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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淺草茉莉    


  「陰煙公主不是說來給大公主祝壽的嗎?話要是說完了就趕緊走吧。」草萬金深知主子耐性有限,若真發火了,放她進來的自己也不好過。

  「哼,本公主多說幾句話,你這奴才催什麼?本公主讓人燉了羊肉湯,溫補的,特意端來給姊姊品嚐,當祝壽了。」陰煙讓麗珠把手裡那鍋湯端上前。

  「妹妹的好意我收下了,這就多謝了。」陰奢讓晴惠姑姑上前接下。

  晴惠姑姑接走湯鍋後,陰煙仍站著未動,似在等著驀魏開口讓她留下來。

  可驀魏只是側首問陰奢,「桌上的不吃了嗎?」

  「嗯,不吃了,我飽了。」陰奢說。

  「那就撤膳了,連那鍋湯也給撤了,羊肉腥,熏得帳裡都有股難聞的味兒。」驀魏抱怨。

  陰煙尷尬極了。「殿下不喜歡羊肉?」

  「哼!」驀魏重重哼了一聲。

  「咱們殿下自小討厭羊騷味,您這鍋湯可熏得殿下受不了了。」草萬金冷笑說。

  陰煙更為窘迫。「那……那就趕快撤了吧。」她暗惱自己為了找理由進帳見驀魏,隨便搶過外頭侍衛的一鍋湯,就這麼充數的過來,哪知卻是慘撞牆了,後悔不已。

  不用她說撤,草萬金也已經讓人快速將那鍋湯端了出去,回頭見陰煙還站著,便問道:「二公主還有事?」

  「這個……時間還早,本公主想留下來與殿下喝杯茶再走。」陰煙厚著臉皮說。

  「也好,本宮正巧有話同你說,晴惠姑姑,上茶。」驀魏點頭讓她留下了。

  陰煙喜出望外,心想著原來他也是想找她的。「那煙兒就坐下了。」她本想坐在他身旁的位子,可陰奢已經坐在那兒了,她只得不甘心的往另一旁離驀魏較遠的位子坐下。

  不一會兒,晴惠姑姑送上了茶。

  陰煙拿起茶盞抿了一口,立刻皺眉。「這是玫瑰茶,花茶味道太淡,怎會讓殿下喝這個?」

  晴惠姑姑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這茶不是殿下愛喝的,是大公主愛喝的。」

  一聽這茶是為了陰奢準備的,陰煙忍不住發怒了。「你們這些做奴才的,伺候當然得以殿下為主,怎能讓殿下遷就別人?」

  「陰煙公主誤會了,這茶是殿下吩咐依照大公主喜好準備的,不是奴才自作主張。」晴惠姑姑面無表情的回道。

  「殿下的意思?」陰煙楞楞的轉頭看向驀魏。

  「沒錯,就是本宮的意思。」驀魏說話了。

  「你為什麼要勉強自己配合陰奢?」

  「不勉強,陰奢喜歡的本宮都喜歡。」他笑望著陰奢,神色無比寵溺。

  陰煙妒意橫生,當場就想將手中的茶盞摔出去,可在他面前她畢竟不敢,還是努力擠出笑來,可是心裡卻恨恨地想,此生休想她再喝一口花茶。不想再糾結在花茶的話題上看陰奢得意,她問道:「殿下說有話對我說,不知想說什麼?」

  驀魏這才正眼看向她。「今天擋道的乞丐你也見到了,陰奢說要拿出部分嫁妝蓋幾間收容所安置他們,你怎麼看?」

  「這怎麼可以,父皇給的這些嫁妝不是只有姊姊一個人的,也有煙兒的,怎能讓她作主拿去安頓乞丐,這事煙兒不同意。」陰煙立刻拒絕。

  陰奢皺眉。「他們都是鳴陸的子民,他們三餐不繼、無以為家,你難道不想幫助他們嗎?」

  「姊姊這話就說錯了,咱們鳴陸國富民強,這些乞丐們都是不思努力的廢物,咱們管他們做什麼?再說,照顧百姓是父皇的責任,咱們可沒義務拿出嫁妝做這些事。」

  陰奢冷笑。「咱們鳴陸國富民強?你這是睜眼說瞎話嗎?」

  陰煙自以為是的道:「鳴陸哪裡輸人了?姊姊莫要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若咱們民困國窮,殿下會求娶咱們嗎?」

  陰煙搖搖頭,已看出她的無知。「我明白了,不會動用到屬於你的那份嫁妝。」陰奢不想再與她多說什麼了。

  「那就最好了。殿下,姊姊不懂事,隨意揮霍,可我知曉自己嫁了你,這嫁妝連同我的人最終都屬於你的,我不會像姊姊一樣腦袋不清,胡亂將錢給出去。」陰煙討好的對驀魏說,彰顯自己比陰奢聰明,表達自己的一切都讓他作主。

  驀魏揚笑。「你既然要將自己的嫁妝都交由本宮處理,你腦袋確實清楚,很好,你既然有這樣的認知,那本宮就不客氣替你作主處置這些嫁妝了。蘇易!」

  「卑職在。」蘇易還待在帳內未走,連忙應聲。

  「就依陰奢想的,將嫁妝挪出一半蓋收容所,安頓鳴陸的乞丐。」

  「什麼?!」陰煙驚愕的倏地站起來。

  「怎麼了?你不是說全權交由本宮處置嗎?」驀魏故作不解的問。

  「那也不能依陰奢說的送給不相關的乞丐!」

  「不相關?那些乞丐不是你們鳴陸的百姓嗎?」

  「嫁妝是我的,就算他們是鳴陸的百姓又如何?我哪管他們死活,我只管我的錢!」

  「你的錢?」驀魏微瞇起眼眸。

  「這……」陰煙這才想起自己方才才說這些嫁妝以後都是他的,這下被坑了也只能啞巴吃黃連。

  第十一章  東宮女主人(1)

  晨起拔營,出發前,陰煙再次妒火中燒。

  今日驀魏一時興起,想騎馬而行,而與他一道的不是自己,是陰奢!

  驀魏與陰奢分坐在兩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上,驀魏身穿金線雲蟒袍,腰纏軟緞玉帶,散發著王者之氣;陰奢則穿了一身嶄新的絳紫色衣衫,烏黑長髮利落的高高束起,顯得英姿勃勃。

  驀魏當然記得陰奢不會騎馬,但他想讓她感受一下騎馬的樂趣,順便欣賞一下風景,於是他命侍衛牽著她騎的那匹馬緩緩前行,他不時側首同她說說話,神態溫恬和煦,親暱過人,她也漸漸放鬆下來,笑得雙目明亮如星,璀璨生輝。

  兩人騎在馬背上的儷影分外奪目,眾人目光中哪還有陰煙這第一美人的影子。

  陰煙眼裡閃著憤恨,她是陪嫁,也有資格與他一起騎馬的,可是她才上前,驀魏已攜著陰奢揚長而去,她氣到不行,心裡鬱結,要尋人撒氣,麗珠摸著才被額頭上才擦過藥的傷處,嚇得躲得老遠,她找不到人發洩,只能恨得用力跺腳。

  這之後,車隊一路平順無波的往大禧去,十五日後抵達禧京,但因為還沒舉行大婚,所以陰奢不便住進東宮,暫時住在國賓府。

  大婚訂在五日後,舉國上下正為這件大喜事歡慶,大禧皇宮更是忙碌不已。

  然而身為新娘的陰奢卻是特別的輕鬆,因為有晴惠姑姑在,根本用不著她費半點心思,晴惠姑姑自會替她打點好一切。

  國賓府裡還有兩個故友在,曾子昂和曾巧心兄妹,曾巧心的腿傷嚴重,躺在床上養傷至今不能回國,所幸傷勢已有起色,並無當初所擔心的會有殘廢之虞,因此陰奢天天去探望必須臥床且無聊得要死的曾巧心,兩人時常膩在一起,真培養起親如姊妹的感情。

  「你可怨我?」陰奢坐在曾巧心床邊,猶豫了一會兒後問。

  「怨你什麼?」曾巧心不解。

  「你來大禧是做太子妃的,結果卻是我要與驀魏成親,你還摔斷了腿……」

  曾巧心笑了。「我摔斷腿可不能怪你,但嫁不成驀魏就得怪你沒錯。」

  「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橫刀奪愛?那也要驀魏對我有感覺才成啊,他啊,從一開始就沒將我放在心上,我這是早有心理準備來大禧玩一場就回去的,而我喜歡你這個人,輸給你我不僅不惱還很高興,總比讓陰煙那只驕傲的孔雀嫁給驀魏得好。」曾巧心豁達的說。

  陰奢放心的笑了。「你也不喜歡陰煙?」

  「拜託,誰會喜歡那眼睛長在鼻孔上的人。」

  陰奢被她逗得笑得更歡。「她是驕縱了點。」

  「何止驕縱,簡直自以為是,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該臣服於她,幸好我三哥有眼力,早看出她是空有外表沒有腦袋的草包,沒被她的美色誘惑,要不然我可要唾棄我三哥了——呃,對不起,我快人快語,倒忘了驀魏專程將陰煙帶回來,他這麼做你不生氣嗎?」

  曾巧心想不通驀魏之前明明看不上陰煙,對陰湮沒有過好臉色,怎麼去了一趟鳴陸後就轉了性,連陰煙也要了?

  陰奢微笑回道:「不生氣。」

  曾巧心對她大方過度的態度也是大惑不解。「你怎麼這麼鎮定?陰煙囂張蠻橫得令人髮指,做了側妃絕對不會安分,你怎能容許?」

  「她會跟著我進東宮,但不會是側妃。」

  「不是側妃那是什麼?」

  陰奢笑得耐人尋味。「到時候你便知道了,總之,驀魏說過,東宮未來只有我一個女主人,不會有其他人的。」

  「天啊,男人居然肯給你這種承諾,更別說驀魏還是儲君!」曾巧心大為吃驚。

  「是啊,我很幸運,遇上專情的男人了。」陰奢感動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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