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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董妮 但事實上,在她心裡,就算給她幾座金山銀山,也比不上有龍天荒陪伴身側重要。 她一點都不覺得他霸道無理,只感覺被他握著、讓他摟著,她好安心、好幸福。 這種相處方式,龍家其它人也看傻了,但……管他的,他們高興就好。 龍天宙和龍天洪各自聳聳肩,做自己的事去了。 龍天宇則拿著長生訣,坐到龍平安床側,開始給她講解道家秘法的功效與練法。 其間,龍平安幾度不耐,十幾歲的小姑娘,讓她常年臥床,誰受得了?難免使些小性子。 但龍天宇總有用之不盡的耐心與毅力,勸著、哄著、逗著……使盡千般手段,讓平安能乖乖聽話。 房寶兒看著他們,總覺得他們不像兄妹,更似父女……也不對,父女間的親密不是這樣的,他們…… 她看著龍天荒牽緊自己的手,再望進他溫柔的眼神,有些明瞭了。 龍天宇待龍平安,可不就像龍天荒對她一樣嗎? 雖然他們名為兄妹,卻沒有血緣,所以…… 「喂,走啦!看什麼看?這裡沒啥好看的,我帶妳吃飯去。」反正龍天宇對平安的偏愛,大家有目共睹,可誰也不在乎。至於外人怎麼看,管他們咧!龍天荒只要他關心的人過得好,他就什麼都好了。 他用力地牽住房寶兒的手,想起她剛才差點就被三姊搶走了,一陣心驚,開始叨叨唸唸龍天洪的危險,要她千千萬萬跟龍天洪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他一直說,說了有小半時辰那麼久吧,可房寶兒一點也不覺得煩。她喜歡聽他說話,喜歡他重視她,喜歡他的一切、一切…… 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第9章(1) 一轉眼,房寶兒來到龍家莊已經一個月,這段時間,平安在她的食療、藥浴和針灸等多管齊下的治療後,少見地肥發過一回病,讓龍家人每天都高興得想放鞭炮慶祝。 今天,她又抄了一迭藥膳方子交給廚房,讓廚娘按方做出來給大家吃。 她擬的方子都是為了要嫁進相府,爹娘請來退休御廚親自教導她的食膳。 那時候,為了記住這些東西,她吃盡苦頭,幸好宰相門庭非比尋常,不需要事事都由她親力親為,否則她早累死了。 可惜她學習討好公婆、服侍丈夫、做一個稱職的當家主母等諸般手段,都沒機會用在相府裡了,反而便宜了龍家莊。 尤其是龍天洪,連吃了她建議廚房準備的藥膳數天後,發現皮膚越來越光滑白皙,宛若剝殼的雞蛋後,她再也不去外面吃東西了。 連帶著妝台上那一堆瓶瓶罐罐的香膏、乳油也全數扔了,至於塗脂抹粉……拜託,如今的她還需要那些東西嗎? 她什麼也不搽,都比人家敷粉若城牆的漂亮得多。 她第一次認同了龍天荒的莽撞之舉──也許他過去請過很多名過於實的蒙古大夫進莊,不僅沒治好平安,反而讓小平安吃盡苦頭。但這回,他迎回房寶兒這尊活菩薩,絕對是最正確的決定。 龍天宇不予置評,他只要平安開心健康,其它的事他都不放在眼中。 倒是龍天宙提出疑問。「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她一名山野女子,從哪裡學來這些知識?」 「二哥,你哪只眼睛看寶兒像個山野女子?光瞧她的言行舉止,就知她出身必然不凡。」在龍天荒眼裡,她差不多是金枝玉葉般的存在了。 「是啊!二哥,人家可是前戶部尚書千金呢!」龍天洪續道。 「咦?」龍天荒驚呼一聲。「三姊,妳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 「她沒告訴你嗎?」龍天洪腦筋一轉,大概瞭解房寶兒不對龍天荒提起自己的來歷身世,反而訴與她知的原因了──小姑娘自卑,她怕龍天荒知道她過去後會嫌棄她,所以拐個彎,藉由她的口來試探愛人心思。 小ㄚ頭居然利用她……不過,看在她給龍家莊帶來這麼大幫助,而且她的遭遇委實可憐的分上,龍天洪還是決定幫這個忙。 「三姊,寶兒是不是對妳說了什麼?」龍天荒問道。 「她說她爹是前戶部尚書,她自幼與相府公子訂親……」龍天洪緩緩說出了房寶兒如何由一名大家閨秀,變成人口交讚的魅影醫神的曲折根由。「她說那是一場意外,但我覺得人禍的可能大一些,你們怎麼看?」 「有什麼好看的?上京找另一個當事人問清楚不就得了?」龍天荒丟瞎一句話,轉身離開了花廳。 龍天洪聳聳肩。「四弟很生氣?」 這不廢話嗎?龍天宇甩甩袖子,也走了。「換成有人如此對待妳最珍視的朋友、親人、伴侶,妳生氣不?」如果今天受害的是平安,他絕對殺了所有相關的人。 瞬間,龍天洪滿面殺氣宛若利刃,觸著冰寒。 「誰敢?姑奶奶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她也走了。 龍天宙隨便找了張太師椅坐下,喃喃自語。「他們怎麼沒有人想到,應該先想辦法將房姑娘前一門親事退掉,再談其它?」 他的家人真任性,隨隨便便就想搶相府的未來少夫人。 唉,看來這事得由他想法子設法擺平才行。 龍天荒不知道其它人怎麼看待房寶兒遭遇的一切,但在他看來,誰敢動他的心肝寶貝,死一萬遍都不足以洩他的心頭之憤。 他來到客房,正準備敲門進去,卻聽見裡頭傳出陣陣悶哼,那聲音之痛苦,聽著就讓人額頭冒汗。 她又在搞什麼?他蠻性一起,就想破門而入,但轉念又想,她曾提及這兩個月內,每天清晨的這段時刻不要找她,她有事要辦。 他應該尊重她的意願才對,可那隱隱約約傳出的聲音是如此痛苦,教他坐立難安。 他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於是戳破窗紙,偷瞧她到底在幹什麼?若無性命危險,他就不打擾她了。 但房裡景象讓他看得額頭的筋都浮起來了。 他一直知道她很厲害,自學成才的醫術別出一格,卻十分管用。 她說能治好自己臉上的疤,恢復原本的容貌,他也相信她。 但他從不知道,治療的過程竟是如此血腥、痛苦。 她受傷的最初沒有受到妥善的治療與照顧,所以傷癒後,疤痕扭曲、皮肉起伏、膽子小一點的看一眼,恐怕都要作三天惡夢。 要治療這樣的傷疤,就要傷口重新切開,放出裡頭瘀積的毒血與惡膿,然後重新敷上最好的傷藥,止血生肌,如此反覆,重新長出來的皮膚才會完美無瑕。 可要一次次將傷口切開、放血,再切開、放血……饒是龍天荒堂堂八尺以上男兒漢,也是看得汗涔涔、眼眶發熱。 憑什麼要她受這種苦?老天瞎了眼嗎?竟將如此慘事加諸在一個無辜、善良的小姑娘身上? 那個害她的人、那些王八蛋……他要他們付出代價,必定要他們死得無比淒慘!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直接去了馬廄,牽了馬,飛馳上京。 天無眼,沒關係,她的仇,就由他來替她報。 他絕對會讓她的仇人們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 *** 平安的身子越來越好,龍家的人就越開心,對待房寶兒更是感恩戴德。 無論是龍天宇、龍天宙、龍天洪、龍平安……龍天荒就更不用說,他待她一向呵護有加。龍家人對感情的表現都很直接,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他們感激她、喜歡她,見了她便親親熱熱一聲聲「寶兒」地叫。 尤其聽聞她的身世來歷後,某日,龍天宇突然問她,懂不懂得看賬本? 她點點頭,還沒明白對方這句話的意思,人家已經把龍家莊的經濟大權交過去,言道:以後家裡的帳務就拜託她了。 她嚇一跳,他們非親非故,這般重責大任如何擔得起? 龍天宇只是笑著拍拍她的肩,說:「大家自己人,何必客氣?」 他說「自己人」……這是否表示,她與龍天荒的感情已受到眾人的認可,並且祝福他們兩人? 當下她眼眶都紅了,發誓一定要風風光光、漂漂亮亮地嫁進龍家門。 有了這個目標後,再痛苦、再艱難的治療,都變得輕鬆、愉悅了。 因此,她開始以最快速卻最極端、最難受的方法來治療臉上的傷痕。 只是她作夢也想不到,這種行為卻將龍天荒刺激得發狂了。 至今,她已經無天沒見到他,相思就像一萬隻小螞蟻啃蝕她心。 她一直不好意思問他去何方了,怕被笑她一個姑娘家,連點矜持也不懂。 但熬到第十天,她真的忍不住,才很不好意思地去問龍天洪。「三姊,那個……天荒,他……不知道他去辦什麼事了?幾時回來?」 「他沒告訴妳嗎?」龍天荒突然離家,根本沒告訴他的兄弟姊妹,不過他們大概都能猜出他的去處。龍天洪只是訝異,他怎麼連房寶兒也沒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