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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綠光    


  真的是這樣……

  「丫兒,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周奉言幾乎是用吼的,聲響之大教守在外頭的人一個個面面相覷,預備著裡頭再有動靜不排除開門救人。

  「咦?」

  「我跟冀王?天啊,你到底是怎麼胡兜的!」

  不是嗎?於丫兒吞吞吐吐地開口,「可是你們會勾肩搭背靠得很近,而、而且我親眼見過他咬了爺的唇呢。」這事不是空穴來風,她是有憑有據推敲的。

  周奉言捧著額,用力地閉了閉眼,近乎咬牙地道:「丫兒,冀王看上的是周呈曄,適巧那段時日他們發生了一些不愉快,所以冀王鬧我的罷了,也可以說是拿我出氣,惱我不替他說情。」

  「真的?」周呈曄周將軍……呃,似乎聽爺提過冀王頗看重周呈曄,原來是這種看重。

  「胡亂看什麼春宮圖,胡亂瞎扯什麼啊!」周奉言真是啼笑皆非,被她激得腦袋都快懵了。

  「春宮圖也是從爺的書房拿來的,莫怪我這麼想。」她幽幽地說著。

  很多事情覺在一塊,似是而非,能怪她嗎?

  「我又沒看過,那不是我的。」他沒好氣地道。「你們簡直是胡鬧。」

  「爺沒瞧過?」她頭垂得更低了。「我看完了……」

  周奉言睨她一眼,托著額,徹底無言。

  「那……既然東風不欠,為什麼爺不跟我……」

  周奉言歎了口氣,終究決定開誠佈公。「丫兒,雖然我換來了姻緣線,但我終究難安,要是圓了房有了子嗣……」

  「春宮圖裡有寫……那個……男人就不會有子嗣……」細微聲響猶如蚊鳴。

  周奉言怔了下,意會後,俊顏慢慢地燒紅起來。看得也未免太仔細了……

  房裡突地靜默,兩個羞透的人壓根不敢偷覷對方一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奉言勉強端起了幾分威嚴,道:「要是避子嗣你不在意,那晚些圓房也無妨,我現在只希望你一切安好,避開任何可能的危險,而且接下來朝中有許多異動,這事就暫緩。」

  於丫兒垂著臉點頭,好半晌才輕聲道:「我可以再問爺一件事嗎?」

  「嗯?」

  「為何近來我抱著爺時,爺總是會渾身僵硬?」

  周奉言再一次呆住,差一點點就要石化了。

  「爺討厭我了嗎?」她抬眼問。

  「不是,我只是——」瞧她忍著羞澀追問,他竟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是不是因為爺對我……那個了?」她偷偷地又靠近他一些。

  周奉言垂眼瞪去,從她的眼裡讀出了「那個」的意思,教他又羞又惱又不知所措,只能發狠地瞪著她,彷彿從她口中吐出這意境有多不應該,哪怕她已經用極隱晦的詞帶過。

  於丫兒眨了眨長睫,忍俊不禁地噴笑。

  她這一笑,教周奉言更懵,頭一次發現自己竟是如此不懂她。

  「爺是不是忘了害怕這件事了?」她笑問著,哪怕他正板著臉,她還是理直氣壯地偎到他懷裡。

  「你……」

  「夫妻之間不就該是如此嗎?有時吹鬍子瞪眼,有時惱羞成怒,因為咱們都是活生生的人,貼近就發熱,分開就發冷,而不是像爺這般,把我當瓷娃娃般處處小心,步步為營,眼裡看著我,滿心只想著算計防備,懷裡抱著我,卻還是不安恐懼。」

  「丫兒……」他看不透她,但在她眼裡他反而透明了。

  「爺,咱們好不容易可以重來,我不知道爺是怎麼想,可對我而言,眼前的時間就像是付出代價跟老天偷來的,我只想跟爺好好地過,可以陪著爺笑陪著爺鬧就好,我就在爺的身邊,爺為什麼要恐懼未定而不絕對的將來?」

  垂眼瞅著她,他真沒想過在她眼裡,他竟被看得這般透徹。

  恐懼來自於擁有一線生機後的絕望,每每當他尋到了一絲光芒,黑暗隨即鋪天蓋地地將他吞噬,一再一再地嘲弄他,終究恐懼成了深植的蠱,心尖上一點風吹草動,就從黑暗裡伸出爪牙,教他寢食難安。

  而她,竟都看在眼裡。

  「丫兒……」他緊緊將她摟進懷裡。

  在丫兒的記憶裡,只記得上一世的痛苦,而他是整整背負了六世,她的六世死去,幾乎快把他逼瘋,為了讓她活下去,他早已不在乎其他。

  他忘了非要讓她活下去,是為了可以讓她伴著自己,如今她明明就伴著自己,他卻和無形的恐懼對峙著。

  「雖說爺是因為愛得深才害怕,可我不介意你愛得少一點,害怕少一點,陪我多一點,寵我久一點。」她像貓兒般蹭著他。「多點時間相處,等哪日,我們……生個孩子吧。」

  「你的臉好燙。」他直瞅著她羞紅的俏臉。

  「你也是。」不遑多讓呢。

  周奉言閉了閉眼,歎了口氣,看向門板,就見數道人影幾乎都貼在糊紗的門板上。

  「再把門撞開,後果自理。」

  外頭響起抽氣聲,沒一會,人影消失無蹤。

  「咱們早點歇息吧。」

  「嗯。」

  讓她在懷裡偎著,被子才剛拉上,便又聽她說:「爺不親我啊?」

  他頓了下,用力地將她按在胸膛上,不讓她半夜點火。

  她貼在他胸膛上,瞅著衣襟底下的肌膚一片燒紅……呵,逗弄爺似乎也挺有趣的。

  沒有子嗣也沒有關係,只要兩人可以相執一世,也是一種幸福。

  第11章(1)

  接下來的日子平靜無波,對於丫兒而言,這就是福氣。

  但平靜的日子總是短暫,一如海上的浪,一波又一波。

  「丫兒,你在瞧什麼?」巴律從旁邊晃來,精準地擋住她的目光。

  於丫兒二話不說將他撥開,指著遠方別館前的男人。「他是誰?」

  巴律煞有其事地回頭望去,微微瞇起俊眸。「喔,豐興來的商旅,應該是姓高吧。」

  「替他牽馬那個是誰?」

  「有嗎?」

  「有,就在你擋著我的視線時,我瞧見了陸哥替那個男人牽馬。」於丫兒說得斬釘截鐵。

  巴律狠狠地楞了下,瞠圓了俊眸,一臉難以置信。「陸哥?你怎麼會……」陸得長年待在空鳴城,她與爺成親時,待在空鳴的陸得和常陽的肆衍都沒趕到,哪怕爺曾跟她提起還有哪些兄弟,她也不可能知道陸得長得什麼模樣。

  於丫兒抿了抿嘴,暗惱自己口快,正忖著要怎麼圓謊,卻見那位姓高的男人牽著馬直朝這兒走來。

  「高爺要外出?」巴律聞聲回頭招呼著。

  「要出趟遠門。」

  「那就記得別過江了,這幾日天候不佳呢。」

  「知道了。」高鈺不置可否地揚起濃眉,臨走前瞥了於丫兒一眼。「紅顏禍水吶,多珍重。」

  於丫兒不解地皺起眉,摸了摸頭,她的帷帽戴著,他看得清她長得什麼模樣嗎?

  「高爺生性狂放了些,隨口說說,你別擱在心上。」巴律雖也不滿高鈺的說法,但就當他隨口說說,他們隨便聽聽。

  「他看起來不像個商人。」他的眼神太過銳利,傭懶噙笑間有股渾然天成的氣勢,那不是一般商賈會擁有的氣質。

  「嗯……商人種類很多嘛。」

  「他認識爺嗎?」

  「見過幾次面是有的。」巴律隨口交代著,想起方纔她提起的事,不禁問:「你怎會認得陸得?」

  「呃……」

  「巴律。」

  「拾藏,你怎麼來了,爺呢?」聽見拾藏的叫喚,巴律一臉意外。

  「在外頭,來接夫人。」拾藏沉聲說著。

  「接我?」她看了看天色,還未正午呢。

  「爺說要上永春嶺放紙鳶,想找夫人一道去。」

  於丫兒聽完後更加意外。九九早就過了,那時沒放紙鳶,反倒是挑在這當頭?但既是爺的邀約,她豈有不赴約的道理。

  一坐上馬車,望向周奉言那溫潤如水的笑眸,她跟著笑瞇了眼。

  「爺宮中無事嗎,要不怎會挑這時候放紙鳶?」坐在對座,她摘下了帷帽。

  「皇上龍體無恙,總算教人放了心,想要早點回府,突然想起九九沒找你一道放紙鳶,所以就挑了今日。」

  「可是過了九九是沒有小販賣紙鳶的。」

  「放心,我已經差人準備妥當。」

  來到永春嶺,一下馬車瞧見拾藏取出那一迭紙鳶,數量多得教她想細看,卻被牽住了手,直朝隘門而上。

  「腳會疼嗎?」周奉言柔聲問。

  「不會。」她勾彎唇,笑瞇如燦星般的眸。

  她恨不得路更長,讓他們可以手牽手慢慢地走,可惜一會便到隘口。周奉言將屬於她的紙鳶交給她,而後將拾藏手上的紙鳶取過一半。

  當她放開手上的紙鳶時,就見漫天飛舞著紙鳶,五顏六色看得眼花撩亂。

  「漂亮吧?」周奉言笑問。

  「原來爺不是想放紙鳶消災,只是想放紙鳶而已。」她笑瞇眼地偎在他身邊,看著乘風飛翔的紙鳶上下盤旋著。

  「怕你在府裡悶出病來。」近來,她進牙行的時間不長,再者也並非天天到牙行走動,他知道她是想讓他放心,對她更感心疼。

  「不會,在府裡待著也很開心。」近來她在家裡製衣,衣裳已縫製好,但她想要在上頭繡些花樣,做到精緻完美,她預計明年七夕再送,所以並不急著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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