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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齊晏 雖然怕酒味,但他還是勉強把酒喝掉了。 「你的表情不對,怎麼像喝了苦藥似的。」 燕長樂自己倒了一杯喝,喝完後,一臉陶醉在香甜酒香中的表情。 這樣的表情實在太催情了,他忍不住吻住她的唇,深深地,長長地吻著。 「你的吻比較香。」 他綿密地吻著她,兩人滾進了床帳,甜甜的酒香,熾熱的吻,催化了情慾。 「我們還沒成親呢。」 她被他吻得昏沉,在他身下喘息著。 貝仲囂像沒聽見她的話,手指輕輕解著她的衣襟,滾燙的嘴唇一路吮吻下來,流連在她圓潤豐滿的胸前。 「你得告訴我……該怎麼做……」 她又期待,又害怕,羞得都快融化了。 忽然,埋首在她胸前的人沒有了動靜,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愈來愈重。 「仲囂?」 她輕輕拍他,困惑不已。 貝仲囂依然不動。 她把他翻身過來,這才發現他竟然睡著了。 「怎麼會這樣?」 她驚訝地輕拍他的臉,思前想後,懷疑罪魁禍首就是葡萄酒。 真是不敢相信,他只喝了一杯葡萄酒就醉倒了? 「看來,我們真的很需要好好瞭解對方呢。」 她趴在他胸膛上,苦笑了笑。 趁他現在人事不知,她倒是可以盡情地欺負他了。 她開始到處親吻他,從他的額,他的臉,他的唇,他的喉結,他的胸部,再一直往下。 能夠這樣蹂躪一個男人,感覺……真好。 什麼仲囂,什麼「臣皇」,在她面前都得臣服,她才是他的皇…… 番外篇——《長相思》 滿月被厚厚的雲層吞噬,凜冽的山風將樹木吹得沙沙作響,除了偶爾從雲層透出的微弱月光,四周可以說一點光亮都沒有。 連子曇在恍若鬼域的林間一步步緩緩走著,整個人彷彿浸在濃墨之中。 殺氣從遠遠的北方傳來,金兵就要攻陷京師開封了。 他背上背著親手打造的兩把神劍,準備穿過這座林子,翻過前面那座山,將劍交到兵營裡統領兵馬的大將軍手裡。 他已走了一天一夜,估計只消再一天的時間就能到達兵營。 黑夜中,一陣詭異的怪風刮面而過,帶著些許腥氣,他愕然停步,看見一團白影子落在前方,在微弱的月光下,隱約看出那是一隻體型碩大的白狐,全身毛色雪白,散發出美麗的光華。 連子曇知道,這白狐絕非普通的白狐。 果然,白狐的身軀漸漸抽長,幻化成了一個嫵媚嬌俏的女子,紅唇微微綻開一抹攝人心魂的笑。 「你怎麼不怕我?」白狐那雙翠綠的眼瞳感興趣地打量著他。 「你是天地間的靈物,本來就沒什麼可怕。」連子曇淡然說道。 「你說我是靈物?」白狐翠綠的雙眸陡然明亮了起來,「你……跟其他的『人』不一樣,其他的『人』都說我是妖物。」 「是嗎?」連子曇笑了笑,「妖物見了我會逃,你卻反而靠近我,足見你並非妖物。」打從他懂事以來,他就知道自己和一般人不一樣,因為他能夠嗅到,感覺到妖物的氣味,妖物見了他從來不敢傷他,都只會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而且他所有預感得到的事情都會成真。「你和別人不一樣」。這句話,他可以說是從小到大就聽慣了的。 白狐興味盎然地瞅著他。 「我很辛苦才修煉成人,我想到人間走走,但是人們一看見我就知道我不是人,令我好生苦惱。」她的神色帶著些許興奮,像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可以訴說心事的人。 「何必一定要到人世間去自尋煩惱呢?和人一塊兒生活也不見得好。」連子曇舉步往前走,他還要趕路,並不想與白狐在此耗費他的時間。 「是這樣嗎?」白狐好奇地跟在他身後。「你能不能多告訴我一些人世間的事?我修煉成人,就是為了能到人世間看看的呀。」 「現在人世間充滿了殺戮,你在這裡與世無爭,不下山還能安全一些。」連子曇邁步走著,對白狐的態度不冷不熱。 白狐纏在他身後,絮絮叨叨地道:「可我好不容易才修煉成人,怎能不去試試當人的樂趣呢?山上好悶,無人陪伴,前幾日我下山到了一個湖邊,看見很多人乘船遊湖,我也想上船學人遊湖賞景,可人人見了我便拿棍棒要打,我雖不怕他們打,把我惹惱了我也能咬死他們,可弄成這樣就沒多大意思了,你教教我該如何與人相處,教我如何看起來更像一個人,行嗎?」 「你要與人相處,便不許殺生。」連子曇在暗夜中盯著她的綠眸。 「是他們先待我不好,我總得保護自己,難不成等著被人打死嗎?」她更加靠近他,眼神無辜地瞅著他。 連子曇避開撩動他心弦的魅惑眼神,繼續往前走,他只是路過此處,不想讓白狐耽擱他太多時間。 「你一個人嗎?你要去什麼地方?我想——」白狐伸手輕拍他的背,不期然痛呼一聲,踉蹌地後退幾步,驚愕地瞪視著彷彿遭到烈焰灼傷的手心,「你……你怎有辦法傷我……」 連子曇關心她的傷勢,趨前細看。 「是我的劍,你碰到了我鑄的劍。」他低聲說,一面審視她手心的傷。 「你鑄的劍?」白狐困惑不已,「我也曾和這樣的兵器交手過,也不曾見過這等厲害的呀。」她只不過輕輕碰了一下劍鞘便皮開肉綻,要是拔出劍來從她身上斬下,她還有命可活嗎?千年道行只怕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所以,你不該跟著我。以免不小心誤傷了你。」連子曇好意勸告。 「你……不是凡人?」白狐驚疑地凝視他。 「也許不是吧。」連子曇澀然一笑,「我只知道我出生時百鬼群妖害怕得狂竄奔逃,便有傳說,說我天生是克妖之人,而我鑄的劍特別有靈力,不但能對付妖鬼,凡內心邪惡之人也會懼怕,所以,你若想保命,就最好別再跟著我,我無意傷你。」 「你是克妖之人?」白狐並不畏懼,因為她從他溫和的眸光中看得出來他絲毫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如果我不碰你的劍是不是就沒事了?你不會殺我的,對嗎?」她的綠眸頑皮地滾了滾,暗暗打定了主意。 連子曇怔然望著她,輕輕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嚇她都沒有用了,她看樣子想跟著他,一心想纏上他了。 讓她跟著自己,似乎也沒什麼不好,他心中暗想著,白狐若跟在自己身邊,便不會有機會獨自到人世間亂闖惹禍,而他也可以多一個伴。 自從爹娘雙亡以後,他就獨自一人與滾熱的熔爐和鐵液生活了二十年,他這輩子都在與冰冷的兵器為伍,別說妖物不敢近他的身,就連人們也無人敢靠近他,倘若身邊能有白狐陪伴,也能有個談天說話的對象,就算她不是人,但至少,她是活生生的。 「我不會殺你,我從來不殺生。」他望著她,淡淡笑道。 「可你鑄的劍卻是用來殺人的吧?你不殺生,卻鑄劍害別人殺生?」白狐嬌憨地笑問。 連子曇苦笑了笑。 「當一名鑄劍師是我這輩子的宿命,我憑著本能去做我這輩子應該做的事,我所鑄的劍只用來對付妖邪之物,不會濫殺無辜。」 「你不會用你的劍來對付我,所以在你的眼中,我非妖邪之物了,是嗎?」白狐格格地輕笑。 「我若視你為妖邪之物,便不會願意讓你跟在我身邊了。」他淡淡一笑。 「你願意讓我跟著你?」白狐欣喜若狂,「太好了,那以後我們兩個人就可以互相作伴了。」 連子曇留意到,她用了「兩個人」,她已開始將自己視為「人」了。 他深深凝視她,發現她的每個姿態都嫵媚嬌憨,她的每句話都天真動人。 「我現在要到那一座山後面的兵營,把我鑄的兩把劍帶給統領兵馬的大將軍,你就跟著我一起去吧。」 「好,只要你讓我跟著,我什麼都肯聽你的。」她的心在飛動,歡喜得拉扯他的手。 連子曇感覺到自己微冷的手被她溫軟的手心輕輕包覆著,望著她秀中帶妖的臉龐和臉上討好的神情,她所有嬌俏的情態都令他感到可愛極了。 「你有名字嗎?」他柔聲問。 「沒有。」白狐眨了眨眼。 「那以後我該怎麼喊你呢?」他低頭思索了會兒,自顧自笑道:「既然你是白狐,我便叫你白玉兒吧。」 「白玉兒?那是什麼?」她歪著頭問道。 連子曇輕笑道:「那不是什麼,那就是你。」 白狐眼中的光彩閃動了一下,心口突然感到一絲微微的疼痛,她不懂那是什麼,難道太開心了心也會疼嗎? 「那我該怎麼喊你呢?」換她問了。 「我叫連子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