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炎海任反手指了指自己。他就知道,這差事只怕又要落在自個兒頭上了。 可他不樂意嗎? 才不! 別瞧他這個人平日懶懶散散的,既然將繆成載視為好友,他自然也希望能化解好友與妹妹之間的不愉快,讓他們做一對神仙眷侶。 雖然身為炎家的繼承人之一,但他生平無大志,對於名利向來也不汲汲營營,不像他大哥,對於炎家家主的地位虎視眈眈,自然便很敵視被娘親視為左右手的繆成載。 「你不樂意嗎?」繆成載挑眉朝著他問道,一見他臉上那種痞痞的笑容,就知道他不可能不樂意。 「樂意,自然是樂意萬分。」炎海任頗為無奈的苦笑道。 有事相求還端著這般高高在上的姿態,世間只怕也只有繆成載一人了。 第4章(1) 煩啊! 向來隨遇而安的炎雨陽不知怎地心浮氣躁,繞著屋子轉圈圈踱步,轉得在一旁伺候的田娃頭都暈了。 「小姐,你要是真擔心姑爺,不如咱們去瞧瞧他吧?」田娃見主子這樣走來走去也不是辦法,索性開口建議道。 一記凌厲的白眼驀地橫掃過來,膽子本就不大的田娃忍不住縮了縮肩頭。 「我才不擔心他呢!」炎雨陽瞪完人,撇頭沉下臉說。 「其實小姐何必嘴硬?難道不是從二少爺來過之後,你就開始坐立難安,連晚膳都吃不下了嗎?」雖然害怕主子生氣,但田娃還是忍不住小聲反駁。 主子本來撫琴撫得正開心,結果二少爺一來,才說了句姑爺的傷因為沒有好好照料所以遲遲未癒,原本氣定神閒的主子就成了這副毛躁不安的模樣,明明就是放不下心,偏偏還嘴硬! 「你……」炎雨陽又是一記怒瞪,可惜她從來不端主子的架子,也早待朝夕相處的田娃如親妹,所以就算瞪穿了眼,田娃只要放大膽不理,說實在也就不痛不癢。 因此,田娃繼續火上澆油似地說道:「其實奴婢方才進來的時候,也有聽到松林院的丫鬟們都在竊竊私語,說他們家主子這回好像傷得不輕,到現在還渾身發燙,卻怎麼也不肯讓人替他上藥。」 「不是才挨一棍……真那麼嚴重嗎?」炎雨陽心頭一驚,腳跟一旋筆直往門口衝去,一腳跨過了門坎,卻又驀地頓住。 她為什麼這麼緊張?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問題,讓她心裡一愣,整個人不禁僵在門外,不知是該繼續往松林院走去,還是轉身回房。 本來照理成親後,她就該立刻搬去他的院落,可是因為她堅持不搬,所以他也沒有勉強。 除了洞房花燭那一夜,後來她不曾再踏進過他的松林院一步。 「小姐,你真的不去嗎?」見她又踅了回來,田娃心中忍不住重重歎息一聲,就是不懂為何自家主子這麼固執。 明明就在意得很,偏要裝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主子心中的結,究竟何時才能解開啊?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說姑爺待小姐好是有目的,可她怎麼瞧,都覺得姑爺待小姐其實挺真心實意的。 「我……」炎雨陽猶豫了。 於情於理,她知道自己該去瞧瞧他,甚至應該要照顧他、讓他早日痊癒,畢竟他是為了她才受傷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夜他為她上藥時的親暱,還有那一吻……她的心就慌亂不已,害怕再度面對他。 去與不去在她心裡持續掙扎,她雙腿又不斷開始在房裡繞著圈兒走,一圈、兩豳、三圈…… 田娃終於瞧不下去,故意喃喃自語起來,「姑爺這傷勢一加重,也不曉得會不會就這麼去了,要真變成了那樣,小姐你該怎麼辦啊?」 這些話一字一句都清楚竄入了炎雨陽耳中,儘管她不斷在心裡安慰自己,繆成載並非那麼不濟事的人,好歹他也有功夫底子,那點小傷不能奈何得了他,但是……心裡的擔憂依舊有增無減。 「聽說啊,本來姑爺的傷不嚴重,可也不知怎麼回事,姑爺就是不肯讓人替他上藥,結果傷口瘀血化不開又破皮流膿,這才會嚴重得下不了床。」 不肯上藥? 是因為她說話不算話,沒幫他上藥嗎? 濃濃的愧疚在炎雨陽心中油然而生,她臉上的焦急更甚了。 雖說她惱他、氣他,不想跟他有半點瓜葛,卻仍不希望他因為她而有個萬一。 「還有啊……」 「還有什麼?」 「聽松林院的丫鬟們說,她們主子嚴禁她們跟任何人討論他的病情,奴婢想,姑爺應該是不願意讓小姐你擔心內疚吧。」 炎府裡誰不知道繆成載那日是為了炎雨陽,才挨了炎夫人結結實實的一棍,即使沒人料到繆成載會如此不堪一擊,但會將矛頭全指向炎雨陽也是很自然。 「這……」繞著圈的腳步倏地頓住,心情紛亂的炎雨陽牙一咬,不再猶豫地遮出門坎,急急往松林院的方向走去。 望著主子消逝的身影,田娃倒也不急,只是慢條斯理的跟在主子身後。 真的不在意嗎? 她跟在小姐身邊那麼多年,小姐對姑爺當真在不在意,她怎麼會不曉得。 以前小姐總是成日繆哥長、繆哥短的叫,最愛黏著姑爺,若不是後來聽了那些流言蜚語,她相信小姐應該會很樂意嫁給姑爺的。 就連現下小姐嘴上嚷著要做下堂妻,可一聽到姑爺久傷未癒,還不是急得像只熱鍋上的螞蟻? 在松林院的門口,炎雨陽幾度徘徊,卻始終提不起勇氣踏進去。 這兒曾是她最熟悉的地方,也是她最愛來的地方,可這三年多來,她除了成親那一晚被迫待在這里外,幾乎不曾再踏足進來了。 「大小姐,你怎麼來了?」木蓮看見她出現,驚問道。 木蓮是松林院裡的大丫鬟,關於繆成載的食衣住行一向由她一手打理,乍見炎雨陽到來,她臉上佈滿詫異之色。 炎家所有人都知道,近三年炎雨陽對繆成載從來沒有好臉色,嫁給他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因此木蓮還以為除了成親那日外,大小姐是不會再踏進松林院一步,沒想到這會卻瞧見了大小姐,她臉色怎麼也好不起來。 「我、我來瞧瞧……他。」即使已經成親,但「夫君」兩字炎雨陽就是說不出口,只好輕描淡寫地帶過。 「姑爺人已經睡下了。」木蓮語氣冷淡,雖不致怠慢,卻也沒有過多的熱情,甚至不怕讓人清楚感受到她對炎雨陽的排斥。 「沒關係,讓我瞧他一眼就好。」雖然不解木蓮對自己的敵意從何而來,炎雨陽選擇當作沒發現,微微扯出一抹笑,堅持的說道。 無論如何,她都得親眼確認他的安好才行。 「大小姐請回吧,奴婢說了,姑爺人已經睡下。」不耐毫無隱藏的在木蓮臉上浮現,她明顯不將炎雨陽這個主子瞧在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