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梅貝兒 > 天下第一香(終)知夫莫若妻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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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梅貝兒 看著她在池面上載浮載沈,奶娘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來到後寢宮,徐敏俐落的翻身下馬,一手牽著韁繩,兩眼則忙著到處張望,想要快點找個人來問問,不經意地瞥見花園那一頭似乎有人走動,便找了個地方將馬綁好,快步走上前。 才走進花園她便看到奶娘,對方似乎沒有發現自己,正匆匆忙忙地往另一頭的小路走去,徐敏才打算叫人,不過一聲女子的尖叫隨之而來,驚動了停在樹梢上的鳥兒,也讓她沒來得及出聲。 「……娘娘失足落水了!」 「快救娘娘!」 徐敏立刻循聲跑了過去,就見好幾個婢女擠在一座朱色木橋上,驚慌失措地對著池子又叫又嚷,可惜沒人識得水性,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趕緊去找人來幫忙。 難道真的是……? 她不禁望向奶娘匆匆離去的方向,該不會自己最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這下該怎麼辦?當作什麼事也不知道嗎?不對!目前應該做的是趕快離開,免得讓其他人瞧見,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這種狗血的劇情可是最常出現的。 這麼一想,徐敏連忙跑回金寶身邊,騎上馬背,奔離後寢宮。 「……那是徐夫人,我絕不會看錯人的。」就因為知道娘娘這幾天心情壞到極點,丁嬤嬤反而走得更勤,幾乎天天都來跟她請安,說些討她歡心的話,或許哪天會把自己調到身邊來伺候也不一定,才剛到這兒,就聽說娘娘此刻人在花園裡賞花,正打算過去,卻見到這一幕。 「她的膽子可真是愈來愈大,居然把馬騎進了後寢宮,真當自己是王妃……」丁嬤嬤哼了哼。「待會兒可得跟娘娘說,不能再縱容下去了……」 她才走進花園,就聽到婢女沿路而來的叫喊。 「快來人哪!娘娘失足落水了……」 「什、什麼?娘娘落水?」丁嬤嬤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顆雞蛋,心想真是不得了了,於是跟著嚷嚷起來。 「來人!娘娘出事了!快來救人!」 就這樣,等到柳氏被趕來的護衛從池底撈上來時,已經沒氣了,大家只能手忙腳亂地將人抬回房內,並且請來良醫正,以及通知元禮。 平靜了好些天的王府,再度掀起波瀾。 當元禮聞訊趕到後寢宮,踏進屋內,就見月雲等一干婢女全跪在地上哭泣,心口一跳,立刻把目光落在良醫正身上。 「如何?」他緊聲地問。 良醫正搖了搖頭,不敢直視元禮的雙眼。「下官無能,娘娘已經……已經歿了,還請千歲節哀。」 夫妻結搞多年,儘管感情並不和睦,但從沒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麼早,元禮真的無法接受事實。 當他慢慢地走到床緣坐下,看著柳氏髮髻散落,幾綹髮絲還黏在呈淡紅色的面容上,鼻孔和嘴角還有一些泥水流出來,不禁感到難過。 「王妃……你要我怎麼告訴奕鹹,他的母妃已經過世了呢?」他輕撫著柳氏不再溫暖的臉龐,沉痛地喃道。 跪在地上的婢女們掩面痛哭。「娘娘……」 月雲低著頭,用手巾抹著沒有淚水的眼角,心裡想著,娘娘,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要是不甘心,儘管去跟閻王老爺告狀好了。 「千歲,娘娘她……」劉墉這時也趕來了。 元禮緊閉下眼皮。「她走了!」 他立刻倒抽了一口涼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世子知道了嗎?」 「現在就派人去帶他過來吧……」元禮歎道。 劉墉應了一聲,便讓外頭的奴才馬上走一趟世子所,接著回頭斥責伺候王妃的婢女。 「你們到底是怎麼伺候娘娘的?怎麼會讓娘娘落水了呢?」 「因為娘娘心情不好,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便要奴婢們全都退下……」月雲擠出淚水,嗚嗚咽咽地說:「咱們又不能不從……」 婢女們直點著頭。 「若是早知道會出這種意外,就算……會受到娘娘的責罰,奴婢也要守在娘娘的身邊……」她伏在地上,又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擠出更多的眼淚,跟著痛哭失聲。 「娘娘……娘娘……奴婢這就跟你一塊兒去……」 才這麼哭著,月雲就要往床頭撞了過去,被其他婢女給阻攔下來,頓時都哭成一團,不過恐懼的成分居多,就怕因為伺候不周害娘娘枉死,千歲在一怒之下會將她們全都賜死。 眾人也都知曉月雲是王妃從娘家帶過來的貼身侍女,跟隨多年,又有多忠誠,聽她這麼說,自然沒人會起疑。 元禮只想著待會兒如何安慰嫡長子,幫他度過喪母之痛。「你們先幫王妃梳妝打扮,別讓世子看見這副模樣。」 「是。」月雲和其他婢女應道。 於是,元禮來到正房外頭,低聲囑咐著劉墉張羅後事,並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盡快將此事上奏朝廷等等。 片刻之後,奕鹹小臉上佈滿淚痕,在奶娘的陪同之下趕至後寢宮。 「父王,孩兒聽奴才說母妃不小心失足落水,已經過世了……」他只肯相信父王所說的話。 「他是騙孩兒的對不對?」 「他沒有騙你,你的母妃……」元禮看著驚愕惶恐的嫡長子,將掌心覆在他頭上,實在是難以啟齒。 「已經離開人世了。」 奕鹹的淚水不聽使喚地滾下來。「嗚……哇……父王……」 抱住嚎啕大哭的嫡長子,元禮的心都揪緊了,待月雲等幾個婢女將柳氏的遺容打扮好,便讓他進去看最後一眼。 「母妃……」奕鹹跪在床邊哭道。 他稚嫩的哭聲讓婢女們也跟著低聲啜泣起來,沒有人注意到站在元禮父子後頭的奶娘和月雲交換了一個眼色,她們終於成功地除去「仇人」了。 這一天,真的盼了好久好久。 接著,劉墉和奉祀所的人開始將後寢宮的一間前廳佈置成靈堂,奕鹹也換上白色喪服,準備今晚為母妃守靈。 待元禮回到前寢宮換上白色喪服,並束起頭髮,戴上網巾,由於噩耗來得太過突然,一時之間,心情還是無法平靜下來。 「千歲,人死不能復生。」正幫主子更衣的馬福見元禮神情愁悶,不知該如何安慰。 他不禁逸出一聲歎息。「我與王妃成親多年,她的脾氣和性子若能改一改,我與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如今陰陽兩隔,也無法挽救了。」 馬福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幸好外頭傳來劉墉的聲音,替自己解了圍。 「……啟稟千歲!」 元禮朝一旁的奴才使了個眼色,那名奴才便去開門,讓劉墉進來說話。 「靈堂都佈置妥當了?」他以為是要稟奏此事。 劉墉拱起雙手。「靈堂還在佈置當中,恐怕還要半個多時辰才會好,下官前來是有另外一件事要稟告千歲。」 「什麼事?」元禮眉心微蹙。 「下官懷疑娘娘並非失足落水,而是被人推到池子裡去的,因為那座木橋兩側都有欄杆,就算失足,總可以伸手扶住,不至於會翻落。」劉墉說得言之鑿鑿,讓他俊臉一凜。 他停下整理袖口的動作。「有什麼證據?」 「就在娘娘出事當時,有一個人慌慌張張地離開後寢宮,行跡鬼祟,可以說相當可疑。」劉墉正色地說。 「可知那人是誰?」元禮繃聲地問。 劉墉心中暗自得意。「就是西三所的徐夫人。」 「胡說!」他立即駁斥。 「下官有人證,親眼看到娘娘出事當時,徐夫人正好就在後寢宮。」這可不是自己胡謅亂編的,就算千歲不相信也不行。 元禮冷哼一聲。「是誰看到了?」 「是丁嬤嬤親眼所見,人就在外頭。」劉墉篤定地說。 「叫她進來,我要親自問問她。」他絕不容許有人乘機誣陷徐敏。 「是。」劉墉馬上到門外叫人。 當丁嬤嬤縮著肩頭、緊張萬分地來到元禮面前,福身見禮,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的。 「……奴婢見……見過……千歲……」 「免了!」他右手一甩,便在座椅上坐下。「你說你在後寢宮看到徐夫人?」 丁嬤嬤用力吞了下口水。「是,千歲……奴婢今天下午正好到後寢宮……想說去陪娘娘聊天解悶……卻聽丫鬟說娘娘人在花園……正打算過去,突然見到西三所的徐夫人騎著馬奔進後寢宮,接著下了馬,跟著跑進花園……奴婢一時好奇,就尾隨了過去,接著就見她像是……像是作賊心虛似的,急急忙忙地跑出花園……然後騎著馬逃走了……緊跟著便聽到……聽到婢女們大喊著娘娘失足落水的叫聲……」 「就只有這樣嗎?」元禮嗤之以鼻地問。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可是……徐夫人才騎馬離開……就聽說娘娘出事了……一定是她把娘娘推進池子裡……」 元禮大聲喝斥。「住口!」 「奴婢……只是實話……實說……」丁嬤嬤吶吶地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