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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葉芊芊    


  「我嘴巴很緊的。」她人格擔保。

  「唉!你不講,別人也會講,總有一天爸媽還是會知道的。」她悔不當初。

  「林韻,關於片子的事,你大可放心,我有把握讓他原封不動交出來。」辛人傑發下豪語。

  「你打算怎麼做?」林韻猶如在茫茫大海中拾到一塊浮木,有救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劉總色膽包天,終會自食惡果。

  「辛先生,謝謝你。」林韻笑得很勉強。

  「他是該受點教訓,為非作歹,荼毒女性,真該判他閹刑,成為名副其實的中國最後一個太監。」汪思涵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也有錯。」林韻低下頭囁嚅。

  「韻,你還有心事?」汪思涵明察秋毫。

  「我不知道自己以後該怎麼辦?」天下之大,竟無容身處!

  「關於這點我們早想到了。這張支票你拿著。」汪思涵有備而來。

  「不,不行,我不能再接受你們的幫助。」林韻受之有愧。

  「這不是我們的,是你的毀約金。當時我們向劉總敲竹槓,是先做了防患未然的打算,如果你成功了,這就是筆錦上添花的錢,不幸失敗,它就當是雪中送炭的備急金。」辛人傑老謀深算。

  「這筆錢可以幫助你從頭來過。」汪思涵投以鼓勵的微笑。

  「汪姊,你們什麼都替我設想好了,而我卻--」林韻心裡百感交集。

  「別說了,每個儷佳人的模特兒都是我們的掌上明珠,我們關心、愛護你們是應該的,不論有沒有合約,我們注重的是家一樣的感覺。」辛人傑一點老闆的架子都沒有,他像個有對豐厚羽翼的老母雞。

  「還有,門外站了一個曾經也是我們家族成員中的一人,不知道你歡不歡迎他進來?」汪思涵眨了眨眼。

  「我沒有臉見他。」殘花敗柳之身,汗顏見人。

  人都不能見了,又何況他曾是她的最愛,田子照。

  「胡說,是他沒臉見你。」

  「林韻,坦開心胸跟他好好地聊一聊,把心中的恨完全剔除。」冤家宜解不宜結。

  「帶著愛去尋找新的方向,你會更有衝勁。」汪思涵言之鑿鑿。

  ☆☆☆☆☆☆☆

  老天有眼,劉總果然中了仙人跳,乖乖地交出底片,換回他自己的級錄像帶。

  林韻如釋重負放下心頭的千斤石,一出醫院,就奔向儷佳人感謝大家的關懷,也依依不捨地和大家道別離。她將飛往日本學服裝設計,像個新生兒一切從頭開始,沒有記億,沒有往事。

  生活又恢復平靜的原貌,汪思涵過著沒有約會的朝九晚五生活,家裡一片和樂融融,儷佳人少了油嘴滑舌的田子照,辦公室的分貝頓時減至無噪音污染的境界,她的週遭得到前所未有的清新空氣,心裡卻空虛了很多。

  為了填補心靈上的空虛寂寞,她愛上了「宋詞」哀怨淒美的詠情傷,每個難眠的夜晚,她孤坐枯燈下,寸筆白紙,寫下一篇篇心中話:心下事,不思量自難忘。花底夢迥春漠漠,恨偏長。

  閒日多少詔光?雕闌靜,芳草池塘。風急落紅留不住,又斜陽。

  兩天前,她才和張開傑因公見了一面,從他的口中知道余家上下目前也是和樂融融,除了他和她的名字不受歡迎之外。余家為了籌備餘力耕和李媚虹的婚事忙得人仰馬翻,而且樂此不疲。

  當時她粲然一笑,說了好些言不由衷的祝福話,還沒回到家,在公車上就哭紅了眼,傷心得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今天是黃道吉日,田子照個人工作室開幕的第一天,眾好友開香檳慶賀,鬧了一整天,最後剩下個電燈泡--汪思涵,被蔣天雪強留下來秉燭夜談,而田子照穿上圍裙在廚房清洗堆積如山的碗盤。

  「思涵,你最近上班很不帶勁,又不見餘力耕打電話來,是不是小倆口拌嘴了?」蔣天雪觀貌察色。

  她不露痕跡的說:「他被甩了。」

  蔣天雪先是一愣,以半開玩笑的口吻調合心中的震驚。「我建議你重回醫院,再做一次仔細縝密的頭部斷層掃瞄。」

  「出院前就做過了,一切正常。」她裝迷糊。

  「那個醫生一定是蒙古大夫,連我的肉眼都看得出來你腦袋有腫瘤,壓壞主掌感情的神經線,他卻診斷不出來。快換家醫院重新來過,免得病情擴大成了精神玻」蔣天雪如連髮式機關鎗,又快又狠。

  「你才是被砸壞了腦袋,縫針的時候少縫了幾針,頭皮破了個洞讓風吹了進去,講起話來瘋言又瘋語。」她卯上了。

  蔣天雪不想針鋒相對,她只要知道是什麼樣的前因,得了這個苦果。「言歸正傳,說個可以接受的借口。」

  「我媽反對。」她只說了一半的事實。

  「思涵,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涉及人身攻擊,純粹是就事論事。」說人長短不是蔣天雪的專長,何況是長輩!她用詞謹慎的說:「你媽那麼愛財的人,餘力耕在她心目中簡直就是財神爺的化身,膜拜都來不及了,怎麼會反對?」

  「金錢不是萬能的。」

  「對某些人而言,它是。」

  「我媽覺得與其嫁個風流個儻的金錢龜,不如找個老實可靠的平凡人。」她黑白講。

  「你媽的標準一下降那麼多,滿街路人都是女婿了。」蔣天雪不信地揚眉。

  「才不呢!平凡人是一眼可以看出,老實可靠就難找了。」

  「說得也對,喜新厭舊是人的天性,多少婚前愛得轟轟烈烈的夫妻,婚後拋棄糟糠大有人在。」殷鑒不遠,張開傑不也是個老實的男人!

  「所以要找個白首偕老又愛似膠漆的的丈夫,在現代的社會是很不容易的。」離婚、怨偶比比皆是。

  「你又歸隊了,單身女郎。」

  「你卻排另一個隊伍去買票--直通戀愛墳墓的單程票。」失之交臂的遺憾!

  「天曉得,我不知哪年哪月哪日也可能回到你那一國。」蔣天雪悻悻然。

  「子照又打野食了?」她自作聰明地問。

  「冤枉啊!青天包大人。」田子照雙手濕答答就往汪思涵臉上甩去。

  「討厭!」她躲在蔣天雪屏風般的背後。

  「子照!那一大疊鍋碗瓢盆,你只用了十分鐘就洗完了?」蔣天雪面有難色。

  「正是。」他搖頭晃腦鄣煤堋?

  「完了,完了,我家廚房要成為蟑螂樂園了。」

  「你們女人就是囉唆,洗太快嫌洗不乾淨,洗太慢嫌花紋搓掉了,還真難伺候。思涵,你會這樣對餘力耕嗎?嫌東嫌西的。」他老大不高興地板起臉。

  「不會。」她心裡高唱我倆沒有明天。

  「當然不會,你已經把他甩了。」蔣天雪不服氣地說。

  「什麼!我沒聽錯吧?他被三振出局了,為什麼?」他蹙著鼻子,賊賊地一笑:「那我豈不是又有希望了?」心裡想的是有機會叫她一聲大嫂。

  「你不夠格。」蔣天雪擰著他的耳垂發威。

  「輕一點,開個玩笑就打翻醋罈,那我以後當啞巴好了。」他鼓著腮幫子。

  「最好把你的臭嘴巴貼上封條。」

  「可能是吃多了大蒜。沒關係,晚上多刷兩遍牙,親熱起來才沒味道。」他翹著嘴圈成吻的唇形。

  「你少噁心了,我今晚和思涵睡,你睡沙發。」蔣天雪嘴角笑出了梨渦,整個人如飄在雲端上,軟綿綿。

  「好吧!晚上不刷牙不洗澡了,帶著男人味人夢。」他走到洗手間小解。

  「男人!」蔣天雪癟癟嘴。

  「好幸福哦!」她的眼眸浮上一層薄霧。

  「哭吧!我的肩膀惜你靠。」

  汪思涵伏在蔣天雪的肩上,崩潰了。

  ☆☆☆☆☆☆☆

  接到田子照來電打的小報告,辛人傑又有了敗部復活的生氣。

  感情這碼子事,不但可以慢慢培養,更可以從友情昇華。辛人傑藉公私兩便之利,在情字這條路上如魚得水、如鳥翔空,像是黏在汪思涵身側的連體嬰,如膠似漆分不開,上班在一起,下班也一起,不過全是為了公事。辛人傑突然對儷佳人的編輯有諸多見解,拉著汪思涵天天檢討改進。

  汪思涵心甘情願接受工作上的疲勞轟炸,至少腦子裡不會出現餘力耕的影子,既能忘了煩惱又可有工作成就感,她何樂而不為?

  經過半個月如影隨形的日子後,辛人傑已是彈盡援絕,再也掰不出一句對儷佳人絲毫不滿意的地方;他太滿意了,滿意到又有理由慶祝儷佳人的新生。

  優雅的鋼琴聲、柔和暈黃的燈光、精緻可口的美食,好個人間一大享樂。

  過去,她以大快朵頤解千愁,現在她反倒覺得食難下嚥,和當時的蔣天雪的胃一樣,被苦澀的酸汁塞得溢上了咽喉。

  「思涵,你怎麼吃這麼一點?又不是小鳥啄食。多吃些,你最近瘦了。」他體貼人微。

  「男人不是都喜歡苗條的女人?」她打起精神,擠出一絲牽強的笑容。

  「是你們女人自己說的,其實男人怎會喜歡抱著火柴棒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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