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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艾珈    


  「來來來,我們大夥兒敬劉大人一杯,多謝劉大人幫,幫咱們大夥兒洗刷了這冤屈。」江叔代表窖裡的釀工喊道。

  劉大人起身回敬。『好說,我劉某受皇上器重,領了這欽差之職,當然就得明察秋毫,不枉不縱。」

  「劉大人還真幫我們少爺出了一口氣!」一名釀工起身敬酒。

  「劉大人不曉得,我們窖裡的釀工一聽您把金家老爺的酒窖查封。還把循私枉法的陳縣令抓起來,心裡有多開心!」

  「民女代哥哥敬大人一杯,謝謝大人。」恬兒舉起酒杯。

  「別客氣。」劉大人連回了兩杯酒。「說來是我得謝謝你們諸位,釀出這麼好的酒,還有這些菜,我劉某今天不到嶺南來,還不曉得這兒有這麼多寶貝。」

  恬兒微笑。「大人喜歡就多吃點、多喝點。」

  「當然當然,你不曉得我等這一刻多久了。前天,四爺明知道你們酒牌被封,還硬在我面前誇了你們的酒之棒、之香、之醇。惱得我肚裡的酒蟲都癢了起來。」

  寧獨齋搖了搖手。「還望劉大人見諒。」

  「不過我今天可見識到了。你們的桂花酒,真是不愧有『瑞露』之名。」

  劉大人說完,在座的釀工們都笑嘻嘻的,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一旁的楊巡捕接口:「諸位或許不曉得,我們家大人對酒特有研究。大人到紅橋第一晚,聽了四爺的話,叫了金家的金花玉露,只沾了一口,大人立刻派我到外邊查案,說這案子鐵定有鬼。」

  「金家那酒哪能喝啊?」江叔連連搖頭。「四爺,您可折煞劉大人了。」

  「是是是,我認錯,我在這兒跟劉大人賠不是。」寧獨齋舉杯一敬。「我只是覺得話說再多,比不過親嘗一口。大夥兒沒瞧,大人一喝就知道金家不對勁。」

  「當然不對勁。」劉大人一副心有餘悸模樣。「釀酒憑的是人品,人品不佳者,釀出來的酒自也不會好哪兒去。若真要說喝死人,金家的酒才是,我嘴剛碰到就趕緊吐了出來。」

  「所以說時家的酒好,憑的就是釀酒大有人品。」寧獨齋舉杯望著恬兒。「時小姐,我敬你一杯。」

  「四爺謬讚。」恬兒謙著,但還是喝光了杯裡的酒。

  「噯。」劉大人放下筷子。「四爺,時小姐,劉某得到一個消息——你倆什麼時候請我們大夥兒喝喜酒?」

  寧獨齋望著恬兒一笑。「正好劉大人在這兒。我向大夥兒公佈一項喜訊,我跟恬兒即將完婚。」他把兩人商量好的事兒說個清楚明白。

  釀工們一聽今後他們倆會在寧家堡和時家兩地輪住,全都開心得不得了!

  這樣一來,小姐的幸福顧著了,酒窖的命脈山保住了!

  「四爺,時小姐,還真恭喜你們!」劉大人舉杯。「到時我一定上寧家堡喝這杯喜酒!」

  「我就怕劉大人沒空來!」寧獨齋仰頭一飲而而盡。

  一旁的恬兒甜甜地笑著,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能在這敞廳接受大家的祝賀。她本以為自己得力了這個家孤老終生的。沒想到老天爺有旁的主意。還幫她送來她六年前就偷偷戀慕著的男人。

  寧獨齋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放下酒杯時,還看著她眨了下眼睛。

  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來來來,我們大夥兒一起敬四爺,還有小姐。」江叔站起來喊。「我們窖裡能有今天,全靠他們兩位!」

  「還有劉大人。還有嫂嫂。」恬兒回敬的時候,不忘提起他倆。

  「對對對,都要敬!都要敬!」江叔連喝了好幾杯酒。「今大真是太開心了,肯定要來個不酢不歸!」

  「沒錯,不醉不歸!」

  大夥兒高舉的酒杯,在半空中同時碰上。

  「干!」

  七天後,寧可老人壽辰當日,中堂庭上擺足了四頂大花轎,寧家四位爺——千歲、夢仙、離苦與獨齋,各牽著自個兒找來的媳婦兒——花桃、袁雨露、唐靈跟時恬兒。徐徐走上廳堂,敬拜大地跟高堂。

  穿著錦袍一臉喜色的寧可老人自開始便笑不攏嘴,他一輩子最記掛的就這四位徒弟,看著他們一個個長大自立,現在還都娶了親,眸底那抹孤寂也被柔情代替,他眼角突然有些濕了——但那是欣喜的眼淚。

  寧可老人心想,他一個老人無能教會他們的信賴、責任,還有愛,他們靠著自己尋到了。

  正午過後,一戲班在庭中搭上,三爺寧離苦找來的名角在偌大台上唱起了(玉簪記),底下一張張圓桌上坐滿看戲吃宴的堡民。戲裡的陳妙常一露臉,大夥兒群起叫好。

  為了慶賀師父壽辰,今天同是新郎倌的寧獨齋還是捲起衣袖做了幾道拿手菜,同是新嫁娘的恬兒也準備了道碧玉匏瓜孝敬師父。

  寧可老人一吃,連連讚好。「獨齋,這回你可有口福啦,你媳婦兒不但會釀酒,手藝也是一等一!」

  寧獨齋一睇身旁的恬兒,一副有妻萬事足的滿意。

  「師父不公平——」一副苦樣怒地喊:「光誇師弟不誇我,我可也是費了千辛萬苦才找來名角劉暉古唱戲!」

  「庭上就獨你沒資格說嘴。」寧可老人硬塞了一口脆鱔進三徒兒嘴裡。「從小到大就你最貪玩多事,若不是唐靈不嫌棄,我還真擔心你得打光棍一輩子。」

  唐靈一望撓頭抓耳的夫婿,掩嘴偷笑。「師父,您就別再調侃他了。」

  「是啊。」大師兄,人喚「一爺」的寧千歲,看著剛成了自個兒妻子的花桃說:「我跟花桃所以能遇上,還是承三師弟貪玩的脾性,師父您就看在這點,少叨念他一回。」

  「沒錯沒錯,」寧離苦得意了。「今天就大師兄說的這句話最動聽!」

  一旁的二師兄寧夢仙望著四師弟。「真是風水輪流轉,先前我跟雨露一塊,還有個人氣虎虎吵著說他不承認、不接受——不知他這會兒怎麼說啊?」

  「夢仙。」袁雨露嬌瞪一眼。「都多久的事了——」

  「嫂子別怪二師兄,那件事確實是獨齋理虧。」寧獨齋早知道二師兄會乘機挖苦,無所謂,反正他這會兒知道,心底安住著人的踏實,實在太美、太好了。

  難怪向來冷靜的二師兄會意亂情迷,感覺像變了個人似。

  嘗過箇中滋味的他,總算明瞭了。

  他朝恬兒看了一眼,兩人極有默契,他手才剛剛碰到她的,她便反手握緊。

  她湊在他耳邊問:「你做了什麼?二師兄為什麼那麼說你?」

  「故事很長。」他瞅著她微笑,已經開始期待兩人往後的日子。

  「找個空暇,我再慢慢告訴你——」

  【全書完】

  後記 艾珈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過一個名詞——「同時性」。

  這個名詞是心理學家榮格提出來的,有點像是我們愛講的「巧合」,打個最簡單的比方:我想起某個朋友,然後我手機響了,一看來電號碼,恰恰就是這位朋友打來找我。

  突然說起「同時性」,是因為這半年多來撰寫的「天賜良緣」

  系列,我隱藏在書裡邊的意義,跟我的現實生活有種微妙的巧合——改變。系列裡邊八個人,四男四女,都在相遇之後,緊接著面臨一個非常重要的抉擇——到底該選擇原來的生活方式,或者是投入未知?

  當然,在你/你看見這篇後記的時候,你/你一定知道他們選擇了哪個。

  不過在現實生活中,我也面臨了同樣的考驗。

  看過《千秋歲》的讀者,應該都知道我在六月份時生了一場病。或討是我愛胡思亂想,但我一直覺得,生病的關鍵點,在於我跟小朋友說了一句——我要改變。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吸引力法則,我心裡想著什麼,然後,它賓的就來了。

  我改變最多的,是我對健康,還有對身體的認知。說了不怕大家笑,以前我超討厭流汗,對於運動,更是敬謝下敏。可就在這半年內,我改變了。以前跑個一百公尺就滿身大汗氣喘如牛的我,現在竟然自願每天到家裡附近的國小,跑上一千公尺(分兩次跑,這部分我後邊再提),我愛上了流汗的感覺,吃起全素,也更留心每天吃到肚裡的東西,到底是不是我身體真正需要的——你說,這是不是很像書中的四組男女主角?

  原本討厭的東西,因為一個念頭閃過,起了改變。

  而改變,開頭帶來的總是麻煩——因為我們習慣了舊有的生活,像我跑步,開頭跑個一百公尺回家腿酸三天,我的身體好像是在嘲笑立意要改變的我一樣。可我發現,當我下定決心埋頭去做之後,漸漸的,嘲笑與不配合的部分少了,再過一陣,我發現身旁的朋友,也跟著有了改變。

  改變是「天賜良緣」系列的重點所在,不管我們原初遭逢什麼,只要我們下定決心選擇不一樣的路,世界肯定會有所不同。

  這是我親身的體悟,也是撰寫「天賜良緣」系列半年來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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