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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宋雨桐    


  「娃娃?」冬艷一愕,像是聽見什麼可怕的事,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是啊,堡主大人和夫人這麼恩愛,大家都說很快就可以抱娃娃了呢,珍丫頭也想抱娃兒,以後夫人有小娃兒……」

  「別再說了!」冬艷驀地站起,手上的筆掉在地上,弄黑了雪白衣裳她也不理會,轉身就走。

  珍丫頭嚇一跳,忙不迭追上去。「夫人,您要上哪兒去?」

  「不要跟來!等畫干了幫我收好再來尋我!」冬艷頭也不回地冷聲道,腳步匆忙而微亂。

  娃娃……

  該死的!她怎麼會忘了這麼大的事?

  她絕不能生下她和閻浩天的孩子!她進閻家堡是為了藏寶圖,她和他之間沒有愛,她不能也不想有他的孩子!

  她必須出堡一趟才行!這件事她甚至不能讓上官雲幫忙,站在他的立場,根本不可能管她死活!她必須自己想辦法弄到藥,如果真的不小心懷了孩子……該死的!她早該想到的!她做事從來沒有這麼不小心過……

  他幾乎每天都抱她……

  「啊!」冬艷突然撞上一堵肉牆,人差點被撞倒,幸好對方及時出手穩住了她的身子。

  「這麼急匆匆地,上哪兒去?」

  她抬頭,望進閻浩天的黑眸。「我……正要去找夫君……」

  「是嗎?」閻浩天笑了。「這麼急著想見我?我當真是受寵若驚呢。怎麼?有事對我說?」

  冬艷搖搖頭。「沒什麼……」

  她看起來,就是一副心魂不定的模樣。

  閻浩天挑挑眉,沒在此事上深究,道:「正好我要去找你,宮裡送來了一大馬車的織錦,你去挑挑有沒有喜歡的,讓人去裁製衣裳,嗯?」

  「好。」

  「還有,明日我要進城一趟,可能會待上數日,或者更久一些。」

  冬艷一怔,很快地點下頭。「需要艷娘為夫君準備些什麼嗎?時間好像有點趕,我得快想想……」

  閻浩天抓住她的手,笑睨著她有些倉惶的小臉。「別忙了,我經常來來去去,到哪兒都有我的住所,不需要特別帶些什麼。倒是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捨不得我嗎?要不,跟我一起去?」

  「不!不用了!」好不容易他要出遠門,晚上她才有機會可以去採探堡內的其它地方,怎麼可能放掉這大好機會?

  她回答得太快,快到讓閻浩天很難不皺起眉。

  而在同時,她也驚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趕忙道:「我……最近覺得有點累,不想出門……何況,夫君是去辦正事,艷娘不適合跟著,這樣會被別人說閒話的,艷娘不喜歡。」

  她有些困難的解釋著,望著他的容顏感到十分抱歉。

  看來,她真的被他弄得很累呵,是他的錯,是他對她太需索無度,兩人分開一陣子也好。

  想著,閻浩天點點頭,伸手拍拍她的臉。「那就乖乖待在堡裡等我回來,我會盡快把事情辦好,速速趕回。」

  閻家堡依山傍水,佔地寬廣,卻有一處幾無人煙,大門深鎖,這裡,想必就是下人們口中的閻家堡禁地了。

  冬艷在這月餘,大白天裡探查過幾次,頂著閻家堡堡主夫人的身份,她幾乎沒有地方不可以去的,只除了這裡,每次都只能路過,因為沒人知道她懂武,堂堂堡主夫人也不能就這樣翻牆而入。

  只能趁現在了……

  月黑風高,眾人皆睡的時刻,一身黑衣的冬艷輕提口氣,便以絕佳的輕功翻上了高牆,貓似的悄聲落了地。

  藉著淡得不能再淡的月光,冬艷好半天才能適應眼前的黑暗,往這座宅第的院落深處行去,走了一會兒,沒看見任何房子,反倒見到一個洞穴,裡頭隱隱透著微光……

  這不可能啊,沒有人進來過這裡,裡頭怎會有燭火?

  難道,現在裡頭有人?

  不,大門明明是鎖上的,難道裡頭的人跟她一樣是翻牆而入,卻還明目張膽的點燈?

  冬艷壓低身子靠近山洞,以她的視線望進去,裡頭一個人也沒有,倒是有一張長案,上頭有著大大小小的牌位……

  所以,這裡其實是閻家祠堂?

  那木雕娃娃應該就被放在這裡吧?

  她往前再探,終於知道這山洞裡頭為何有光了……一顆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正安穩地躺在角落裡,散發著柔和的光波。

  驀地,她鬆了一口氣,確定裡頭沒人,她打算直接進入一探究竟,或許她要找的圖會在這裡。

  第4章(2)

  可沒料到,冬艷的腳才往前跨不到三步,好幾枝箭突然在同一時間往她疾射而來,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她幾乎沒有防範,閃過了兩枝從旁呼嘯而過的箭,卻閃不過第三枝從右下方飛過來的長箭,那把長箭刺進了她後背,一股劇烈的刺痛傳來,她痛得叫出聲,不支的當場跪倒在地……

  就在此時,巨大的鍾在遠處的高塔上被敲響,又急又快。

  該死的!

  那鍾是堡內有人闖入時,為了迅速召集大家而用的緊急裝置。

  看來,是有人知道她闖進這個禁區了。

  冬艷咬緊牙根,背上的劇痛讓她不住地冒出冷汗,她忍痛往後要退,卻見另一枝羽箭像是長了眼睛似地再次往她飛來……

  她一個提氣往後疾退,雖閃過了那枝箭,卻在瞬間吐出了一口血水……

  然後,她似乎聽到大門外急速奔過來的眾人腳步聲。

  冬艷的冷汗一直滴,背上的血一直流,她知道一定要馬上離開此處,卻覺得眼前的景物都在她面前胡亂晃動。

  難道,今夜她得命喪此處嗎?

  她的命就這樣沒了也太不值了……

  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抓住她……

  「跟我走!快!」

  冬艷抬眸望向來人,唇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苦笑。

  他,是欠她的嗎?

  所以,她的命總是要他來救?

  閻家堡眾人為了抓到那闖進禁區而受傷的人,幾乎可以說是把閻家堡裡裡外外都翻遍了,所有的火炬都被點亮,沿著血跡一路尋人,那血跡卻斷斷續續,還消失在堡外。

  「霍爺,人應該已經逃走了。」有人報。

  霍爺搖搖頭。「不可能,那人受了傷,箭上還餵了毒,根本跑不遠,一定還躲在堡內的某處,全都搜過了嗎?」

  「報告霍爺,全讓人搜過了,只除了堡主大人的主屋,夫人還睡著呢,說沒看到任何人,珍丫頭也一直守在門邊,說沒看見人。」

  「霍桑人呢?怎麼一直沒看見他?」

  「我在這兒,爹。」霍桑急忙奔進。「找到人了嗎?除了啟動了機關,有沒有任何堡內的人受傷?」

  霍爺看了他一眼。「你剛剛上哪兒去了?」

  「我在山邊溫泉池那一帶找人,因為那兒僻靜又有溫泉水,孩兒想,或許犯人已喬裝離去?」

  「一個受重傷又中毒的人不可能走得出閻家堡。那山洞地理位置甚為隱密,又居閻家堡最內部邊陲位置,就算是功力深厚的人也無法撐出堡。」

  「或許,有第二人在?」

  霍爺遲疑了一會兒,撫著長鬚道:「那人若是同夥,一起進入洞內,不該毫髮未傷……」

  霍桑聞言,沒再多話,反倒問:「那箭上的毒……致命嗎?」

  霍爺莫名的朝他掃了一眼……

  霍桑趕緊垂下眸,解釋道:「孩兒的意思是,若是致命的毒,就算躲得了一時,也無用。」

  「那毒,不是以立即致命,但,全天不能解得了此毒者卻無幾人,若沒在七天內解除毒性,那毒便會深入內臟,終要致命。」

  閻家堡數百年前便以設計機關見長,所以數百年來就算闖入者不計其數,也無人能破得了閻家堡的機關,闖入者非死即傷,時間一久,也就少有人敢硬闖了。

  「或許,那人會闖進我們對門的赫連山莊求診?」霍桑抬眸一問。

  說是對門,閻家堡和赫連山莊都位處於都城之外較偏遠之地,雖然兩家算是對門,相隔卻約莫半里遠。

  赫連山莊族人世代學醫,擁藥行五十九家,店內還有大夫駐診,在千鄴國是出了名的慈善之家。

  霍爺冷哼了一聲。「你現在不會是要我派人去搜查赫連山莊吧?那人是咱們堡主的死對頭,你不要忘了。」

  死對頭嗎?

  所以,閻家堡的敵人,應該就算是赫連山莊的朋友吧?

  霍桑在眾人決定再去尋人之後,默默地退出大廳,往主屋行去,腳步越走越快,心急如焚。

  看來,他今天還得跑一趟赫連山莊了。

  她的命,他非救不可。

  冬艷衣衫半褪地趴在繡床上。

  毒箭,入膚入骨,色已深濃。

  替她拔去箭之後,霍桑很快地為她處理背部的傷口,先在她的傷口敷上傷藥,再用布包紮起來。

  「箭上有毒,我會盡快找人解,你先忍著。」霍桑把絲被拉上,叮嚀道:「除了我,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受傷,珍丫頭那裡我會想辦法支開,找事讓她先忙一陣,膳食我會請人送進來,在堡主回來之前,你得盡快把傷養好,如果被發現了,連我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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