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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綠光    


  這是個大問題,爺不打算親近她,所以她只好主動點了。

  「那我去找找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幫你。」

  「什麼東西?」

  舞葉撇著嘴,看她的表情像在看一個很不懂事的小姑娘。「爺為了護你,不見得會碰你,你不主動一點行嗎?可要你主動一點,你會嗎?」

  「喔,所以舞姊會嘍?」所以要教她?

  舞葉毫不客氣地朝她光潔的額頭彈了下去,痛得她抱頭哇哇叫。

  「誰會啊?我還沒出閣!」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我是要找書!」

  於丫兒捂著額頭扁著嘴,淚水在眸底打轉。好痛,真的一點都不留情,她已經夠不聰明了,再把她打得更傻怎麼辦?

  「雙葉,咱們到書房去找找。」舞葉紅著臉起身,走到門邊發覺雙葉沒跟上,奇怪的回頭,就見雙葉的臉紅得像是燙熟的蝦子。「你幹麼臉紅成這樣?」

  「還沒出閣的姑娘說什麼爬上誰的床,受不了你們。」雙葉抹了抹臉,快舞葉一步走出門外。

  「喂,等我!」舞葉趕忙追了出去。

  房裡驀地剩下於丫兒,她不禁喃喃問著,「那我現在要幹麼?」睡覺好了,昨兒個沒睡好,今兒個一攪和,她整個累慘了。

  一沾上床,倦極欲睡間她不住地想著周奉言是用什麼心情看待自己,想著他是如何深愛自己,卻又把自己推得遠遠的。

  想著想著,她沉沉睡去。

  四。「死,連枝」

  兩日後,周奉言才回府,任誰都感覺得到周奉言的好心情。

  他那笑意像是帶著毒,染上每個人,只要經過他的身邊,再惡劣的心情也會在瞬間轉為開朗。

  「爺,發生什麼好事了嗎?」正值掌燈時分,於丫兒瞅著從進門就笑意不減的他,教她也跟著漾著笑意。

  「冀王平定了北方的金漠,當然是好事一樁。」周奉言在她身旁落坐,笑意還是止不住。

  要他如何能止住笑意?因為他等待許久的契機終於到來。而對方也有意與他合作,教他始終緊懸的心終於可以稍稍放鬆。

  於丫兒揚起眉,不怎麼相信。雖說外患能平是一大捷報,但她不認為這點事可以讓爺打從內心揚笑。

  爺是個愛笑之人,總是客套而生疏的,唯有待自己人才顯真誠。可現在的他,可以說是眉開眼笑了,想了想,也許今晚是絕佳時機!

  於是用過晚膳後,周奉言正準備回房時,於丫兒伸手拉住了他的袖角,教他不解回頭,輕問:「丫兒,怎麼了?」

  「就……」呃,好難說出口。

  一旁收拾桌面的雙葉和舞葉心底明白,三兩下收拾完,讓兩人獨處,於丫兒才有勇氣開口。

  「哪兒疼嗎?」

  周奉言此話一出,讓於丫兒洩光了一肚子勇氣,只能撫摸著腳踝,道:「腳疼。」

  就當是這樣吧,她真的沒有勇氣索愛。

  「又犯疼了?」周奉言沉吟了下。「進入雨季了,你總是難受些,我差人去替你燒點熱水,待會讓舞葉替你敷著,會覺得舒服些。」

  說著,人就往外走,動作快到於丫兒根本來不及攔阻,也不好意思攔阻。

  第9章(2)

  一會端著熱水進門的舞葉瞧她坐在床上扁著嘴,不禁低低笑著。

  「舞姊牙真白。」笑得真開心吶,幸災樂禍也不用這麼明顯。

  「我的牙一向又白又亮。」舞葉將水盆擱在花几上。「爺回房了,你現在決定怎麼做?」

  「就寢啊。」不然咧?「爺總是二更前就就寢,你又不是不知道,總不好吵他。」

  舞葉撇著嘴。「現在正是夜襲的好時機,虧你念了一堆兵書,一點都不懂得變通。」

  「……夜襲?」真是太驚世駭俗了,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去不去?」

  「明晚吧……」

  「乾脆十年後好不好?」

  於丫兒扁嘴瞪她,舞姊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沒有那麼急吧?

  想是這麼想,但她最後還是被舞葉瞪得硬著頭皮往外走。

  夜襲她不會啊,難度太高了。

  拐過廊角,就見拾藏守在他的房門前,於丫兒驀地漾笑,回頭道:「拾哥在呢,沒法子夜襲了。」

  「我去引開他。」舞葉一臉視死如歸。

  有沒有必要這麼認真?於丫兒冷汗涔涔,無路可退。

  然,舞葉都還沒開始行動,拾藏已經聽到聲響,走到廊角邊,沉聲問:「舞葉,你帶夫人到這兒做什麼?」

  舞葉猶似老鼠遇見貓,神色心虛地道:「夫人說有話想跟爺說,所以我就帶她過來了。」

  於丫兒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不敢相信她竟把自己當借口。

  「夫人,爺這兩日在宮裡忙得夜不沾枕,現在已經就寢了,要是有事的話,可否明早再談?畢竟明兒個爺還要進宮。」

  「好。」於丫兒二話不說地應聲。

  「我送二位回房。」

  「不用不用,我們自個兒回去就好。」於丫兒立刻拉著舞葉就走。

  「你這個沒用的傢伙,虧你在牙行待那麼久,討價還價都不會是不是?」舞葉一回房劈頭就罵。

  「剛才是誰一見拾哥就變老鼠的?」

  「……我是尊重他。」

  「我也很尊重他。」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舞葉歎了口氣,道:「算了,明天再去一趟。」

  到底有沒有這麼急啊!爺都不急了,她急什麼?

  說來是老天賞賜,給她多個幾天凝氣。爺一進宮,竟又是數日未歸,讓她鬆了口氣,卻也難免懷疑爺是刻意避開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會不經意想起冀王勾著爺的肩,甚至幾年前咬了爺的唇……

  不過想歸想,她照樣進牙行幹活。

  偏巧,一早進牙行就遇見寇久那個閒官找麻煩,正思忖著要怎麼應對時,就見侍衛急急通報了不知道什麼事,寇久立刻帶著一票侍衛匆匆離去。

  而就在寇久離開之後,她發現棧房裡竟藏著一筐筐的鐵砂,而且不只是一座棧房,而是好幾座棧房最後方的隱密處皆藏著鐵砂。

  鐵砂啊!朝中嚴定,民間不得私售鹽鐵茶等等商品,尤以鐵為重,一旦查獲皆以謀逆誅殺,這事她不相信巴哥哥不知道。

  要不是寇久突然離去,這些鐵砂被他發現,周府還能活嗎?於丫兒想找巴律問清楚,可偏偏他去了商埠,過了晌午都未歸,她只能惴惴不安地回府,想晚一點再讓戚行去把他找來。

  可惜,戚行跑了趟牙行,回來只說巴律有事到登林縣,得要明日才回來。不過倒有另外一個好消息,是周奉言今兒個會回府。

  於丫兒聽完後,一顆心略穩了些,橫豎把這事跟爺說也是一樣的,不過恐怕會害了巴哥哥,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可偏偏用過晚膳之後,周奉言仍未回府,急得她在房裡直跺步,都快走出一條溝了。

  「別再走了,我頭暈。」舞葉沒好氣地道。

  於丫兒皺了皺秀眉,道:「我到爺寢房等爺好了。」不知怎地,今兒個眼皮子一直跳,整日坐立難安。

  坐在一旁品茗的舞葉看了她一眼,便問:「需要帶什麼?」

  「我要帶什麼?帶書嗎?」因為可能會等很久,需要帶本書邊看邊等?

  「這本啊。」舞葉從她床底下的妝奩取出一本春宮圖。

  於丫兒羞得拍掉她的手。「都什麼時候了,還鬧!」

  「誰鬧了?這可是我從爺的書房裡偷來的,你想,爺瞧過了沒?」舞葉朝她擠眉弄眼,故意在她面前翻開。

  於丫兒羞得閉眼不敢看。「舞姊,我擔心爺怎麼到現在都還沒回府,怎麼你都不擔心?」宮中一旦大洗盤後,爺的身份就會變得很微妙。

  「爺有什麼好擔心的?」雙葉從外頭端了壺茶走來,將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從來就沒有爺擺不平的事,方才戚行派去打聽的人回來了,聽說是皇上病了,許是如此拖延了點時間。」

  「是嗎?」她突然想起寇久的侍衛不知道說了什麼教他鳴金收兵,難不成和皇上病了有關?

  皇上有恙,要是倒下不起,這大燕的江山會不會就掉進靖王手裡?那爺是不是會受到刁難?

  「不要胡思亂想,天塌下來還有爺和我們頂著。」舞葉睨她一眼,就看穿她那藏不住的擔憂心思。

  「我……」她真表現得這麼明顯?

  「你得對爺有信心點,要知道咱們的爺可是周家記譜以來,能力最強的。」雙葉說著,替她斟了杯茶後,從背後取出一小捆麻繩,溫溫笑著交到於丫兒的手中。

  「雙姊,這是做什麼?」她不解的皺起眉。

  「你不是要去爺的寢房嗎?把這帶著,要是爺不從,你就趁爺睡了,把他給綁了,這樣就可以成事了。」雙葉笑瞇眼說著。「將來的少爺能力說不準會更勝爺,所以你非得要加把勁不可。」

  於丫兒手中的麻繩掉落,一臉震驚。原來最可怕的人是雙姊!

  周府外的更夫敲更,喊著三更到,一抹纖瘦的身影燈也沒提,逕直走向主屋。

  周奉言的寢屋只有廊簷點上燈火,房內漆黑無光。於丫兒進了門點了火,趕忙將那捆麻繩和春宮圖藏到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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