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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淺草茉莉 可姚昭蓉向來不看人臉色,這嘴沒停的接著又說:「既然人都來了,也等了這麼久了,敢問娘娘找臣女進宮有什麼教誨?」 端妃綠了臉。「你是該被教誨的,要嫁進皇家並不是容易的事,我瞧,你得多學習些規矩,少些虛驕恃氣才好。」 姚昭蓉一臉的趾高氣揚,心想,這端妃方才說話還算客氣,可怎麼轉眼說變臉就變臉了?這下她也不高興了。 「娘娘,臣女的爹可是太傅,本就是禮教之家,臣女也自認品德高尚,言行優雅,不需您再額外教誨什麼了。」她大言不慚的說。 端妃氣結,哪來的逆女! 這都還沒嫁入宮就敢這般目中無人,將來進宮還得了?!不禁臉一沉。「你上來給我奉茶!」她命令道。 「奉茶?」 「沒錯,等你進宮後,得來向我奉茶,這會不如先練練。」 「可依宮規,您只是皇上的妃子,能見二皇子的機會也僅是一個月一次,而皇子們去向皇后娘娘請安卻是不時得去,臣女將來若真要奉茶,也是奉給皇后娘娘吧?」姚昭蓉竟毫不長眼的說。 端妃這回當真是徹底的變臉了。「你倒清楚宮規,也夠勢利了,皇后娘娘我雖比不上,但至少是你未來丈夫的親娘,你若不尊重我,我兒子也不會善待你!」 姚昭蓉這可聽明白了,那魏單自己雖然不滿意,卻已經是非嫁不可的人,他若不善待自己這總也不行,她最後不甘不願的捧起端妃面前的茶碗來,要請她喝茶。 可等了半天她沒接去,姚昭蓉朝她瞄去瞧是怎麼回事?卻見她鐵青著一張臉。 「我要跪奉!」 「跪奉?」姚昭蓉愣了愣。 「沒聽錯,就是跪奉,做一遍吧!」端妃不假辭色的說。她存心要教訓人了! 姚昭蓉吸著氣,心想那腿多酸啊?但瞧著端妃繃著面容,便忍氣吞聲下來,還是屈腿跪下給她奉茶。 可又等了一會,端妃還是沒接去茶碗,姚昭蓉不耐煩了。「娘娘請喝茶!」她催促。 「再來過一次,你這姿勢不對!」 這還挑剔起她的姿勢來了,一把火燒上來,不管在京城的太傅府,還是在南方的老家,她從沒給任何人奉過茶,就連最疼自己的祖母也不曾,給這女人奉茶已經很給面子了,她竟然還嫌?! 姚昭蓉馬上臭著臉起身不奉了。「若娘娘非要刁難,那臣女也沒有辦法了,不如下回再奉吧!」 端妃冷笑。「下回?下回就是大婚之後了,屆時你進宮若是以這姿態去向皇后娘娘奉茶,只會丟單兒的臉,你若不肯練,等進宮後我會奏請皇后娘娘讓你閉宮三個月,日日來向我奉茶練習!」 「您!」 「放肆,你敢直呼皇妃,來人,打臉!」端妃話一落,就有人上前朝姚昭蓉的臉上呼去巴掌。 姚昭蓉被打得突然,吃痛又吃驚起來。「您竟……」 「看來,上回在皇后娘娘的花宴上你沒有學到教訓,不知何謂宮規、何謂常倫、何謂進退有據,你若這樣進宮,將來只會為單兒闖禍,我當初真不該聽單兒的話讓他娶你!」端妃氣呼呼的說。 姚昭蓉捂著腫脹的臉,也是怒氣橫生。「誰稀罕嫁個次子,大不了讓皇上收回成命,退婚好了!」她竟不知輕重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皇上指婚豈是你說退就退的,你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死活,不行,我今日若不給你教訓,往後你還不知要給我闖出多大的禍來!來人,拿根籐條過來!」端妃怒道。 姚昭蓉一驚,轉身想逃,可這裡是宮中,哪是她說走就能走的地方,當場被抓回來,宮女也遞了根籐條給端妃。 端妃走向她,臉上的怒氣正盛。「你給我好好學習奉茶,哪裡出錯就打哪裡,打到你合乎規矩為止——」 經過四個時辰,天黑了,姚昭蓉終於得以走出端妃的寢宮時,腿都軟了,她朝端妃跪奉了數百次的茶,不只如此,姿勢不對打手腳,表情不對打臉龐,這會,她四肢被打出一條又一條的紅痕,連臉頰也是腫脹不堪,雙腿更因為起起落落的跪,已經抖得不像話,真不知走不走得到宮門坐上馬車回太傅府去? 想不到看似溫馴好脾氣的端妃,竟會這麼狠心的對付她,這次她算是得到教訓了,下次再不敢對這女人無禮了。 被修理過頭,姚昭蓉舉步艱難,顫抖的往宮外「爬」去,心裡懊惱著今日沒帶貴兒出門,要不現下就能扶她一把了。 第十一章 前世之妻(2) 而宮門這頭—— 一輛馬車行駛到宮門前停下,原該在裡頭等待的女人,突然耐不住的跳下馬車。「哎呀,我忍不住了,先找個地方應急一下,去去就回!」她匆匆對車伕道。 車伕見她似乎真的尿急,連與他多說兩句都不成,速度極快的往宮牆外沒人的地方跑得不見人影。 他搖頭,曉得她的身份底細,臉上露出幾分的不屑。 反正那女人尿急也不知跑多遠去解決,再說來接應的人也還未到,他索性趁這空檔打個盹。 這時,姚昭蓉拖著虛脫的身子來到宮門前,見到了一輛馬車停著,這馬車是宮裡的馬車,端妃既是用宮裡的馬車接她來的,自然也得送她回去。 她連與車伕說上話的力氣也無,吃力的自己爬進車廂內,一進車廂,頭一歪,瞬間昏死過去。 過了片刻,一群人過來了。「這還睡呢!」李樹踢了那打盹的車伕一腳。 車伕趕緊醒過來,見是大皇子身邊的人,立刻哈腰道:「對不起,小的只剛剛闔上眼而已,沒有偷懶!」 李樹哪管他這些,瞪他一眼。「廢話少說,馬車裡頭載的是女人?」李樹問。 「是,沒錯。」車伕點頭,但不知尿急的女人回來了沒有,這話還來不及說,李樹已經自己撩開珠簾,往車廂內望去,見一個女人橫躺在裡頭,身材看來凹凸有致,還算不錯,不禁冷笑一聲後道:「這四皇子果真懂得玩樂的手段,是個知趣的人,這就先將人下藥迷昏了,主子愛新鮮玩法,這應該會對主子的味了!」 不過,這女人的臉背對著自己,瞧不見臉孔,正要人過去將她翻過來瞧個仔細,若是個醜的,那可得退貨了,此時突然有個太監驚驚慌慌的跑來了,對著他急道:「李樹公公,大皇子由清河殿剛回來,眼下又在發脾氣了,打了幾個太監的耳刮子,還把興福宮的門給拆了!」 李樹一聽,馬上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主子八成在清河殿又讓皇上罵了,這是回來出氣的。 他也緊張了,立刻指著車裡的女人道:「把裡頭的人衣服全剝了,用錦被裹著送去黑房,今日要讓主子玩得比平常刺激才行,要不咱們都得倒霉了!」 所謂黑房,裡頭暗不見光,設置許多供人狎樂的「刑具」,連一般妓女都吃不消的,不過這個是四皇子精挑細選來的,應該能伺候得了粗暴的主子才對。 幾個人急忙按照李樹的吩咐去做了,扛著馬車裡頭的人走,這車伕不知那妓女什麼時候回來的,不過見沒事,便回御馬局交差了。 不久,那妓女解決完回來後不見馬車,四處找了一下,見在宮門外十分角落的地方,停了輛宮中的馬車,她立刻抱怨道:「我不過去一會,這車停那麼遠去做什麼?」她往那馬車走去,自己鑽進車廂後,朝外喊,「我回來了!」她告知那車伕一聲。 那車伕因為久等不到要接的人出宮,為避免擋道,將馬車停得稍遠,自己打盹很久了,此刻聽見聲音才醒過來。「是,那走了!」他馬上扯動馬韁,車子達達而去。 用完晚膳,呂又苒原在房裡繡花,卻因為家裡突然來了客人,匆匆往前廳走去。 廳上坐著一臉焦急的姚忠,呂智玥與呂正盛則作陪一旁。 「這是怎麼回事,姚小姐怎會不見?」呂又苒不浪費時間,見到姚忠後直接問。方才曉燕急急來通報說姚太傅找她,過來前大概已簡單知曉狀況了,這會問得更仔細些。 「這……一早端妃娘娘就派人來接昭蓉進宮,這原也沒什麼,昭蓉既要與二皇子成親,端妃娘娘想見見她也是應當的,只是這一進宮到現在還沒回來,而端妃娘娘若要將她留宿宮中,理應也會派人來太傅府說一聲,可什麼消息都沒有,老夫這才急了。」姚忠揩汗將事情說一遍。 「也許是端妃娘娘與姚小姐聊得投緣,沒留意時間晚了,就真留她在宮中住下,只是忘了派人通知您而已,姚太傅不必緊張。」呂又苒安撫道。 「爹方才也是這麼說的,可姚太傅還是不放心。」呂智玥撫著鬍子,倒不覺得這有多嚴重,這是進宮去,且又是去端妃那裡,端妃是她將來的婆婆,難道還會出什麼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