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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香彌 芙幼宮。 「臣見過蓮妃娘娘。」邵中德躬身行禮,兩人即使是父女,但她如今貴為皇妃,身份高於他這個父親,相見時依規矩仍要行禮。 「父親免禮,坐吧。」蓮妃抬手虛扶了下,同時揮手遣退服侍的宮娥,只留下兩個心腹的宮女。 邵中德在一旁的椅上坐下,看向女兒問道:「娘娘召臣進宮,可是查到那在皇上面前彈劾我的官員是何人?」提起這事,他不禁咬牙切齒。 近來一切都不順遂,先是兒子沉迷於大煙花製成的神仙酒,為買那毒酒,他竟私下挪用府裡頭數千兩的銀子。接著自己貪贓枉法的事被捅到皇上跟前,讓他在大殿上,當著眾臣面前被皇上斥責了一頓,還被罰了三年的俸祿,連官職都被降了。 蓮妃一手擺弄著手腕上戴著的那只鏤空雕花的金鐲子,瞥了父親一眼答道:「我打聽到這次在皇上眼前舉發爹的,不是別人,正是君連笙。」 邵中德有想過好幾個人,唯獨沒想到竟會是幫助自己甚多的康福郡王,瘦長的臉上面露驚訝之色,「怎麼會是他,這一年多來,他一直很關照咱們家,還替咱們擺平了幾妝事,你是不是弄錯了?」 見父親竟懷疑自己,蓮妃那張描繪得艷麗秀媚的臉龐有些不悅,「本宮沒弄錯,真是他。」 「他為何要這麼做?」邵中德依是無法相信,竟是君連笙向皇上舉發他。 「這事本宮怎麼會知道,爹想知道不如直接找他問問。」不耐煩的說著,她問起另一件事,「爹上回短少的銀子,今日有帶來吧?」 「這——」邵中德遲疑,從衣袖裡掏出一隻錢袋,遞過去給女兒。 蓮妃身邊一名心腹宮女上前接過,並轉呈給她。 蓮妃隨即打開那錢袋,當著父親的面數了數里頭的銀票,登時沉下了臉,「怎麼只有這些?」 邵中德面有難色的解釋,「自你哥哥在他那小妾誘惑下服食神仙酒後,如今沉迷於那毒酒,不可自拔,為了買酒,每月須得花費不少。加上近來咱們油行和茶行生意也不好,沒以前賺得多,穆親王世子那邊的銀錢也越來越少,府裡現下十分拮据。」 蓮妃將那兩名心腹宮女遣了出去,面露怒容,冷聲道:「爹,你知道我在宮裡每個月都須得花費一大筆銀子來上下打點,才能坐穩如今的地位。憑宮裡每個月的那點分例,連塞牙縫都不夠,咱們家都是靠著我才能有今天,要是我不再受害,爹可想過會如何?」 「這……」邵中德在女兒的咄咄質問下,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女兒打小就被她母親寵得性子驕蠻,進宮成了皇妃之後更是跋扈,即使面對他這個親爹,若是不如她的意,也對他不假辭色。 「不管怎麼樣,就算短少了府裡的,也不能短了我這邊的,至於大哥那沒用的廢物,你們別再給他錢買那毒酒喝了。」 「不給他買毒酒,那毒癮發作起來,難受得都快要了他的命。」他只有這麼個兒子,即使再不成材,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斷了邵家的香火。 蓮妃陰沉著臉問:「那害了大哥的小妾還沒抓到嗎?她定是受了誰的指使,才會用那毒酒來坑害大哥。」 「也不知道她躲哪去了,到現下都沒能抓到她,要是抓到她,我非活剝了她的皮不可。」邵中德怒道,對這坑害了兒子的女人,他已想好十幾種酷刑來折磨她。 對於娘家那攤子的爛事,蓮妃也沒打算多管,她自個兒在宮裡也要忙著與其他嬪妃爭寵,哪裡有閒心再管他們,語氣裡透著警告,「我不管你們上哪去找銀子,下個月的銀子不能再短少。」 邵中德出了宮後,兩手抄在寬大的衣袖裡,略一思忖,決定先去康福郡王府一趟,親自找君連笙問個清楚。 來到康福郡王府前,一名門衛進去替他通傳,不久出來說道:「王爺有事,無暇接見邵大人。」 聽見君連笙不見他,邵中德有些錯愕,「你可有說是本官求見王爺?」他懷疑這門衛沒說清楚。 「小人自是如實稟告了王爺。」那門衛眼神有些古怪的瞅了他一眼,以往邵中德上門求見,王爺都會接見他,但這回王爺不僅不見他,還吩咐了以後若是邵中德再登門求見,一律攆走,也不知這邵中德是怎麼得罪了王爺,令王爺不再待見他。 邵中德不信的追問:「王爺當真不願見我?」 「沒錯,邵大人請回吧。」 邵中德懷著滿腔疑惑,離開康福郡王府。 先前康福郡王分明對邵家多所關照,為何會忽然之間向皇上糾舉他那些不法情事,如今又拒見他? 他一路思忖著這,回到邵府,才猛然想起來一件事,這君連笙之所以關照邵家,是看在蝶兒的分上,難不成…… 他已得知自己編造了謊言,蝶兒不是病死,而是被他獻給君連泗給遭虐死的?! 倘若如此,那麼近來邵家那些不順遂的事,莫非全是他所為?!就連兒子沉淪毒酒之事,難不成也是他所指使,而這一切全是為了替蝶兒報仇?! 這麼一想,他心中一驚,神色慌張的走回府裡,找妻子莊氏商量。 聽完丈夫的猜測,莊氏那張與女兒有幾分肖似的臉上,倒是沒有懼色,哼了聲。 「就算他真知道是咱們把蝶兒那死丫頭獻給君連泗那又如何?咱們女兒可是堂堂蓮妃,皇上的寵妃,他見了咱們女兒還得低頭行禮呢。」接著她替丈夫出了個主意,「我再籌些銀錢,你送進宮裡給望蓮,你交代她,讓她在皇上跟前想辦法編排那康福郡王的不是。」 逐雲閣是京城裡有名的煙花之地,一入夜便高朋滿座,笙歌徹夜,燈火通宵。 閣裡佔地寬敞,共有十來座樓閣,樓與樓之間有曲橋迴廊相連接。 此時在西邊一處樓閣二樓的包間裡,有個琴娘正在撫琴,屋裡唯一的一名男客站在窗邊,他膚色偏白,寬額圓瞼,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一雙眼冷鷙的望向對面那座一直不停傳來喧鬧嬉笑聲的青樓。 由於正值盛夏,天氣燠熱,對面那座青樓的窗子全都敞開著,裡頭的情景一目瞭然、毫無遮掩。 他的眼神掠過那些妖嬈的花娘和尋歡的男子,最後落在一名身著藍色衫袍的少年男子身上。 那名少年約莫十八、九歲年紀,面色蠟黃,眼窩凹陷,臉型瘦長,大敞著身上的衣衫,袒露出消瘦的胸膛,他擁著一個花娘,一雙手肆意探進她身上那輕薄的紗衣裡,揉捏著她胸前那兩團渾圓,一邊神情亢奮的挑釁著另一名穿著綠衫的同伴,「丁從,你敢不敢在這裡同我相比,看誰的金槍能撐得久?」 「有什麼不敢,比就比,老子還會怕你不成!」綠衫男子毫不示弱道。 「我就用這個。」藍衫少年指著身邊的花娘,囂張的看向對方,「你挑一個,咱們這會兒就提槍上馬,其他人做見證,誰輸了就學狗爬。」 裡頭的其它人聽見他想當場表演活春宮,非但沒有阻止,反而紛紛高聲起哄。「丁從,你快挑一個,把邵綸那小子拚下去。」 「就她吧。」綠衫男子指了個花娘,滿臉驕傲的道:「邵綸,老子可是金槍不倒,這回非叫你學狗爬不可。」 下一瞬就見包間裡,兩對男女放浪形骸的脫去衣衫,白花花的肉體交纏在一塊…… 看到這兒,孟冠收回眼神,抬手掩上窗子,將對面傳來的那些淫聲浪語阻在外頭。 他嘴角勾著一抹冷酷的笑,垂眸看了一眼微跛的右腳,眼裡閃過一絲冰冷的恨意。當年邵綸廢了他這條腳,如今在他設計下,他毒癮深植,行事一日比一日荒唐,很快就將成為廢人一個了。 片刻之後,守在外頭的隨從將一人迎了進來,並稟告道:「少爺,康福郡王來了。」 孟冠見到君連笙,連忙起身相迎。 「孟冠見過王爺。」 君連笙點點頭,示意他不用多禮,看了那琴娘一眼,孟冠抬手遣退她和隨從,包間裡只剩他們兩人。 客套的寒暄完,孟冠問道:「不知王爺邀請在下來此,有何事?」不久前,康福郡王突然命人邀他來此相見,他平素與康福郡王並無往來,對他的相邀有些疑感,但依約前來。 來到這裡才發現,邵綸竟然正好就在對面的廂房裡尋歡作樂。 第7章(2) 君連笙看向他,直接說明來意,「本王有一事想與你合作。」 孟冠面露訝色問:「敢問王爺是什麼事?」 在提那事前,君連笙先詢問他,「本王問你,你只想對付邵綸,抑或是將邵家整個連根拔起?」說這話時,他朝適才被闔上的窗子瞥去一眼。 突聞此言,又覷見他瞟向窗子的眼神,孟冠心由一凜,莫非他事先得知邵綸今晚會來此處,所以才安排自己前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