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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彤琤    


  她覺得不自在,心口就像有什麼東西輕搔過,讓她渾身不對勁,特別是被他大手握執住的雙手,簡直是火熱得不像話。

  「好……好奇怪。」她好困惑。

  「因為你吃了『一舉得男』。」叫人心癢的男聲不溫不火的直指出她的問題。

  「啊!那個!」像是被提醒了什麼,她掙脫他的握執,連忙掏出幸幸幫她收好的春藥,以有福同享的語氣說道:「來,你也吃。」

  沒動靜。

  「喏,你也吃點,這樣我們才好進行接下來的事,你放心,我會對你很溫柔,不會弄疼你的。」她連說帶保證。

  依然沒動靜。

  「你要吃點啊,不然我們怎麼大戰七天七夜?」沒說出口的是,她還會蒙起他的眼,把他捆綁起來,再來進行「七天七夜、借種一次成功」的計劃。

  「七天七夜?」這字眼讓那不溫不火的語調有些微的起伏。

  她笑咪咪的,自覺很有心的安撫道:「放心,你別怕,我會很溫柔……」

  轟然一聲巨響,破窗而入的人截過她未盡的話,某張狂女聲大笑道——

  「冷基安,臥可找到擬了。」

  ☆ ☆ ☆ ☆ ☆ ☆ ☆ ☆ ☆ ☆ ☆ ☆ ☆ ☆

  身為帕夷娃族的准下任族長,苗人凰對自己的本事一向極具自信,即使這會兒遇上的對手是冷之安這樣的人物也一樣。

  「擬以為跺得恨好,但臥們帕夷娃族也不是剩油的燈。」挑出火折子,得意的苗人凰打算正式捕獲此行的獵物。「擬中的油艷基樂五窮,不但能讓擬成為臥的夫婿,它還有臥們帕夷娃族人才能追蹤的氣味,讓擬想跺也跺不……是誰?」

  得意的宣告極其意外地終止於火折子點亮的那一刻,映入眼前的畫面,讓苗人凰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有人?

  她費了那麼大的苦心,下了那麼重的成本,好不容易才以無味無色的「幽艷極樂無窮」讓史上最難搞的冷之安著了道。

  結果……

  竟然有人……

  先行一步……

  坐在她應該坐的那個位置之上?

  就在冷之安的身上?!

  「達蛋!」嬌斥聲揚起的同時,苗人凰手腕上的軟鞭恍若具有靈性那般直甩而出,她心中的那股子恨氣,要不將那越俎代庖的大膽女人給大卸八塊,她帕夷娃准繼任族長的臉面該往哪兒擺?

  牧妐晴從一開始就是傻的。

  窗戶就這麼天外破進一個人,已經夠叫她吃驚了,她昏昏不明的腦袋更沒想到會有人點起火折子……在她被囑咐的計劃中,她是不應該被看見的!

  牧妐晴只記得不能被看見,但不記得妹妹有交代到面臨這種狀況,她應該怎麼應對才正確,是以火光一亮,她只能傻呼呼的就著光源,看向那一身異族打扮的美艷少女,然後恍惚中似乎聽見對方喊了一聲……

  達蛋?

  什麼東西達蛋?

  牧妐晴暈得好厲害,怪腔怪調的一句「大膽」叫她怎麼也猜不透,困惑之中只覺得好似有什麼東西閃了過來……

  天旋地轉!

  以她這等凡夫俗子的眼力,自是不曉得高手過招,眨眼間已經啪啪啪幾十招過去,她只知道自己被抱著甩來又甩去,整個人更加頭昏眼花,也更加搞不清眼下的狀況。

  打鬥中,火折子被直射向燭台處,為室內照出穩定的光源,雖然只是細微又搖曳的一盞,但這對苗人凰這等高手已是足夠。

  她對自己的身手極有自信,打著這回定要趁著冷之安身中「幽艷極樂無窮」時霸女硬上弓逼他就範的主意,只可惜下一瞬間,繼椅子被踢飛砸碎之後,桌子也整個的掀了,桌上的燭台跟著啷一聲掉落,那一度揚起的燈光就跟著這麼大江東去……

  峰回路又轉,一閃而逝的花火在以為滅絕的那刻卻整個大放光明,燈油與桌布的結合,別說是光明,它們很快造成一發不可收拾的結果。

  守在院落外頭的幸幸聽見絕對不尋常的巨大異響已連忙奔近,一見到火光大起,整個人心驚不已。

  「小姐?小姐?」護主心切的她本想破門而入,沒料到裡頭翻倒的厚實木桌偏偏堵在門口,讓她推也推不動,只能高聲問:「怎麼回事?裡面是怎麼回事?」

  要是可以,牧妐晴也很想問這個問題,但在先關心這來路不明的異族少女究竟意欲為何之前,她有更重要的問題得解決——

  「你是誰?」看著眼前的陌生男子,她的錯愕極為明顯。

  關於姚舜平這號人物,她一介閨秀雖不是很熟識,可好歹都是縣城裡的人,城郊處的大觀寺禮佛節時,隔著人潮聽丫鬟的介紹,總也遠遠瞧過幾眼,因此再怎麼不熟識,對這名傳聞中的人物,牧妐晴好歹總是能認出個大致模樣來。

  所以她不懂了,現在抱著她的人……大異於優雅貴公子模樣的姚舜平,清冷的面容、飄逸絕塵氣韻、眉宇間叫人難以親近的疏離感,比起有謫仙之喻的姚舜平更像天上仙人。

  那麼……這人到底是誰?

  「冷基安,她系鞋?」疑問來自苗人凰,最後一掌被震開時,她被冷之安隔空點了數大穴,如今動彈不得,只能像個木頭人般定在原點,這令她心頭怒火更甚,那股子想得到冷之安的念頭更是燒得比旁邊那團熊熊大火還要熾烈。

  一語驚醒夢中人!

  雖然聽不懂那怪腔怪調的漢語,牧妐晴卻是直覺順著聲音看向發問的人,脫口:「她又是誰?」

  「小姐!小姐!裡邊沒事吧?」幸幸在門外可急的。

  在各式疑問跟著大火交雜一團的這時刻,冷之安神色平靜,倒像是沒事人一樣,只見他清冷道:「苗姑娘,冷某說過,無意介入貴族的族夫競選。」

  「這事有不得擬……」直射入喉的異物感讓苗人凰下意識噎了噎,不知吞下何物,讓她大怒:「擬讓臥吃了什麼?」

  「別再煩我了。」冷之安不予理會,只冷冷落下這五個字,抱著懷中的人兒,飄然的由苗人凰破入的那扇窗而去。

  現場,就留下心懷怨懟又不得動彈的異族少女、門外拚命想破門而入的忠心侍女,以及正在熊熊燃燒中的那把火,燒啊燒,燒啊燒……

  第二章

  十多年前,別說是稱霸字花界,事實上在那年頭,字花界內並無「牧記」這個字號。

  會有今日的規模與財力,就如同每個上字花樓的賭徒會擁有的夢想那般,幸運,一連串叫人無法想像的連番幸運創造出的非凡際遇,造就了今日稱霸字花界的牧記賭坊。

  在牧家長女出世之前,牧家僅是平縣裡一戶極為尋常的苦力人家,掙的錢永遠不夠生活,夫妻倆鎮日為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爭吵,偶爾買張字花做個發財夢是唯一的生活調劑。

  然而,在字花樓近半年以來得獎人從缺、累積出史上最大筆的獎金、牧家長女出世的那日,這樣的日子有了重大的改變。

  牧家中獎了。

  頭彩,獨得。

  大異於其他的賭徒,獲得這筆巨大財富的牧長興確實是有他的頭腦跟手腕,他不但按兵不動,拖了兩個多月才趁沒人注意時去領獎,還在領獎那日攜家帶眷連夜搬離平縣。

  到了順城的那一日,入住客棧前行經一家字花樓,興許是多年來的習慣,牧長興鬼使神差的順手又買了張字花,當晚開獎,又是頭彩獨得,還是平縣有史以來第三高的獎金。

  牧長興沒讓巨大的喜悅沖昏了頭,他沈住氣,當機立斷帶著妻小於隔日離開,轉往鄰縣落腳住下,隔了月餘才返回平縣,趁著無人注意之時低調領出彩金,之後連夜潛遁返回新居。

  待牧長興抵家之時已是新月高掛時分,可迎接他的不是一屋子飯菜香,只是一臉惶惶不安的妻子。

  一問之下不得了,原來妻子劉氏抱孩子去買菜時,順路經過一家字花樓,長年看丈夫買字花,這次還連兩回都中大獎,那讓她一介婦人也對這玩意兒感到好奇,忍不住跟著買一張想試試手氣。

  卻沒想到臨晚開獎時,又中獎了,第三次的頭彩。

  乖乖隆地咚,中獎這種事,第一次可以說是幸運,第二次可以說是狗屎運未完,但第三次呢?

  深怕樂極生悲這事發生,反正這會兒錢也有了,驚疑不定的牧長興連忙備了大把銀子,想方設法求見知名的神算子,打算問問這連串的奇事究竟會不會為他帶來大禍,卻意外得知長女是聚財福星降世的喜訊。

  這事,本該是牧家人才知的機密,但隨著牧長興計劃性的開設了第一家字花樓,隨著時日慢慢發展成一家又一家的牧記字花樓在全國各地開始營業,甚至一舉演變成字花界龍頭之際,牧長興如何能這般平步青雲,就成為很值得研究與討論的問題。

  牧長興的生平很快被挖了出來,連他七歲那年跌落糞坑、六歲那年遭鵝追啄的小事都成為字花迷們茶餘飯後的話題,造成他一夕致富的關鍵大事,又怎能不被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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