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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頁 輕漓 「對公司著著進逼的人已經有了懷疑人選,我會去見他一面,如果對方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我想會化干戈為玉帛。」 「那你覺得你妹妹請你去參加婚禮,是讓你化干戈為玉帛的,還是脅迫你讓你走投無路,只能舉手投降的?又或者,她只是想趁機讓你父親修改一下遺囑?」杜立行見梁瑾瑜的臉色微變,將手中的玉質白子落下,語氣緩和下來,「凡事不能走一步看一步,很多事情隨機應變是來不及的,要嘛謀而後動,要嘛未雨綢繆,哪怕還沒有走到絕境,但凡有那個可能,就要找好能走的退路,莫非定律不是莫非提出來好玩的。」 「知道了,爸。」梁瑾瑜看著不知不覺遍佈著黑白子的棋盤,突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落子了。 「年輕人,還是太浮躁。」杜立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窗外,「關心則亂,有時候越急迫越要冷靜下來,只要你失了心神,對手對籌碼就越有把握,那樣一來就只有任人予取予求的下場了。」 梁瑾瑜想了想,將手中捏著的黑子放回棋盒裡,「你說的對,凡事都有意外。當年我給你的承諾也不是空頭支票。」他垂著眼,放在矮几上的手緊握,青筋都暴起了,「我會給思同最穩妥的安排,如果事情真的走到無法轉圜的餘地……我會和思同離婚。」 房門外,杜思同站在門口,只聽到梁瑾瑜說離婚,之後裡面再沒有什麼相關的談論,隨即聽見杜立行語氣沒有任何端倪地說繼續把棋下完。 從虛掩的門往內看,就見玉質棋子落在棋盤上,清脆又讓人心涼的聲音傳到耳邊,杜思同抬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垂著眼,神色莫辨。 接下來的晚餐她食不知味,雖然餐桌上大家還是一派其樂融融家庭美滿的樣子,但杜思同話變少了,回去時在車上更是緘默了一路,腦子裡只有梁瑾瑜說的那句「我會和思同離婚」。 當初林南回來的時候他胡亂猜忌,幾次都脾氣不太好的冷嗤,叫她不要妄圖離婚,她當初也根本沒有想過離婚,一切都是梁瑾瑜自己想東想西,他們離婚不只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她不會輕易做出那樣的決定。 可是現在真的從梁瑾瑜嘴裡聽到那些話,杜思同卻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難受,那種感覺說不出來,好像心口被針紮了,而那些針是自己吞下去的,一旦叫了苦叫了痛,反而會被別人奚落嘲笑。 也許這就是她自作自受吧。 她一直沒有把梁瑾瑜當成自己的丈夫看待,幾年下來他的耐心想必早就消耗殆盡,就算兩人的關係曾好過一段時間,但裂痕終究太大,壓根補不起來…… 不曉得嚴馨到底是怎麼辦到的,但她終歸將得償所願,讓他們離婚了。杜思同想不出除了嚴馨以外,梁瑾瑜會說出那種話的其他理由。 本來小倆口回家和父母聚餐,如此開開心心的一件事,卻因為那句離婚讓杜思同整個人都不對勁了,整晚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轉頭看到梁瑾瑜睡得香甜,她實在很不甘心,可看著他眼底下的青影,又捨不得弄醒他。 杜思同一楞,沒想到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自己還會用「捨不得」的心情來對待梁瑾瑜,都說投桃報李,她以往在梁瑾瑜身上花的感情和心思大概太少了,所以他從不在意,哪怕他在意,也只是嘴巴上說說而已。 杜思同想,原來她一直都錯了,錯得很離譜很離譜——梁瑾瑜不是誠實,而是說謊的能力已臻化境。 第8章(1) 週日約好跟羅媛去拜拜,一晚上沒怎麼睡的杜思同還是強撐著起床梳洗,來到約好碰面的地方。 「我的天,這可是大夏天,你怎麼穿這麼多出來?」羅媛看到她,不可思議的驚呼。 「我們今天要上山啊,山上的氣溫普遍較低,還有什麼叫穿這麼多?我不過就穿個T恤牛仔褲跟運動鞋而已啊,爬山不都這樣嗎?你以為都跟你一樣啊,穿裙子爬山就不說了,還穿高跟鞋?」杜思同上下打量了下羅媛,「我看看這鞋跟兒,有十公分吧?」 羅媛挑眉,「這你就不懂了吧,穿高跟鞋去爬山是高難度,佛祖比較喜歡這些經歷過磨難上去拜的人,這雙九公分的高跟鞋就代表著我虔誠的心!」 「……」說的好有道理,她無言以對。 「都說這邊的菩薩最靈驗了,求什麼得什麼。」羅媛和杜思同搭計程車到山腳下,由下往上看,階梯都是用大理石鋪成,彎彎曲曲地通向山上,然後被樹木遮掩起來,完全看不到上面的寺廟。 也許是因為週日,所以周圍人來人往的倒也算熱鬧,而且山下有一些流動攤販,羅媛一從車內出來就被香氣勾引,嚷嚷著要吃,於是兩人買了關東煮。 杜思同不吃,只是替羅媛捧著杯子,看著她一口一口往嘴裡塞,笑嗔:「這會兒不要誠意了?」 「我早上起得太早沒吃飯,也是為了來美美的拜菩薩。」羅媛口齒不清,「菩薩會理解的,這也是我的誠意。」 反正無論如何,這人總能找到各式各樣的理由。杜思同原本鬱悶了一晚上的心情,在大刺刺的羅媛搞笑下,慢慢開始消散。 「走錯了走錯了!那邊是送子觀音,你去湊什麼熱鬧。來來來,我們得去好好拜拜財神爺。」羅媛見杜思同往送子觀音那裡走,還以為她是跟著人潮走散了,不然兩個未婚甚至沒有談戀愛的姑娘去拜啥送子觀音?! 但是這會兒人有點多,各種聲音夾雜,人聲鼎沸的,就憑她渺小的聲音,跟著人潮走進送子觀音殿的杜思同當然沒聽見。 來到菩薩面前,杜思同跪下,誠心祈求,「菩薩,希望我肚子裡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不管孩子的父親做了什麼,都讓我保持最好的心態去面對,哪怕只剩我自己一個人,也想讓孩子平安順利的出生,我想將他撫養成人,看他結婚生子……」 羅媛終於擠進來,將已經從蒲團上站起身的杜思同往外拉,「拜錯了拜錯了啦,你怎麼直接跟人走,這邊是送子觀音殿耶!」 「啊……我不知道,我看這邊人好多就跟著進來了。」杜思同從善如流的裝作不知。 「財神殿人更多好嗎?!我都走不進去,外面一直在放鞭炮,震得我耳朵都要聾了,可是好熱鬧啊,在公司裡忙成狗,終於可以出來散散心,哪怕是聲音不太習慣,聽久了也覺得親切呢。」 杜思同朝羅媛的腳努了努嘴,「你什麼時候換了鞋?」 「剛剛啊,被其他人踩了兩腳……我很想踩回去,但是走了不過半個小時,鞋跟竟然直接斷了……」羅媛說到這裡表情很是懊惱,顯然這回憶讓她痛心疾首,不過沒等杜思同出聲安撫,她表情一換,笑咪咪地道:「不過那個女人是個不識貨的,只看到鞋子的品牌不知道是A貨,直接拿錢甩了我一臉,我一把錢撿起來就決定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她計較了,讓她破財消災吧。」 杜思同很無言。對對,羅大設計師宰相肚裡能撐船,不過…… 「你不是寧可死也要買好鞋嗎?說什麼女人可以沒老公,但是不能沒鞋子,要不就是男朋友不重要,只要有鞋就行了,這樣說的你居然也會買仿的?」 羅媛正色道:「有時候也要懂得節儉,像這種只是穿來突顯造型的鞋,就不用太在意品質了嘛。」 「所以走了半小時鞋跟就斷了。」杜思同瞭然。 「你走開!壞女人!」不一會,羅媛又摟著杜思同的胳膊晃,「走走,去那邊,我們要買點紙錢來燒,把身邊的晦氣都去掉。」 杜思同這才想起羅媛當初提議要來的原因是為了什麼。 那個時候,她以為梁瑾瑜和嚴馨有關係,後來梁瑾瑜出言澄清,她也就釋懷了。但是,昨天等著她的、她親耳聽到的才是真正的真相。 到底是什麼樣的勇氣,才會讓他在岳父面前那麼風輕雲淡的提出「離婚」兩個字? 爬山容易下山難,杜思同和羅歷在半山腰的涼亭裡,過往的人進來歇歇走走,只有羅媛和杜思麗跟灘泥似的,坐在椅子上曬著太陽,過一會居然閉起眼睛睡著不省人事,以至於醒來的時候,包裡的東西全丟了。兩人面面相覷,到底是閨蜜,同時大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