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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官敏兒 「對了,那個胡野望怎麼辦?」 褚妙舞愣了一下,「什麼怎麼辦?」 仰躺在床鋪上,褚清歌撩起一綹長髮繞在指尖尋找分岔,「昨天下午你把他轟走之後,那傢伙就沒再出現了……難道我們跟他就這樣結束?」 「不然呢?」一提起他,褚妙舞就沒什麼好臉色。 褚清歌悄悄瞄了她一眼,「你真的覺得沒關係?不再見到他也無所謂?以後再也看不到他在你面前要寶逗你笑嘍!」 原本正想起身走向盥洗室的褚妙舞停頓了一下,以質疑的眼神看著妹妹。「別告訴我你喜歡他?」 褚清歌也同樣以審視的眼神瞅著姐姐,似乎是想確定她臉上的吃驚表情是否出於真心。 恩,看樣子姐姐對於胡野望是真的沒有任何緋色邐想,這才放開了指尖的髮絲,悄悄藏起唇邊的一抹笑。「沒有啊,我只是剛好想到嘛!當初我們跟胡野望的僱傭關係說好了是到我們離開上海為止,可是現在卻提早結束了。」 「結束了才好!那傢伙越看越詭異,誰知道他的腦子裡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別說是幸運星了,他根本只會礙事!不用等到離開上海就能脫離那個掃把星,我高興都來不及了……」 就在她說得激憤昂揚的時候,門鈴卻在這時響起。 她們兩人迅速對望一眼。會是誰啊? 褚清歌翻了個身,「你說會不會是那個胡野望?」 褚妙舞直覺地皺起眉頭,一把無明火倏地往心口竄!「那傢伙還敢來?我去趕走他!」 說真的,她越想越覺得那男人有問題!不但神秘兮兮,就連個性也滑溜的很,總是看他滿臉笑容、悠閒態意的模樣,尤其是那真誠無欺的純善氣質簡直讓人盡卸防備,可是越是和他相處卻越忍不住要懷疑,究竟他說的哪一句話才是真的? 「賣笑。 走向房門口的褚妙舞腦海裡突然冒出這兩個字。 用這種字眼來形容一個大男人似乎有點不妥,但是……自古以來娼妓都是以賣笑來蠱惑男人,為的不外乎是貪圖他們的眷寵或金錢。 那麼胡野望呢? 打開房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笑容誠摯、朗颯秀逸的俊美臉龐。 剎那間,她的心竟沒來由地跳漏了一拍! 「嗨,大老闆,幸好你們還在,我本來還擔心你們離開上海了呢!」 褚妙舞凝視著胡野望那一張笑嘻嘻的俊臉,不斷的思考著,他求的是什麼? 站在門口的他像是沒有察覺到她的審慎思索,手撐著門欄繼續愉快地說道:「我想昨天那件事也許對你很重要,所以試著做了一些補救。」 他不可能是為了錢! 褚妙舞在心裡迅速否決了這一點。這兩三天的相處下來,他一定知道她們姐妹倆其實距離山窮水盡的地步不遠了,所以留在她們身邊犧牲賣笑的目的絕不可能是為了錢。 那麼,他所做的這些事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幾乎是分文不取的留在她們身邊,無條件的供她和妹妹使喚,難道就為了換取一天三頓的廉價盒飯?! 「你看,這就是我說的補救。」 說話的同時,胡野望得意得連眼睛都快瞇彎了,只見他迅速往旁邊一退,接著皺眉,伸手拉扯對方,「你杵在那兒幹什麼?快過來啊!」 褚妙舞困惑地順著他拉扯的方向望過去,驀地驚訝地張大了嘴。 已經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溫玲良看見她這怔愣的模樣,原本就不是很舒坦的眉頭當場皺得更緊。「喂,我真的必須在這種大嘴老闆的底下工作嗎?」 胡野望立刻掄拳敲了他的肩膀一記,「你囉唆什麼?我又沒強迫你,你可以別做啊!只是不管你要不要做,都不許你污蔑我們家大老闆!」 「哇,狗腿!」溫玲良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卻也沒當場不爽走人。 「才不是狗腿,」只見他神情一轉,抿著粲笑俯低了俊臉,近距離地盯著已從驚訝中回神的女人,示好的模樣和對溫玲良的齜牙瞪視截然不同。「我這是對大老闆的忠心表現。」 只是很遺憾的,對於他的滿心赤誠,褚妙舞卻一點也不買賬,直接伸手推開他那張過份欺近的臉龐,「你給我站到旁邊……溫先生,請進!」 看著褚妙舞走進房內的背影,溫玲良噗哧一聲,「不是我生性愛誇耀,只不過我們兩個受到的待遇未免也差太多了吧?」 胡野望沒有開口,只是冷淡地橫了好友一眼。 才想邁開腳步走進房裡,溫玲良忽然又停了下來,湊近好友的耳邊低語,刻意壓低的語氣中有難掩的興味。「我說,如果你爺爺看到你剛才對她那種熱切討好的態度,不知道他老人家作何感想?」 胡野望倏地轉頭瞪視他。 「你幹麼用這種深情的眼神看著我?」溫玲良嫌惡的伸手推開他的臉,「別看了,你害我雞皮疙瘩滿身爬!」 「我都差點忘了你的綽號是什麼了。」 「你沒事提我的綽號幹什麼?還不都是你們這些傢伙太嫉妒我,居然叫我『大嘴溫』?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我是因為落腮鬍的關係,所以嘴巴看起來才比較大一點的好嗎!」 胡野望忍不住搖頭,「說真的,你這傢伙除了打版有天份之外,對其它事情都是少根筋耶。」 這傢伙對於自己的大嘴巴根本毫無所覺,套句好朋友朗月朔的話,老溫的嘴巴就跟老人家的膀胱一樣—— 常失禁! 胡野望越想越覺得不對,反手又將大熊一般的他往外推,「算了,依我看你留在這兒只會讓我耳根不清靜,同事的關係取消了,你滾吧!」事實上耳根不清靜還是小事,萬一這個溫大嘴一時說漏了嘴,讓褚妙舞她們對他起了疑竇……不用懷疑,被勒令滾蛋的人一定是他自己。 所以他還是先下手為強,如果大嘴溫滾得不夠快,自己還可以在後面替他補一腳,讓這傢伙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喂,你要人啊?幹麼一直推我啦……」 「咦,姐,我是不是看錯啦?我怎麼看見胡野望把溫先生趕出去了呢?」 褚清歌這番話立刻引來褚妙舞的高度關切,只見她飛快地從房裡衝了出來—— 「老闆看錯了啦,我哪有趕他啊?我是在催他趕快進房間。」馬上堆滿笑容的胡野望乾笑幾聲,急忙改推為拉,甚至討好似的拍了拍溫玲良的胸口。「真是太不應該了,怎麼可以讓兩位老闆等你呢?」 她們兩人不約而同地對他投以質疑瞥視,這一回胡野望笑得連牙齒都快露出來了,褚家姐妹才緩緩轉身走進房內。 這一幕當場逗得溫玲良哈哈大笑,「看樣子不是每個人都買你的帳嘛,真是遺憾啊,大少爺!」他八成是心情太好,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踩著愉悅的腳步跟進房間裡。 為什麼他會有「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覺? 胡野望歎了口氣,突然想起褚妙舞乍見好友時的驚喜表情……唉,罷了,至少這麼做終於讓她展露笑顏了不是嗎?無奈地笑了笑,他跟著關上房門,踏進房間。 只是接下來人家在那邊談論合作的事宜,他卻杵在房裡無所事事……甚至還有凝手礙腳的嫌疑。 「溫先生,這是當初我對於我們的合作所做的初步規劃。」褚妙舞難掩欣喜地打開了記事本,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讓它派上用場的機會,這中間的情勢轉折實在太大,畢竟十幾分鐘前她幾乎都已經要放棄了…… 無論是誰,或是什麼樣的機緣竟讓她能夠擁有眼前這樣的機會,她都萬分感激,真的! 「你不妨先參考一下,至於其它的細節我們再談……胡野望,你在我面前東晃西晃的到底要幹麼啦?!」她氣呼呼地仰起螓首瞪著胡野望。 實在不能怪她口氣不佳,只是他沒事端著茶杯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遮擋她的視線,她往左傾、他就往左站,她改往右邊斜靠、他就跟著往右移,叫人怎麼忍得住那把竄上來的火氣嘛! 只見他握著那杯開水,要放不放的,表情很是無辜,「我是怕你說話說得口渴,所以先替你倒杯茶預防萬一啊。」 「你……」褚妙舞為之氣結,這種情況下,她到底該不該對他的體貼說謝謝?! 這時,溫玲良忽然爆出一陣大笑,而且是越笑越誇張。 褚家姐妹困惑地對望一眼,而胡野望則是歎了口氣,放下茶杯,刻意不看捧腹大笑的死黨。 笑吧笑吧,儘管笑好了!他也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實在有夠可笑的!這輩子長這麼大,從來也沒有服侍過任何人,更別說像剛剛那樣伺候人居然還被削,這種下人的待遇對他而言可是生平第一遭。 可是……他瞟向褚妙舞,湊巧她也正瞅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