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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拓拔月亮    


  「謝謝你,劉嫂。」

  第5章(2)

  走出獨立城堡,一陣晚風迎面吹來,吹送夏夜的涼意。

  在愛之船上被擄走至今,應該有一個多月了吧?繞了一圈,她終於還是回到台灣來。

  在庭院的草地上步行,她仰首望月,輕歎。

  回到故鄉,沒有太多喜悅,心中多了一分踏實之餘,還添上一股近鄉情怯……

  他會把她送回金家嗎?回到她原始的宿命?想著,她有些發愁。

  突的,腳底傳來一陣濕涼,身子一傾,她險些趺入和步道旁的S型蓮花池之際,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將她傾斜的身子,從蓮花池上方給勾了回來——

  「想做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也不用急在這時。」

  背部撞上一面強壯的肉牆,甫回神,嗤笑聲從她發頂飄落。

  「你……謝謝你。」

  被一股獨特的男性氣息包圍住,她恍神飄匆的理智瞬間全回籠。

  「想著該怎麼逃跑?」

  放開她,嗤聲笑著,他往前走。

  劉嫂告訴他她出來走走尚未用餐,不一會兒他就跟在她後頭,不是擔心她逃跑,只是……想看看她。

  今早,他們尚在前一座城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緊握著她的手。

  昨夜,他睡了一夜好覺,他夢見沉在海裡的自己,被人救了起來,他緊緊抓著那人的手,死命的抓緊,怎麼也不肯放手……

  夢,在他緊握住那雙手時,斷了。

  因為握住那雙溫暖的手,於是,他睡得極安心,一夜無夢到天亮。

  這十多年來,他從來沒有一夜不作惡夢的。

  他步至一座小湖前,停下,坐在湖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點了一根煙,銜在嘴裡,吸了一口煙,徐徐的吐了一個煙圈。

  踩著他的腳印前進,她來到他的身後,他依舊穿著一身黑,看起來孤單又孤僻。

  「我沒有想逃跑……」她不知不覺脫口而出。

  聞聲,他回頭。

  「你看起來的確一副不想回金家的模樣,金永健對你不好?」他譏諷一笑,「你早知道他只把你當一顆棋子,或者該說你是讓金家和駱家密不可分的黏著劑?」

  金曉丹未回應,她只靜靜看著他。

  他似乎知道,或者查得非常清楚兩家的底細,只是,他究竟想做什麼?

  「為什麼不說話?」

  「該說的,你都說了。」

  看了他一眼,她黯然垂眼。心中其實籠罩著一個大疑團,她想知道他和金家以及駱家的關連,想知道他遲遲不放走她的目的為何,想知道……關於他這個人的來歷,想知道他的名字——

  但之前,他冷然警告過她,她不配知道……

  不想再被他刺傷一回,轉身,她想離開。

  他用力拉住她的手,面有慍色。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如果你下次敢在我面前一聲不響的轉頭就走,我會毫不留情把你丟進湖水裡,泡上一夜。」

  望著他堅定的神情,她在心中輕歎,面對他,她沒有辦法抗拒他的任何霸道行為。

  手被一拉,輕盈的身子旋轉一圈,穩當當落在他懷中,她坐在他腿上。

  月光下,她冷艷冰雪般的神情,教他望之癡迷,低首,他在水灩的紅唇上,落上一吻。

  「記住,我的名字,冷岳。」

  「冷月……」

  「山嶽的岳。」

  「冷岳。」她喃喃吶吶。「可你的手臂上刺著一個「嵬」字……」

  她還一直認定,那是他名字的其中一個字。

  黑眸瞇起,他冷冷的道:「「嵬」,那是我父親的名字,冷鬼。」冷冽的黑眸閃著厲光。「我曾立誓,在我還沒幫我父親報仇以前,我會冠上父親之名,直到報完仇……所以,現在我的名字叫做冷嵬岳。」

  「冷嵬岳。」

  「你不需要跟別人一樣……」黑眸瞇起,他的大手輕撫著她的瞼。「你只要記住,這輩子,唯一能碰你的男人,叫做冷岳。」

  在他心中,她和別人不一樣,在只有兩個人的世界裡,他是冷岳,一個有愛的男人,有愛……

  凝視著她的眼,他的黑眸溢滿深情,他的眼裡充滿她,他更希望她的眼裡,一輩子只有他一個人。

  「冷岳……」

  低喚著他的名字,眼裡的他,俊帥的臉充滿情意,是月色太美,讓她有種迷幻感覺嗎?

  「你真美,我想愛你,現在。」

  抱著她,他輕柔的吻她,一切美得像首浪漫情詩——

  兩人躺在湖邊的草地上,徜徉在柔美的月光中,火熱的愛意,在草地上赤裸裸的蔓延——

  連著幾天清晨醒來,冷嵬岳都發現自己的雙手緊緊圈著金曉丹,有她在懷中,他睡得比前幾天更安穩。

  而且,令他驚訝的是,他不再趴睡了。

  因為當年目睹父親身亡,胸口插了一把血刀,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那畫面,太震駭。

  是以,從深海裡被救起後,他從不仰睡。

  十多年來,積壓在心頭的那層陰影,因為懷中多了一個女人的溫度,而消弭——

  不,陪他睡過的女人何止千百,卻從沒有一個女人如她……這麼能安撫他的心。

  瞇起黑眸,他凝視著懷中猶在睡夢中的女人,眼底躍進一抹連他自己也不自知的溫柔。

  大手輕撫她赤裸的背,感受兩人貼近的親密觸感之際,卻吵醒了她。

  水眸一張,意外對上他張開的眼,她問:「我是不是該起床?」

  以往,他很少這麼早醒來,但這兩日……他皆醒得比她早,而且她都是在他懷中醒來。

  「起床服侍我?」他輕笑。「不需要,你繼續睡。」

  他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不希望她早早起床,倒希望她像古代慵懶臥床的大王妃子一般——這會令他更加覺得她是他的女人。

  感受到他的心情異常的好,她依言,合眼繼續睡。

  這兩三日來,他令她有種陷入熱戀中的錯覺,她就像被他寵溺的女人、情婦……或者像他妻子。

  露在薄被外的雪白裸背,強烈吸引著他,低首,他用唇和下顎的青髭磨蹭著。須臾,他用盡強大的意志力抵抗從她身上散發的性感誘惑,急速翻身下床。

  他還有正事得去做,不能成日窩在溫柔鄉。

  穿整好衣服,望了床上的她一眼,走上前,他幫她蓋好被子,旋即轉身離去。

  門開,門關,聽他的腳步聲遠去,她睜開眼,未起身,摸著他睡過的位置,暖暖的溫度,暖上她掌心——

  這是足以圓一場戀愛夢的溫度吶……

  捨不得起床,手輕撫著還殘留餘溫的床,窩在他親手幫她蓋的被子裡,她想作一場好夢,一場有他深愛著她的戀愛夢——

  第6章(1)

  倚在窗口邊,望著中庭處,一群工人們正在重新築高蓮花池,劉嫂告訴她,那是冷岳為她所做的。

  因為她曾險些摔入其中,怕日後她又失神踩入,是以,他才決定將蓮花池築高。

  「僕人摔入好幾回,有一回我走得急也差點直接衝進蓮花池內,但主人從沒想過要更改,這一回,可是為了你才費這麼大工夫……」

  劉嫂的話在她耳旁迴盪,心頭說沒有喜悅是騙人的。

  當笑容在自己臉上揚起,金曉丹錯愕的頓了下。

  在金家十七年來,被她隱藏在心底深處的笑容,被她刻意放逐的情緒,在此處,一點一滴,開始回歸……

  真是可笑,她是個被禁錮的人吶!

  可,她寧願永遠被禁錮在這座城堡裡,至少在這裡,她的心是活的,在這裡,有她愛的人,和愛她的……

  他愛她嗎?至少目前她感覺是。

  不多想,不要去多想……她喜歡現在的所有狀態,喜歡她的心被愛緊緊包裹住,充滿喜悅的跳動感覺。

  這是以前她在金家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陽光透著一層輕紗似的金粉,射進窗口來,投射在她身上。

  六月的太陽已顯熾熱,她輕閉上眼,陽光籠罩在她身上的溫度,一如他熾烈的愛……

  「這麼喜歡曬太陽?」

  門邊,冷嵬岳佇立了好一會兒,見她沐浴在日光中,一副陶然的模樣,他忍不住輕笑著。

  她給他的感覺,一直像一朵冰冷的白水仙,他以為,她只喜歡窩在陰冷的地方,不喜歡強烈日光。

  見他來,她離開窗邊,步向他。

  拉著她的手,他將她用力拉進懷中,給她一個比六月陽光還熾熱的吻。

  在他眼裡,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充滿誘人的性感媚香,她一靠近,他很難不奉上火熱的吻。

  「告訴我,你的男人叫什麼名字?」他的唇轉往她雪白細緻的頸項,汲取芳香,低啞著聲問。

  水眸半掩,她眼神迷離,柔媚的回應:「冷岳。」

  她想告訴他,她不是喜歡曬太陽,而是日光的溫度,彷若他在她身上點燃的愛火——

  沒有機會開口,因為愛火已經狂烈焚燒著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和他融為一體。

  「曉丹,這輩子,你只屬於我一人,懂嗎?」

  當他深深嵌入她體內,氤氳著情慾的黑眸凝視著她,低嘎的嗓音逸出濃厚的獨佔宣示。

  「我懂——嗯……」

  一陣強烈的快感,如海上波浪,一波一波的襲向她的心房,讓她纖弱的身子抖起一陣陣屬於歡愉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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