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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宋雨桐    


  冬艷拿著解藥,激動得連手都在顫抖,可她還是佯裝鎮定,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

  「你不必怪我,她在那裡過得很好,不賣身只賣笑,吃得好住得好,雖然我在她身上下了毒,可只要她乖,你也聽話,她也沒受過幾次苦,何況這毒性七天才發作一次,這幾年緩解她疼痛的藥都及時給,她也沒再犯過病……」

  「別說了,我走了。」她轉身要離開。她必須快快把解藥交給妹妹,並安排她速迷離開,不可再讓上官雲找到,這些事都得在閻浩天回堡之前完成,她不能在外頭逗留太久。

  上官雲卻叫住她。「如果你沒有回來把另一塊圖交給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冬艷回眸,淡淡一笑。「放心吧,短時間內我不可能離開閻家堡,引起旁人的懷疑與注意,我人既然在閻家堡,能跑到哪兒去?何況,圖還是我偷的,我的命還是掌握在爹手裡,您就甭操心了。」

  聞言,上官雲哈哈大笑。「知道就好,回去之後可千萬小心,別給我露出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知道了嗎?還有,能瞞著閻浩天,你就一輩子可以是堡主夫人,我相信你不會笨到去拆自己的台。」

  從都城快馬加鞭來到比閻家堡還要遠上十里路的蔚城,幾乎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再加上半路還找個客棧過夜,讓馬休息補充糧草,抵達時已是第二天的黃昏時候。

  冬艷讓駕車的兩名護衛兼車伕在客棧休息,帶著珍丫頭出了客棧,快步走向蔚城第一大花樓飄仙樓,她讓珍丫頭在外頭候著,一個人走進去。這是她第二次踏進妓院,上回是為了丈夫,這回是為了妹妹。

  結果,她才一腳跨進飄仙樓,每個人都像見鬼似的瞪著她,連老鴇都張大著嘴,嚇得快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誰?」終於,還是有人開口問了。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剛剛才從他們前頭晃過,手裡挽著蔚城裡最有名有才的貴公子上了二樓,一身朱紅,艷麗無雙……

  可,真的無雙嗎?那眼前這位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是怎麼回事?

  瞧她這身絲綢衣衫,雖然剪裁簡單,卻作工細膩,要價不菲呵,活脫脫也是個大戶人家,更別提這位姑娘那渾然天成的尊貴優雅,容顏雖冷,比不上她們家那位妖嬈名花,卻更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我要找那位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她在哪兒?」冬艷沒理會她們深吸口氣又瞪大眼的模樣,淡問道。

  「你是……」

  「她姐姐。」這一點,應該很容易看出來吧?

  她朱冬艷和妹妹朱芽兒是雙胞胎姐妹,因父母被強盜給殺了,她們一路逃,拚命的逃,卻還是走散了,她被霍師兄撿回去,醒過來已是七天七夜之後的事,妹妹早就不見了。一直到她被上官雲領回去,假裝是他以前失蹤的女兒來收養,上官雲還假裝好心的幫她找妹妹,卻在日後成了控制她們兩姐妹的大壞蛋,她兒時便被上官雲親自帶去目睹妹妹中毒後沒解藥的慘狀,上官雲要她聽話,否則她妹妹將生不如死……

  那段回憶,她每次想起都會淚濕枕巾。

  那是一段令她心痛的過去,這麼多年來,她不敢再相信誰,更別提去愛上誰,她的心封鎖了,因為怕受到更大的傷。

  她和妹妹,十幾年沒見面了……

  第9章(2)

  冬艷微微閉上眼,想像著等一下看見妹妹時第一句話該說什麼,才想著,就看見一位全身朱紅的美姑娘正站在二樓冷冷的看著她,那表情,像是恨,像是怨,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

  「芽兒……」她喚她,想上前。

  「你給我站住!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仙姨,找人把她給我轟出去,一步都不准踏進飄仙樓!」朱芽兒說罷,轉身離去。

  「等等……我是來送藥的!芽兒,你不必再受苦了!姐姐我已經幫你拿到藥了……」

  朱芽兒身形一頓,詫然回眸。「你知道我中毒?」

  「是,所以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很努力想要幫你拿到解藥……」

  「笨蛋一個。」朱芽兒嘲弄的打斷她。「我的毒早就解了,你不知道嗎?真是個傻丫頭啊,你走吧,我朱芽兒的人生裡不需要你,也不想再看見你,馬上滾出去,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哈哈哈,」朱芽兒狂笑出聲。「真是可笑啊,你在都城裡吃香喝辣,倒是被那老傢伙耍得團團轉,哈哈哈……」

  朱芽兒笑到都快岔了氣,頭也不回,不再理身後那個她恨極的女人。

  冬艷愣愣的佇立在當下,半晌說不出話來。

  心,碎成一片又一片,怎麼拾都好像拾不回來……

  當冬艷回到閻家堡,已經是第三天午時。

  她全身上下都因這幾天在馬車上顛簸而疼痛和疲憊不堪,當珍丫頭扶她下馬時,她又是一陣的頭暈目眩,珍丫頭急慌了,趕忙上前攙著她。

  「你們終於回來了!」閻家堡守門的人一見到珍丫頭扶著堡主夫人下馬,趕緊跑過來通報。「堡主大人正找夫人找得急呢。」

  冬艷蒼白著一張臉。「堡主回來了?怎麼這麼快?」

  「因為堡裡發生了大事,不知是丟了什麼東西,霍爺下令全堡封鎖,連一隻螞蟻都不可以出去,還要堡內所有人全部都到廣場集合,一個都不准漏,由霍爺親自一個一個檢查過,沒問題的人才可以恢復正常工作。」

  珍丫頭聽了瞪大眼。「由霍爺一個一個檢查?檢查什麼?堡裡又丟掉什麼重大的東西?」

  「霍爺沒說,大家也都在議論紛紛。」守門的人看著珍丫頭又看看冬艷。「你快扶夫人進去吧。堡主說,要夫人一回來就先到大廳去。」

  「可是夫人不太舒服……」珍丫頭擔憂的看了冬艷一眼。

  夫人打從去了一趟飄仙樓之後,臉色就十分難看,像是魂都快被收了似的慘白著,問夫人卻什麼也不說,她只能一路陪著夫人瞧著夫人,學會安安靜靜不多話,可越瞧卻越擔心,很怕夫人在路上就昏過去,幸好沒有。

  「沒關係,珍丫頭,就先去一趟吧。」冬艷告訴自己要鎮定,就算此刻的她覺得身體異常虛弱,就算此刻的她因為妹妹的話及眼中對她的恨意,還一直難以釋懷,內心隱隱發著疼,她也不想表現出來。

  堡內的氣氛很論譎,每個人都在各個角落竊竊私語著,冬艷沒有費神去聽,也無暇去顧及接下來可能發生的那些或許會對她十分不利的事。

  大廳裡,只有閻浩天和霍爺、霍桑及柳煙在,閻浩天一看見冬艷便起身,冷漠的眸子像染上了霜,一把扯住她的手便往主屋兩人的房裡帶……

  她的皓腕被他抓得生疼,再加上他走得又快又急,讓原本就頭暈不適的她更是難受不已,她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護住肚子,就怕任何一個碰撞把自己給傷了。

  一進房,閻浩天便丟了一套沾上金粉的黑衣到她面前,她看了臉色更加的蒼白,不敢相信地瞅著他。

  他竟連他與她的房都給翻?

  所以,對她,他也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信過的吧?

  冬艷環視了房間一眼,還好,都很整齊,看來那些丫頭們翻完這間房時還顧忌著這是主子的房間,把東西都歸放回原位。

  「這是堡裡的丫頭在我們房裡找出來的衣服,是你的沒錯吧?」

  「不是我的。」她否認。

  「把手伸出來。」

  冬艷一怔,下意識想把手給藏起來。

  閻浩天走過來親自抓住她的手,看見她掌心及指尖上的金粉,還有被搓揉得有些發紅的手。

  看來,她是曾經很努力的想要把它抹去,所以才會把手弄得這麼紅。她不知道,那金粉是一種極特殊的粉,當初就是為了抓可能會有的盜賊用的,一染上,沒有一個月是淡不了也去不掉的。

  閻浩天瞪著她手上的金粉,突然笑出聲,目光炯炯,直勾勾地掃向她那張總是讓他思念不已的容顏。

  該說是恨比較多?還是氣比較多呢?

  她這樣對他,他唯一想做的就是伸手直接把她掐死……

  怎能,這樣辜負他對她的愛?

  冬艷也看著他,他眼底的痛與失望,就算不言不語,也能像把刀割上她的心,讓她好痛好痛……

  她不願傷他的,可是注定要傷。

  傷可以淺也可以深,他愛她越多,就會傷得越深,這一切,全都不在她當初的計量之內,包括,她愛他這件事。

  他心痛,她比他更痛,多想成為他眼中那最美好的妻子,最美麗的艷娘,可是,已經沒辦法了,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快便被發現,她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被當賊似的抓起來,該死的!她真的太大意了!

  「這幾天出堡的人全被快馬召回,整個堡的人都已經被查驗,除了你……知道嗎?動過那只木雕佛像的人身上必染金粉。」門浩天心寒不已地看著她。「我不止一次告訴自己要相信你,你卻讓我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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