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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心乙 舒璃腦裡一片轟然巨響。 「明天?」他怎麼、怎麼能那麼快就找到人?除非他早就想和她離婚了。難道那兩個月他們兩人都內分泌失調? 「怎麼?還有問題嗎?」李惟西還是那麼該死的冷靜英俊,口氣淡漠得好像在講別人的事。 「不,沒問題。我是說很好,明天早上七點我準時過來。」說完,舒璃拎起包包馬上奪門而出,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直到上了自己的車,她才終於哭了出來。 她邊哭邊開車回家,舒爸和舒媽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舒媽正要跟進去她房裡問個清楚,卻被舒璃反手摔門,吃了一記閉門羹。 「小璃哪,怎麼回事?開開門跟媽媽說啊!」舒媽在門外焦急的喊著。 「媽,我沒事,你讓我靜一下。」舒璃用力吸了吸鼻子後,對著房門外的媽媽說。 舒媽雖不放心,也只好由她去。 不久,電話鈴聲響起。舒爸接起來對談了幾句,然後對著舒璃的房門喊著:「舒璃電話!」 「不接啦!」舒璃吼回去。 「重要電話喔!」舒爸又朝房門喊。 舒璃只好抽了面紙往臉上隨便一抹,對著電話喂了一聲。 「是我。」李惟西低沉的嗓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幹嘛?」舒璃對著話筒吼。 「你在哭?」李惟西低聲問。 「誰在哭!你神經啊,我是感冒!」舒璃有點兒惱羞成怒。 「你剛剛還好好的。」李惟西決定問到底。 「你是最最該死的細菌,我一見到你,回來後就重感冒!這樣行不行?」舒璃還是一肚子火,他到底想怎樣? 「要不要我過去幫你看看?」李惟西又問。 「不用!」舒璃正要掛電話。卻聽到話筒傳來低沉的笑聲,她氣不過,連忙又對著話筒問:「你笑什麼?」 「你讓我想到『言不由衷』這個成語。」李惟西止住笑聲,對著舒璃說。 言不由衷? 他說她言不由衷? 他知道她不想離開他嗎?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早點睡吧,明天見。」李惟西溫柔的向舒璃道晚安。 他明天就要找人見證我簽字,竟然還叫我不要胡思亂想!可見他心裡根本沒有我。這六周來,他從沒許過任何承諾或說愛我,兩個月一到。他就依約簽字。 我該怎麼辦?告訴他我愛他,然後呢?他會不會冷冷的對我笑一笑,然後轉過身去,不發一語,那我該怎麼辦?他畢竟已經不是以前我所瞭解的李惟西了。 她為什麼會這麼有勇氣對雅芳說「我要回去挽救我的婚姻?」 她明明跑去跟李惟西說清他找人簽名,艾美說得沒錯,她是笨,不僅笨,還笨到沒藥可救! 唉,事情被她弄得一團糟:艾美說籤完字後,還要一起去戶政事務所登記才算數;在那之前,也許她可以想出辦法來吧。 ☆ ☆ ☆ ☆ ☆ ☆ ☆ ☆ ☆ ☆ ☆ ☆ ☆ ☆ 舒璃就在一團亂槽槽的思緒中,一夜沒睡。 天竟然那麼快就該死的亮了!舒璃瞪著鬧鐘從四點、五點、六點的移動著,終於不得不起床。 她沒勁的隨便挑件襯衫牛仔褲,綁上馬尾,就驅車到惟西的小木屋;遠遠地,見他在晨曦中雙手搭在木屋走廊前的扶手上,穿著昨天的襯衫,閒散的看著遠方,一臉神清氣爽。 他帥氣瀟灑得像是廣告海報上的俊男,她卻像只垂死掙扎的毛毛蟲。 看來他是真的不在乎,傷心難過的只有她,只有她…… 舒璃想到這兒,眼眶一紅。不,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絕不能被他看出她的矛盾與軟弱。事已至此,那就……好聚好散吧。舒璃在心裡不得已地作了決定。 舒璃把車停好,在車座上努力的調勻呼吸,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然後才下車。 李惟西的視線一直盯在舒璃身上,始終沒移動。 「你昨晚沒睡好?」李惟西盯著她的黑眼圈問。 「我有習慣性失眠你忘了?」舒璃聳聳肩。 「我以為你已經好了。」李惟西的口吻親切得像個家庭醫生。 離開你之後,該死的失眠又回來了!舒璃在心裡咒罵著,但嘴裡告訴他的卻是:「失眠算是我的老朋友了,昨晚特意回來和我敘敘舊。別談我的老毛病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坐我的車吧。」李惟西說。 「好。」舒璃只覺得自己軟趴趴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對一切已經都無所謂了。赴刑場受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而這一切還是她拚命「要求」來的,原來她還有自虐的傾向。 車子停在白秀水家門口。舒璃猶豫的看著那個紅色大門,胃部突然湧上一種酸苦的汁液;她伏在車窗上對著外面吐了起來。李惟西也未免太狠了,竟然找白秀水來幫她作見證!她嘔得淚水都湧了小來。 李惟西溫暖軟厚的大手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等她平靜下來,遞上礦泉水和面紙。 「你不舒服,我先送你回家休息,這事我們改天再辦。」李惟西眼裡滿是關懷。 「不用了,我們進去。」舒璃開了車門,逕自下車去按白秀水家的門鈴。 白秀水開門,見到舒璃,先是一臉詫異,等看到後面的惟西時,他瞭解他請她在家等候的原因了。 白秀水側身等他們兩人都進了屋,再輕輕把門關上。 回到屋裡,為三人倒上熱茶。 舒璃從包包裡拿出她和李惟西的離婚協議書,仔細的攤平在桌上。 「白秀水,我們想請你當我們的離婚見證人。」舒璃勉強擠出話來。 像哭似的笑,秀水從沒見過那麼難看的笑容。 秀水心裡有一種罪惡感;她抬頭看著李惟西,只見他對她頗有深意的點點頭,她知道他的意思,他要她遵守自己的承諾。 「院長,能不能請你讓我們單獨談一下?」秀水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惟西。 他理解的走出門去。 秀水確定李惟西將門關上後,便回過頭拿起桌上的茶杯,眼睛望著茶杯裡的熱氣,對舒璃說:「在簽這張紙之前,我必須先跟你說一件事。從我國中跟你念同校以來,我一直非常討厭你,到現在依然一樣。」 秀水的口吻冷冷的。 「我知道。你把我當情敵,你喜歡李惟西少說也有十年了吧?」舒璃根本不在乎她對自己的觀感,這個時候還提這些無聊的往事幹嘛? 秀水拿出那張讓舒璃每見一次就抓狂一次的照片擱在協議書的上面。 舒璃看著那張照片,不明白李惟西為何將照片交給了自秀水。 「這張照片是我拍的。」白秀水看著舒璃,認真的說。 舒璃愣了愣,仔細消化白秀水話中的意思。 「但這張照片是徽信社寄給我的。」舒璃喃喃自語的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家徼信社是自秀水開的? 「我發現你找徵信社調查李惟西的行蹤,所以我就拍了李惟西的照片寄給徵信社,讓信社又把它當作證據轉給你。」秀水有條理的解釋著。 「你的心機真重。」舒璃帶著厭惡的眼神看著她。她竟然能設計並眼睜睜看著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睡覺,然後拍了照片來打擊我。 「所以李惟西和另一個女人的一夜情是你設計的?」舒璃雖然不敢置信,還是忍不住要問。 「那一天,我們其實是去信義鄉替一位全麗珍女士的母親出診。她母親有糖尿病,腳又受傷,我們送藥過去,順便幫老人家包紮。他們全家都很好客,夜裡留我們吃飯,還請我們喝他們釀的小米酒。惟西的酒量欠佳,盛情難卻下喝了幾杯就醉倒了。他們家人口不少,再加上我們有兩個人,房間不夠睡,全麗珍的先生原本要扶惟西到他們房間去睡,惟西睡了一會兒又起來吐,所以他們就扶著不省人事的他到全麗珍的妹妹房裡去,把他弄髒的衣服脫掉讓他睡下。事實上,那張床上除了那名請來跳鋼管舞喝醉的半裸女人外,還有全麗珍的妹夫.房裡的沙發上也睡了兩、三個人。上山時我都隨身帶著照相機,原本只是單純取景娛樂,那天忽然心血來就挑了一個合適的角度拍了這張照片。我想,既然你對李惟西的忠誠風到懷疑,索性就將照片寄給你委託的徽信社。後面的,你都知道了。」秀水平靜的把事情交代清楚,然後仰頭喝盡手裡已然冷掉的茶。 舒璃氣得站起來,一把撥開她手裡的茶杯。「原來我和惟西會搞成這樣,都是你一手導演的!」舒璃睜大眼睛,氣得發抖。 「你說話啊!」舒璃又對她大叫。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並不後悔這麼做.只是心痛,心痛李惟西最終選擇的仍然是你。」白秀水抬頭看著舒璃!這個李惟西第二次選擇愛的女人,她輸得無言以對。 舒璃想都不想,舉起手直接對白秀水的臉頰用力揮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