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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葉雙 在他懷裡抽噎許久後,她不安的心漸漸平靜,繆哥終究是繆哥,半點也捨不得她難過,以前她怎麼就偏偏鬼遮眼、看不見他的體貼呢? 她突然抬頭,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一顆晶瑩的淚珠還掛在眼角,誠心誠意地開口祈求他原諒。 「繆哥,你能原諒我嗎?」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繆成載點了點頭,臉上依然是那抹令人心安的淺笑。 「太好了!」炎雨陽放下心中大石,開心得只想轉圈圈,纖手一伸抱住了他,這種實在擁有的感覺徹底溫暖了她的心。 還好……還好來得及,雖然她這三年太過固執傷害了他,至少還來得及挽救。 他沒有因此不理她,反而還大方地將她摟在懷中,胸懷倒是比她這個小心眼的人強上太多了。 狂喜過後,她悄悄抬起頭,羞澀地輕喊,「夫君……」這是第一次,她真心認定他是自己的夫君,喊起來除了幾分羞怯,幸好沒有太多的彆扭。 「嗯。」然而他卻只是平靜地低應了聲,一點也沒有誤會冰釋的喜悅。 至此,炎雨陽總算發覺有些不對勁,他的神情好冷淡,完全沒有興奮欣喜的感覺。 「夫君,你怎麼了?」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她喊得更順口了。 「你為什麼不說話?」靠在偉岸的胸膛上,聆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她也發現他異常的靜默。 「我想,你該瞧瞧我給你的信了。」他的聲調依舊冷靜,並沒有因為她的示好添上一點熱度。 直覺的,炎雨陽知道信裡頭的東西是她此刻最不想要的,所以她瞪著信,有些慌亂的說道:「等等,我回去再看。」 其實她不想看,一點也不想,雖然他方纔還是大方地擁她入懷,可模樣卻沒有半絲該有的激動與狂喜。 光是這點改變,便足以讓她提心吊膽,無助和恐懼深深地包圍住她。 「現在看吧。」他堅持。 這麼長久的糾纏,是該做個了斷了。 「我……我真的不想。」她語氣已幾近求情了,柔弱哀求的模樣,相信任何人見了都無法不心軟。 偏偏繆成載卻像沒瞧見似的迭聲催促著,「快打開吧,咱們之間我追你跑了這麼久,是時候還你自由了。」 他淡淡地挑明,見她仍不肯動手拆信,他索性將信從她手中抽回來,然後自己撕去了封緘,將裡頭的東西攤在她眼前-- 當「放妻書」三個字大刺刺地呈現在眼前時,炎雨陽的淚頓時宛若雨下。 真的太遲了嗎? 她揚首,想要這樣問他,可是喉頭的乾澀卻讓她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是你夢寐以求的東西,如今我給你了。」雖然他們拜過天地,可卻不曾真正圓房,因此他是「放妻」而非「休妻」。這樣一來,之後對她指指點點的人應該會少上許多。 這已經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好安排了。 那張放妻書,炎雨陽連碰都不敢碰一下,她只是怔怔地望著,心彷彿硬生生地被人撕裂。 在昨日以前,若是得到這張放妻書,她八成會欣喜若狂,可如今她知道自己錯了,大錯特錯、錯得離譜,這張放妻書無疑是對她最大的諷刺。 「這個我不要了!」她抬起頭,像個耍賴的小娃般對他說。 「這不是你一心所求的嗎?」他含笑反問,像是沒將她的心傷看在眼裡。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為求他收回這一紙放妻書,她誠實的說道。 「但現在……這卻是我最希冀的。」放了她,也放了自己。 「你……」他的話教她心頭亂紛紛,一堆話想要說,可卻沒一句能完整吐出來。 看出他態度堅決,她也急了。 「我、我知道我做錯很多事,但你難道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我今天才發現,自己其實是愛你的。」 聽到她親口言愛,一抹精光驀地閃過繆成載的黑眸,只是隨即被他掩去。 可惜計劃已無法回頭,他仍舊選擇撇下最心愛的她。 「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回到繆家,是繆成載誓在必行的事,自從他打聽清楚繆夫人的意圖後,便知道若是自己不回去,炎家絕對會枉受牽連。 如果他不入虎穴,炎家人不只怕難有安寧的一日,因此給炎雨陽放妻書,也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 畢竟此時在繆夫人眼裡,她就是一顆擋路的大石,一如當年的他娘和他,他相信那女人絕對會如法炮製,無所不用其極地除去所有阻礙。 而他萬萬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即使她淚眼婆娑,他還是只能硬起心腸,將她驅離。 第7章(1) 「繆成載,你這個該死的男人!」 一聲冷喝破空響起,緊接而來的是一陣不由分說的拳打腳踢,雖然繆成載不是省油的燈,但依炎海任這種沒頭沒腦的打法,再加上炎家下任繼位者炎妙槐那種在旁不時的偷襲,繆成載俊逸的臉龐還是不可避免地挨了好幾拳。 嘖,還真疼! 繆成載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眼前這兩個男人。 倒不是他想得不周全,而是他沒料到這人平日和炎雨陽相處冷淡,彷彿只有在歲末圍爐時才會一起吃頓飯,他以為他們不會在乎,沒想到其實很關心自己的妹妹。 他原本不打算還手,無奈炎家兩兄弟越打越上癮,他知道若再不反擊,這場架只怕最後會令自己站都站不起來。 他猛地出拳,重重在炎海任的頰上揮下,換來了對方一聲惡狠狠的詛咒。 「可惡!」 雖然雙拳難敵四手,但他也沒讓他們佔多少上風,一陣混戰後,屋裡頭的桌椅茶壺連同牆上的擺飾,全都成了地上一堆破碎的廢物。 繆成載臉上掛了彩,戰績看起來還是領先,再朝炎妙槐補上一記重拳後,他跟著冷喝一聲,終於讓兩個護妹心切的男人稍稍冷靜了些。 「打夠了嗎?」他稍微喘著氣問。 「當然不夠,怎麼會夠?」忍著身上的疼痛,炎海任一向嘻笑的臉上意外沒有半點笑意,只剩一片怒氣。 虧他平日待繆成載不薄,誰知這傢伙竟為了要回去做繆家的主人,撒手想拋棄新婚妻,害得妹妹雨陽傷心得哭不停,眼兒腫得比核桃還要大上了幾倍。 想到妹妹梨花帶淚的模樣,炎海任就忍不住手癢,一拳又要揮去,可他的鐵拳卻被繆成載半途攔截,握了個正著。 「放手!」像這種負心漢,炎海任連被他碰到都覺得噁心。 「我會放手,但你們得先冷靜聽我說。」方才不經意也被揍了幾拳,繆成載疼得咬牙切齒,卻仍不忘趕緊搶白。 「我不想再聽你的廢話。」炎海任不屑地冷哼。那張放妻書是他和大哥親眼瞧見的,這傢伙都已經把事給做絕了,還有臉多說什麼? 他氣不過地掄起另一隻手,使盡吃奶的力量就要朝繆成載腹部揮去,倒是向來老謀深算的炎妙槐靜下了心瞧出些許端倪,出手阻止了弟弟的衝動。 「慢著,咱們就聽聽他有什麼好說的。」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等著,炎妙槐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炎家長子,才不過一會時間已不見剛剛的氣憤,恢復一貫的冷靜。 「大哥,這傢伙為了富貴拋下咱們妹子,你還要聽他說?」一拳落入敵手,一拳沒入兄長手中,炎海任就算還想揍人也無計可施,只能憤憤不平的低吼。 「既然他有話想說就讓他說,免得人家說咱們未審先入罪於他。」 「就算是又怎樣?他給雨陽放妻書是事實!雨陽以前雖然誤會他,可現在她想清楚,也決定和他好好過一輩子了,他憑什麼還這樣傷害雨陽?」 「我給她放妻書,是想保她安全。」在這一陣混亂中,繆成載逮著了時機急忙開口。 「我聽你在放屁!」炎海任氣極,雖不是休離而是放妻,但對女人來說也是莫大的傷害,虧他還有臉說得這樣理直氣壯。 「我說的是真的。」儘管自己耳朵被吼得生疼,今日繆成載倒對這兩兄弟的護妹之情另眼相看了。 這樣也好,原本他還擔心炎雨陽沒了自己的照顧會出什麼事端,如今瞧他們兄弟的表現,他的心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事實上,就算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們。」要對付繆家那種龐大的勢力,光靠他一人單槍匹馬只怕是做不到,所以他得找人當幫手。 眸光望向一直冷眼瞧著他的炎妙槐,他忽爾開口對他說道:「其實,你一直擔心我會謀奪你們炎家的家產吧?」 面對這個詢問,炎妙槐毫不猶豫地點頭。 從他被選進炎家大宅做長子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身上背負著什麼樣的責任。 他必須用生命護衛著炎家,保炎家所有的人一世安康。 因此,即便繆成載表現得可圈可點,但他對這人始終存有一份戒心,從來不曾試圖親近對方。 「我不會,就算我要,也是要繆家的家產。」繆成載首度表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