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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喬寧 以為兩人上了床,一切都會變得不同?好蠢!席蒙昨晚喝醉了,只是需要一個發洩yu|望的對象罷了,而她也很犯賤的迎合了!一切只是yu|望在作祟,不涉及任何感情的因素! 那冰冷的藍眸說明了這一點,他無情的態度,也是在警告她別作夢,兩人只是主僕關係,其餘的什麼也沒有。 她還以為……以為他對她,是不一樣的……那些令她心悸的目光追逐,讓她一直以為兩人之間有什麼。 顯然是她錯了。 潔兒越哭越傷心,把整張臉緊緊地壓進枕頭裡,卻呼吸到屬於席蒙的雄性氣味,鼻頭又是一酸,哭到近乎缺氧才抬起頭。 抬起手背抹去臉上狼狽的淚痕,她將沾了血跡的床單拆卸下來,扔到浴缸裡,扭開水龍頭,將一整盒的香精球都扔進去。 她將房內屬於自己的東西都裝進一個輕巧的箱子,然後轉身下樓,走向後院供下人住宿的小屋。 「潔兒?這是怎麼回事?」走在通往後院的露天長廊上,神清氣爽的歐文正好迎而走來,一看到她紅腫的雙眼,手裡還摶著箱子,詫異的攔下她。 潔兒抬起眼,表情強裝鎮定。「只是住到我該住的地方。」 歐文被她眼底的絕望嚇了一跳,立刻嗅出事情不對勁。「發生什麼事了?是誰要你搬出主屋?」 「當然是偉大的公爵大人。」潔兒苦澀的說。 「不不不,一定是哪裡搞錯了,席蒙怎麼可能……」 「歐文,我知道你以為席蒙喜歡我,才會千方百計幫我們製造機會,但你錯了,他沒這個意思。」 看她提及席蒙時,臉色越發蒼白,嘴唇也輕輕顫抖,歐文懂了,一定是席蒙對她說了什麼。 「不,席蒙是真的在意你。」 「他在意我,是因為我可以幫他種出他想要的花,而不是我這個人,你弄錯了。」她自己也弄錯了,錯得好離譜,錯得好糊塗,錯得好愚蠢! 「潔兒……」 「不能再聊了,我還有很多活兒要做,回頭見。」撥掉歐文搭在肩上的手,潔兒幽幽一笑,繞過他持續往前走。 不對勁……歐文立刻回到主屋,在二樓書房找到了席蒙。 席蒙坐在書桌後,一手托著太陽 穴 ,藍眸垂掩,唇線抿得好深,即便一整片落地窗傾入了大量燦爛的陽光,還是曬不去他眉宇間的陰冷。 「你故意傷害她,又能證明什麼?」歐文問。 「她只是一個地位低下的花匠,連做我的情婦都不夠資格。」席蒙冷冷地說。 「那你愛卡洛琳嗎?」歐文又問。 「不愛。」 「既然不愛,就算有資格當你的情人又怎麼樣?別再自欺欺人了,你喜歡潔兒,你在乎她,你想要這個女人。」 「她配不上我。我是公爵,查裡曼家族的繼承人。」席蒙傲然的宣示。 昨天的一切是個錯誤。他擁有尊貴的身份,不同於凡人的身世,他不會給任何人有嘲笑自己的機會,也不能做出有違身份的舉止。 但潔兒卻讓他的行為一再失控,連他自己的心也快管不住了……他必須停止這一切,避免自己的心受到她的吸引和影響。 他不能愛上她! 「你已經讓所有的人對你心生畏懼,沒有人敢對你不敬,你到底還想證明什麼?」歐文不懂。 「我曾經是上流社會茶餘飯後的笑柄,我和我母親都是,我答應過我母親,要成為查裡曼家族的驕傲,我不會讓她失望的。」 「從你繼承爵位,把查裡曼家族的投資版圖拓展到歐洲海外,甚至讓整個倫敦都充斥著查裡曼家族印記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查裡曼家族的驕傲。外頭的人畏懼你的冷酷無情,歐洲人敬佩你擅於投資賺錢的生意腦袋,就算是霍爾特家族的人見到你也不敢公然挑釁,皇室成員也得賣你三分面子,你就不能放過你自己嗎?」 席蒙閉上雙眼深深吐納,再睜開眼時,藍眸是一徑的冰冷,不帶一絲暖意。 「夠了,以後別再跟我談起她的事。至於昨晚的事,我不會跟你計較,但如果再有第二次,歐文,我不會輕饒的。」 「放心,就算我想再來第二次,潔兒也不會再讓你有機會睡在她床上。席蒙,我以為你很聰明,是,你很聰明,聰明到把自己想要的女人都逼走,希望你不會後悔!」 歐文罕見的動了怒,轉身離開,並且使勁地甩上書房的門,實心的桃木門重重地闔上,發出砰然巨響。 席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底下一整片的花園,深沉的目光落在一抹正走向玻璃溫室的嬌小人兒上。 撫在窗上的大手慢慢地攏緊,冷然的俊臉在陽光照拂中軟化,他緊盯著她柔美的側臉,抱住花器的柔軟胸房,空氣中彷彿可以聞兄她身上的幽香。 該死!席蒙。查裡曼,你清醒一點!她只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女人,你不能再繼續沉淪下去! 倉皇的別開雙眼,席蒙轉過身,背對一整片明亮燦爛的落地窗,拒絕再將目光停留在那抹總可以影響他判斷力的倩影上。 第6章(1) 近來,莊園裡的氣氛很詭異。主人的脾氣雖然不算好,但他賞罰分明,不會隨便動怒或是拿下人開刀,只要安分守己,恪盡本分,基本上在這裡工作並不算壞,起碼周薪比起工人們要好上很多。 而且,這座莊園又是主人母親生前留下的,主人對這裡有著極深的眷戀,通常待在這裡的時候,他的心情都是處在極好的狀態。 但最近……颳風打雷閃電,都不足以形容主人可怕的狀態。 他像是一頭錯過冬眠的熊,無時無刻都非常暴躁,只要身上掉了一根毛髮,就會掀起一陣駭人風暴。 大家都繃緊了神經,生怕一個不慎就惹怒這頭熊,而潔兒卻把自己完全抽離,不去理會自身以外的事情,經常躲在溫室裡進行鬱金香的雜交育種工作。 「潔兒,該進屋吃晚餐了。」新來的年輕園丁站在溫室門口,一邊拍掉褲管上的泥土,一邊喚著裡頭忙碌的人兒。 「喔,是你啊,泰勒。」潔兒轉過身,看見一頭棕髮、體形瘦長的泰勒,略瘦的臉蛋揚起一抹淺笑。 「哇,你真的很厲害!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花色的鬱金香,你就像是花神一樣,只要手指輕輕一揮,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創造出各種美麗的花色。」 泰勒走入溫室,望著一盆盆鮮艷動人的鬱金香,嘖嘖稱奇。 潔兒心虛的對他微笑。她懂得二十一世紀培育花種的技術,也懂得怎樣的栽培條件才是對鬱金香最好的,加上又有一個超級熱愛鬱金香的阿姨,當然可以栽種出令十九世紀的人驚歎的新花種。 她已經種出了十來種當代沒有的鬱金香,就只差純黑色的「夜後」。 「聽說今天公爵又對女僕發了一頓脾氣,幸好我們不是在那棟屋子裡幹活。」泰勒靠在潔兒身旁,笑笑地對她說。 「是嗎?希望露西沒被波及才好。」潔兒強迫自己忽略每個跟席蒙有關的事,即使狂亂的心跳出賣了她,就算在想起他時,胸口會不可自抑的泛起酸澀。 「走吧,美麗的花神,你該不會打算靠吸食花蜜填飽肚子吧?」見她失神的垂著眸,泰勒突然握住她的手,把她拉出溫室。 潔兒被動的任他拉著走。「等等,泰勒,我得去花園收拾一下,我的噴水壺和花鏟都還沒收好……」 話聲倏然一頓,她踉蹌了一下,看見席蒙和歐文的身影出現在前方走廊上,胸口緊緊一縮,下意識想躲開。 「慘了,是公爵!」泰勒也發覺了,立刻拉著她掉頭跑回溫室。 另一頭,聽著歐文計劃在後院加蓋一座專門賞花的玻璃庭院,席蒙的目光一閃,早在泰勒與潔兒掉頭的前一刻發現他們。 那男人是誰?他為什麼拉著她的手?一股悶氣堵塞在胸腔,席蒙發現自己的雙耳被腦中一連串的怒問炮轟得耳鳴,根本聽不進其他聲音。 歐文若有所思的睞了席蒙一眼,故意朝著溫室的方向走去。「這個時間,僕人們都進屋吃晚餐了,應該不會遇到那位配不上你的花匠,要不要進去看看她最近新培植的鬱金香?」 席蒙下顎一縮,面無表情的兀自步入溫室,那過於急躁的步伐,像是急著趕去確認什麼,還有異常僵直的背影,全都看笑了歐文。 唉,口是心非的公爵大人,您什麼時候才會清醒,正視自己根本無法不在乎潔兒? 他大概不曉得,他那焦躁不安的模樣,像極了擔心妻子與他人有染的善妒丈夫。歐文在心中大笑不止。 另一頭,席蒙告訴自己,他只是要進溫室檢查那些鬱金香,順便撿查他養的花匠平時有沒有偷懶,只是這樣而已! 強化了這個念頭,席蒙推開溫室的門,又急又重的腳步直往裡頭去,目光卻直接略過一盆盆華艷眩目的鬱金香,略過工作台以及花器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