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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葉雙 「姊姊,在……呃,『請』你來的過程中,不小心讓你受了點傷,現在還好吧?還疼嗎?」 香浮搖了搖頭,那日幾個黑衣人闖進王府裡要擄她時,當時她難免掙扎了下,不小心手給弄傷了,還流了好多血;後來在路上,那些人仔細為她包紮過,她心裡忖度,既會幫她處理傷口,表示對方並無傷她之意,一顆惶然的心也才稍稍冷靜下來。 看著段秀雲堅持親自為她換藥的模樣,她一語雙關的道:「其實,你們不用這般大費周章的。」 藥換好了,她柔聲道謝,那心平氣和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被囚之人的不安,她的氣定神閒也贏來了段秀雲對她的欣賞和喜愛。 「大費周章的不是我。」她替香浮斟了茶,拈塊糕送進自己的口中,兩人就像是姊妹淘在閒來無事的午後喝茶聊天般。 是那個明明早就知道一切,可卻在談笑之中運籌帷幄,將眾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皇上。 香浮當然不會聽到段秀雲心中的咕噥,她以為她指的是她爹西南王。「是你爹吧?我想西南王應該是護女心切,但其實捉我來也沒什麼用處啊,我其實不會妨礙你和王爺的幸福的。」 段秀雲搖搖頭,「是我爹,不過他亦不是為了我。再說了,我壓根一點也不想嫁給東方縱橫那種狂妄至極的男人,對我而言,他只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 「那……」她不懂了,郡主既然不在意,為何又讓人闖入王府將她綁來,他們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段秀雲歎了口氣,「我對王妃這個位置沒興趣,可是我爹爹對於皇位可是有興趣得緊!」 冷不防地倒抽了口氣,香浮仔細看著對方,但卻瞧不出她有任何說笑的意味。她是認真的!這可是誅九族的殺頭大罪啊,這西南王實在是……不過話說回來,就算西南王對皇位有著覬覦之心,這又與她何干呢?她愈想愈迷糝。 段秀雲臉上的表情不知該如何形容,有點無奈,又有點不能苟同,她一手把玩著空了的杯子,一邊說道:「我爹這樣的狼子野心已經存在二十幾個年頭了,可他從來沒有就放棄過。」 「二十幾個年頭?」多漫長的時間啊,這位西南王還真是執著。 「你應該聽說過,王爺小時候曾被人從宮中擄走吧!那時人人都以為綁匪的目標是當時的太子,可其實……錯了。」 「錯了?」重複著她的話,香浮完全一頭霧水。 這事她是曾經聽過一些傳聞,可是知道的亦不詳盡,只是隱隱約約知道因為這樣,對於東方縱橫有愧在心的皇上,才會百般縱容他,養出了那他狂妄放肆的性子。 「但事實不是這樣的,目標其實一開始就是東方縱橫,因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很大的陰謀。」 事關東方縱橫她不可能不問,可是接下來段秀雲要講的東西,讓她忍不住起了不好的預感。應該……不會是太光彩的事,而這些秘密,自己知道了好嗎?「王爺他……知道嗎?」 段秀雲搖頭。 香浮咬了咬牙,終究抵不過好奇心,「究竟什麼樣的陰謀?」 段秀雲目光專注的凝視著她,一字一句的說,彷彿這每一個聲符都有千斤重。 「東方縱橫並非先皇的骨肉,她是楊妃在宮中淫亂時有的種。」 這……這有這可能嗎?可東方縱橫和皇上明明就長得很像啊,難道是因為都像娘的關係嗎? 「而且,東方縱橫是雙生子,只不過他們兄弟倆甫出世,其中一個就被偷偷送離了皇宮。」 聽到這種駭人聽聞的宮闈內幕,饒是香浮再怎麼鎮定,仍是嚇得瞠目結舌。 像是怕她還受不夠驚嚇似的,段秀雲續道:「那個被偷偷送出宮的孩子,一直被養在我們家,也正因為有他,所以十幾年前,我爹才會異想天開地派人擄來東方縱橫,想要偷天換日,再伺機殺掉東方觀雲,然後讓自己打小養大的孩子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自己則成為隱身於後的黑手,翻雲覆雨。」 即便都是自己的骨肉,然而在她爹心裡全都只是棋子而已。 這也是她為什麼要冒險和皇上搭上線的原因,她不想為了那樣的父親,犧牲了自己。 傻了、楞了,香浮完全不知該怎麼反應。 原來,東方縱橫當年的九死一生是為了這件事……這樣的故事也未免太驚世駭俗了點,教人難以置信。 收回心神,她望向段秀雲,她的神色認真,並不像說笑。「你說的是真的嗎?」她認真嚴肅的問道。 「當然,我沒那麼閒,特地來跟你編故事。」 爹親真的是喪心病狂,竟然擄來段香浮,想藉此引來東方縱橫,再一次實行他偷天換日的陰謀詭計,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她再仔細詳述父親的盤算,等他殺了東方縱橫,讓那個多年來以無名氏過活的「哥哥」李代桃僵,成了當朝三王爺,而她會嫁給他,兩人回到京城,伺機入宮除掉東方觀雲。 屆時,他這個西南王再出面力挺這個傀儡三王爺登上皇位。以兵力,她爹是絕對勝不了皇朝訓練有素又忠心耿耿、誓死衛國的軍隊,因此他也只能使這種陰毒之計。 不過段秀雲沒說的是,這些事東方觀雲都知情,現在就看他這個愛玩人的皇上要怎麼收拾善後了。 「等一下,你剛剛說那個無名雙生子是你的『哥哥』,那麼東方縱橫也是你的……」 第九章 段秀雲頷首,「對,東方縱橫是我的親大哥,當年與楊妃暗通款曲的正是我的父親。」 也許是一連串駭人聽聞的事件太多,被嚇習慣了,香浮這回表情平穩許多,那種瞠目結舌的呆樣已不復見。 她望著段秀雲,眸中浮現一抹憐憫,她的爹親竟然不顧女兒一生的幸福,想要將她嫁給自己的親哥哥。有這樣的家庭,和她比起來,自己也沒有卑微到哪裡去嘛! 香浮想到一件事,不禁苦笑,「我覺得你們算錯了一件事,捉我來想引來王爺……這,你們太看重我了。」 她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妾,東方縱橫富可敵國,想要幾個姬妾還怕沒有嗎?犯不著為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千里尋人。 段秀雲忽然露出抹淺笑,「你真以為東方縱橫會放你不管嗎?」如果根據皇上跟她保證的那樣,顯然眼前的小女人有很嚴重的認知錯誤喔。 她歎息著回以慘淡的笑意,「我是不認為自己能成為足以要脅他的籌碼。」 「總之,你在他心中夠不夠份量,這幾日應該就會知道了。」 這時,門外響起丫鬟的聲音——「小姐,您吩咐的事都安排好了。」 「嗯。」段秀雲卻轉過頭來看著香浮。「走吧,給你見個人。」 「誰?」香浮摸不著頭緒。 「見了你就知道。」 段秀雲帶著她穿過兩三座園子,穿過幾處簷廊,來到一座位處偏僻的廂房。 她站定在院子拱門前,示意香浮和她同躲在一旁的大樹後,悄目往院子裡頭探去。 六角亭裡,幾個丫鬟簇擁著一個五宮跟東方縱橫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數人大白天的就在飲酒作樂,浪笑調情聲不斷,一派委靡氣象。 乍見那張宛若刀雕斧鑿的臉龐,香浮的心頭不禁怦然,可隨即她便輕易地認出那不是他。 雖然有著最神似的樣貌,然而這人卻少了東方縱橫那眉眼之間無人可比的霸氣,更少了他渾身上下所昂揚的放肆狂妄。 看到這人,她完全信了段秀雲的話,心中更是不勝欷吁,對東方縱橫的同情與愛憐也多了許多。 「他,其實不像。」她淡淡說道。 「對柯!我也覺得很不像,可是我爹就是不肯死心。」段秀雲歎了口氣,她之前進京見皇上時,曾偷偷看過東方縱橫,以這個無名氏哥哥想要冒牌頂替真正的三王爺,皇上會被騙除非他眼睛瞎了。 「你爹他真的會那麼狠心嗎?畢竟……畢竟王爺也是他的親骨肉啊!」香浮看到了人,危機感大增,不由得有些發急。「該怎麼辦?該怎麼做才能阻止呢?」 「其實這事是有辦法解決的。」 「怎麼解決?」一聽有辦法,她連忙開口問。 段秀雲卻話鋒一轉,「咱們來個交易怎樣?」 「嗄?」什麼意思?都什麼時候了還做什麼交易! 「我跟你保證,我有辦法讓王爺沒事,而且可以證明他是愛你的,只是彆扭的說不出口,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不讓他取走我父親的性命。」 她不是想維護她爹,而是不想看到骨肉相殘的戲碼。 爹爹那邊她已勸說無效,如今只好從另一方下手。 聽到她的提議,香浮愕然地反手指了指自己,她哪有這能耐? 先不說東方縱橫是不是真愛她,只是因為彆扭而開不了口,要她設法保住西南王的命……這她怎麼可能辦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