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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安琪 要是這樣掉下去,底下又正好有顆大石頭,她的腦袋瓜,豈不摔成豆腐腦了! 「啊啊──啊!」凌皖兒在空中如划船般擺動四肢,想減緩掉落的速度,可絲毫未起作用。 跌落的速度很快,她甚至還來不及眨眼,便聽見砰地一聲── 她一頭栽進地上的一堆腐葉裡去了。 簡直像人為安排似的,在她落下的地方,恰好有一堆高高的落葉小山。 「呸呸呸──」她狠狠摔了一跤,摔得七暈八素,滿頭滿臉全是爛泥腐葉,還吃了一嘴的碎葉土沙,不過小命好歹是保住了,除了一條腿有些摔傷之外,並無其他大礙。 她爬起來盤腿而坐,心裡覺得萬般納悶。 這人使計將她從市集中誘出,害她掉入陷阱中,但卻不打算殺她。 難道他如此大費周章,只為了惡整她、看她的狼狽相嗎? 凌皖兒不由得惱了。「到底是誰這樣作弄我?要是讓我知道了,非狠狠回報這一頓羞辱不可!」 給我等著瞧吧! * * 巍峨聳立的紅色城牆就在眼前,凌皖兒將頭探出馬車外,驚歎地欣賞前方那座雄偉中帶著纖細、華麗的城池;因為瞧得太過專注,她大半個身子,都快擠出馬車窗口了。 「皖兒姑娘,這樣太危險了,請您快些坐好吧!」一位頭髮花白、皮膚卻還很白皙光滑的老人,細聲細氣地嚷道,還揮動蓮花指,要她快些坐回位置上。 「喔,好啦。」凌皖兒被阻止,嘟了嘟嘴,應了聲,乖乖坐了回去。 方纔阻止她的人,是大理太子寢宮的首席內侍官,姓敖,人稱敖公公。 他會來接自己,凌皖兒也很驚訝。 那時她一身狼狽,只能瘸著摔傷的腿,一拐一拐地走出樹林;回到官道上時,卻正好遇上一列浩浩蕩蕩的馬車隊,從大理城的方向而來。 領在隊伍前頭的人,正是敖公公。 敖公公一見到中原人士打扮的她,立刻命人停下馬車,匆忙下車。「敢問……您可是中原金刀門的千金──凌皖兒凌姑娘?」 敖公公上下打量她那身狼狽──臉上有著沒擦乾淨的污泥,發上還有幾片爛葉子,他眼中雖透出強烈的懷疑,不過依舊恭敬地請教。 「呃,我是。你們是……」凌皖兒被他懷疑的眼神瞧得很不好意思,但江湖女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再丟臉也得承認。 「原來真的是凌姑娘,終於找到您了,這真是太好了!」 敖公公欣喜地道:「凌姑娘,我們是奉太子旨意來迎接您的,不過這一段路,我們已經來來回回走了三次,就是沒瞧見凌姑娘您。您是從哪來的呢?」他語氣仍有點懷疑。 「呵呵,是嗎?我大概是臨時起意,繞到別處瞧風景去了,所以才沒遇見你們吧?呵呵呵……」凌皖兒笑得頗為尷尬,她怎麼好意思說,那時自己正落入他人的陷阱中,像只風乾板鴨般給人吊在半空? 「是嗎?既然您便是皖兒姑娘,那麼請上馬車吧,我即刻帶您返回宮中,太子想必已經久等。」敖公公在確認完凌皖兒的身份之後,立刻將她請上專程派出的豪華馬車裡,將她舒舒服服地送進大理城。 「敖公公,你說段子讓派你來接我,這是真的嗎?」凌皖兒轉頭問敖公公。 他不氣她嗎? 「當然是真的,太子很期待再見到你呢。」敖公公頷首回答。 「他想見我?」凌皖兒不安地再次確認。 「是呀!」敖公公也不厭其煩地二度強調。「太子正是因為想念您、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您,才會派奴婢來接您呀!」 不知怎的,想到段子讓非常「思念她」,竟讓她沒來由地升起一陣惡寒。 「啊,皖兒姑娘,我們已經進了宮門了。」 進入通化門,便正式進入皇宮的腹地內。 敖公公笑著說:「我想太子已經在大殿等您了,我們就直接過去吧。」 他必定把她與段子讓,想像成一對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哪知道事實背後的真相?凌皖兒不禁感歎。 眼看雄偉的大殿就在眼前,她已無暇唉聲歎氣了。 馬車靠近大殿,逐漸減緩速度,然後穩穩地停下。 「皖兒姑娘,已經到了,請您下車吧。」敖公公率先掀開錦簾步下馬車,接著伸手,想攙扶凌皖兒下車。 「啊,不用不用,我自個兒下去便行了。」凌皖兒承襲了父母的性格,江湖兒女既豪邁又不造作;她身子輕輕一使力,便靈巧地躍下馬車,平穩落地。 「皖兒姑娘真是好功夫!難怪太子不惜千里,也要延請皖兒姑娘入宮。」敖公公稱讚她。 「這哪算什麼功夫?不過是點皮毛罷了。」不是凌皖兒謙遜,而是確實還沒使出真本事。 說到功夫──「敖公公,我百思不解,太子為何大老遠將我從中原請來?難道全大理,都找不到一個懂得武功的女人嗎?」為何非要她不可? 「這……自然不可能沒有。」敖公公老實回答。 「既然如此,太子為何偏偏要我來呢?」凌皖兒噘起小嘴發問。 「這……究竟是為什麼,奴婢也不知道。或許等會兒見著太子,您可以親自問問他。」敖公公笑著建議。 「啊?」問段子讓?她才不要呢! 「來,皖兒姑娘,我們走吧。想必太子等候已久,咱們趕快進去吧!」敖公公催促著她,同時帶頭,朝雕著麒麟祥獸的階梯上走去。 凌皖兒緊張地咽嚥口水,鼓起勇氣,跟著步上白玉石打造的階梯。 * * 「那個人……就是段子讓嗎?」睽違十三年,凌皖兒終於又見著他了。 望著坐在高位上的那名男子,凌皖兒跨前的腳步有點遲疑。 經過多年歲月,她幾乎不認得他了──想當然爾,他已不是當年的七歲娃兒,但她真的無法想像他長大後的模樣,如今一見,才發現他變了好多。 當年還是個清秀小娃的段子讓,而今已是個頎長高大的成年男子。 他端坐在細緻的飛龍紫檀木椅上,微笑瞧著她;俊美白皙的他面如冠玉,一雙黑玉般的眼眸炯炯有神,淡紅的唇瓣上揚。 他的模樣,隱約還有當年的影子,但俊美更勝從前。 「沒有錯,他真的是段子讓……」凌皖兒喃喃說道,瞧見多年不見的他,她又是高興又是害臊,還覺得有點陌生。 畢竟,他們有十三年不見了。 不過……他那雙眼睛,怎麼瞧來有點眼熟啊?她在哪裡見過他嗎? 凌皖兒怔忡地出神。 「怎麼了?皖兒,快過來呀!」段子讓朝她招手,看起來心情頗佳。 他神情和善,笑咪咪地,沒有半點惱怒的模樣。 凌皖兒心裡驚異:他是真的完全不介意當年被她敲昏的事,還是忘了? 她歪頭凝視著他,見他真的沒其他反應,這才邁開腳步,緩緩走過去。 「終於到了!我很期待你來呢。」段子讓步下階梯,神情愉悅地朝她走來。 「等我?」凌皖兒微微感到詫異。他有這麼想念她嗎? 「是啊!當年我隨父王母妃前往中原,在金刀門受到很多照顧,一直想向你當面道謝。」段子讓客氣地道。 「啊?道謝?不……不用了啦,當年我也沒做什麼,還……」把你的頭給敲腫了。 凌皖兒羞愧地低下頭。 「多年未見,你一點都沒有變呢!」段子讓唇角揚起的弧度更大,雙眼微微瞇起,專注地直盯著她,眼中有著莫名的光彩。 「是嗎?我一點也沒變嗎?」凌皖兒下意識地撫摸自己軟嫩的臉龐,再次懊惱自己有張可愛的娃娃臉。 她都快十八了,還像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活脫脫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是啊,你就和當年一樣,一點都沒變,依然那麼可愛。」 聽到他誇讚自己可愛,凌皖兒臉上浮現淡淡紅暈,心裡也有些竊喜。「不過,我倒覺得你變了好多。」她不自覺脫口而出。 「喔,我哪裡不一樣?」段子讓微感詫異地問。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你不一樣了。」 當年的他年紀雖小,但卻已有太子的威嚴與架式;可如今,他臉上高傲的神態早已消失無蹤,笑眼瞇瞇的,不復見當年的凜然與高傲。 這樣的他,令她感到陌生,總覺得眼前這個段子讓,並不是當年那個段子讓。 凌皖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想,但那種感覺很強烈,眼前的男子,身上像籠著層薄紗,讓她無法瞧分明…… 「你遠道而來,一定很累了,我讓人帶你下去休息,晚點兒我讓人擺宴,好好地款待你。」 「謝謝,但是不用麻煩了。」凌皖兒試圖婉拒,不想弄得好像自己是什麼重要的大人物似的。 「一點都不麻煩,你先去休息吧!」段子讓笑吟吟地說完,立即命人進來,帶她下去休息。 「謝謝你。」臨走前,凌皖兒又道了一次謝,而段子讓只是擺擺手,要她別掛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