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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拓拔月亮 「老爺,你到底是得罪誰了,為什麼人家要抓我們的兒子……」 「你鬧夠了沒!煩死了!」金永健不耐煩的一把推開拚命搖晃他手的三娘。 被推倒在地的三娘坐起身,發瘋似的槌打他。 「都怪你,你偏心,為什麼只安排大房和二房躲到國外去,我和兒子就得留在這裡陪你死!」 被煩極的金永健,氣騰騰的摑她一個耳光。 「是你自己不走的,還怪我!現在好了,兒子不見了,你這女人得給我負全責。兒子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給我下地獄去跟著陪葬。」 聞言,三娘愣坐在地上大哭著。 須臾,她又想起什麼似的,又再度發瘋般的槌打金永健。 「如果不是你跟你那個新收的養女裘莉搞曖昧,我也不會留下來監視你們!」 裘莉就是在愛之船上代替金曉丹扮假新娘的人,原以為扮了新娘子,就能如願成為駱家媳婦,但婚禮被冷嵬岳一攪亂沒法完成,駱家當然也不認她。 愛慕虛榮的她,遂轉個方向,對在船上收她當養女的金永健百依百頤,一心想當四房,但獲悉金家小兒子被抓走,可能是金家的私人恩怨,危機意識升高,她搜括了一些珠寶,拍拍屁股,連夜逃走。 「還有,我的珠寶全被她偷走,你得賠我。」 「瘋女人!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管珠寶!」 金永健氣得大吼,三娘則是擔心兒子的安危,又兼心疼被偷走的珠寶,顧不得金夫人的形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瘋女人!」金永健氣得懶得再理她。 這時,靜坐一旁呆滯不語的駱英明,突然喃喃自語:「報應,報應終於來了!種惡因得惡果。」 「什麼?駱董,你說什麼報應?」聽到他說話,三娘停止大哭,氣急敗壞的問:「你們兩個究竟做了什麼壞事,為什麼人家要抓走你們的兒子?嗚……就算你們真的做壞事,也該報應在你們身上才對……」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馬上趕你出去!」金永健起身作勢要踹三娘,旋即轉身把一臉呆滯的駱英明拉起。「有事我們到書房去說。」 當年的事,大房最清楚,二房也多少知道一些,只有三房完全不知,所以兒子莫名其妙像憑空消失一般,她心頭又慌又亂。 偏偏死老頭又不准她報警,連發生什麼事也不告訴她,這會兒,又不讓她加入他們討論事情的行列—— 嗚……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知道,她只能坐在大廳繼續嚎啕大哭—— 一進書房,駱英明突然像回了魂似的,拿起金永健放在書桌上的牛皮紙袋,激動的道:「我們就照他說的去做吧!」 聽到駱英明這麼說,金永健瞪大了眼,搶過牛皮紙袋。 「你瘋了不成!」 「我是瘋了,我快受不了。」 「英明,你先冷靜下來。」 「我沒辦法冷靜。」失眠好幾夜的駱英明,眼裡浮現紅血絲,哽咽道:「我現在連自己的家都回不了,兒子又找不到……」 對當年事知情一二的老婆,因為兒子失蹤一事,對他很不諒解,揚言兒子若找不回,他就一輩子不能回家,是以,現在只能暫住金家。 「你有報警,警察一定幫你找回睿智。」金永健安慰他。 當初因為不知道人是否被冷嵬岳抓去,駱家方面是報警了,等到他小兒子也被抓,一直都沒人打電話索款,他才確定,兩人的兒子一定是被冷嵬岳抓去,所以他不報警,一來因為那小子太狡猾,警察找不到他,二來,他絕不讓當年的事有一絲曝光的機會。 他金永健可是商場上響叮噹的人物,若當年事被掀出,他哪還有臉出門,而且他的事業可能會全毀—— 他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到現在連一絲線索都沒有,要找到什麼時候睿智才能回來?」駱英明喃喃自語:「幫我聯絡報社,我要照他的意思,登報為當年的事道歉,還有,也要聯絡電視媒體……」 「駱英明,你瘋了!」金永健把電話線拔掉,怒罵他:「你怎麼確定睿智和我小兒子是他抓的?好,就算是他,這份文件上,他只寫說要求我們登報、開記者會,公開為當年的事道歉,然後呢?」 「然後睿智和你兒子就可以平安回來了。」 「這上頭有寫嗎?」金永健把一早快遞送來的文件丟向駱英明。「他一個字都沒提!」 這狡猾的小子,文件上沒任何一個恐嚇的字眼,也沒提交換條件,非常懂得保護自己,不留任何把柄。 「他的意思,我們兩個都懂,不是嗎?」 「你很聰明,你懂,我不懂。」金永健裝傻。 「我管不了那麼多,只要睿智能平安回來,就算要我死,一命還一命都可以。」 摸到口袋裡有手機,掏出手機,駱英明尋找著電話簿裡有無記者的電話。 「駱英明,你的腦袋到底都裝些什麼,難怪你老婆常罵你笨!」搶過手機,金永健氣騰騰的說了重話:「你確定那麼多天了,你兒子還活著?你也不想想,冷岳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名字加了他父親「山魁」的名?他說過,他會以父之名回來報仇,他的個性,絕對比山鬼還冷殘,你想。他有可能只要我們公開道歉就放過我們?」 聞言,駱英明愣坐在一旁的矮桌上,表情又回復到前一刻的呆滯樣。 「睿智……睿智死了——我兒子死了……」 「最壞的,就是如此。」金永健重歎了一聲。 他想過,最糟的就是冷嵬岳將他小兒子殺了,雖然會心痛,但至少,他還有其他幾個兒子,不至於絕後。 所以他打定主意,絕不妥協,要他公開道歉、絕不可能! 「睿智……睿智死了——我兒子死了……」 「你……你有點出息好不好!」金永健重重的喟歎一聲:「我知道睿智是你的獨子,失去唯一的兒子,你一定很傷心,可是……眼前我們該做的,是保護自己,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任他宰割,我們要反擊。」 駱英明似乎沒聽見金永健說些什麼,他愣愣的點頭,喃喃自語:「對,不能坐以待斃,睿智還沒死……只要我照冷嵬岳的話,公開道歉,他一定會把我兒子還給我——只要孩子回來,金珠就會讓我回家。」 金永健沒想到他還是堅持要公開道歉。 「如果你公開道歉,把當年的事全說出來,我敢保證你老婆金珠馬上就會和你撇清關係,永遠不會再讓你踏進家門一步!」 「如果我兒子沒有平安回來,金珠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的!」駱英明大聲反擊。「我也受夠了,十七年了,我的良心受了十七年的譴責,是該還債的時候了!」 「駱英明,你敢打電話給記者,我們兩個以後就各走各的路。」 金永健「嗆聲」想嚇阻他,現在的駱英明茫茫然,老婆已經不理他,若他再不理他,他一定會更加不知所措。 「最好!我們兩個早該劃清界線,我再也不想和你狼狽為奸。」 見駱英明鐵了心,執意要打電話召開記者會,公開當年他們聯手干下無情無義的暴行,金永健生怕自己日後再也無法擁有今日的威風,出門遭人唾棄…… 不願自己落魄到那種窘境的金永健,心一狠,拿起一隻擺飾的陶瓷花瓶,用力朝駱英明的後腦砸去—— 花瓶破碎的當兒,找到記者電話正要撥出的駱英明應聲倒下,後腦溢出鮮血。 「英……英明——」 「你……金……金永健……」 「你,你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 金永健沒想到自己下手那麼重,原先他只想打昏駱英明,再將他軟禁,等這件事過了再放了他…… 但想想,駱英明死了也好,冷嵬岳出現後他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自曝當年的事,現在他一死,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威脅他,不管冷嵬岳如何逼迫,只要他不承認,沒人能奈他何—— 思及此,金永健的嘴角不禁泛起得意的笑。 第8章(2) 金曉丹獨自倚在房間的窗口邊,身上穿著一件冷嵬岳特地買來送她的藍色羽飾雪紗洋裝,幽幽水眸凝望著飄蕩在藍天裡無憂無慮的一朵白雲。 從她昏迷醒來至今已過五日,她能感受到他特地在討好她,五天來,他每天都會請劉嫂送一樣「禮物」給她,身上這件藍色羽飾雪紗洋裝,是前一個鐘頭送來的今日禮物。 不懂,他何必討好一個他認定連命都不值錢的女人——莫非是她還有利用價值? 五天來,她刻意不理他、疏遠他,他也識趣的不來打擾她,只是…… 明明心還痛著,她卻還是忍不住想他,想貼進他的胸膛,想要他的擁抱,想沉醉在充滿他氣息的氛圍中。 淚水滑落臉龐,在這裡,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身為人該有的「情緒」,有喜也有悲,在金家十七年,她不記得自己是否有哭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