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余宛宛 > 蘋果的俘虜(上)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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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余宛宛 他拿過鑄鐵壺,很快地用熱水注入白瓷空壺及空杯。繼而打開茶葉罐,放到鼻尖輕嗔一回,再用木勺挖起一點茶葉,置於一旁。接著將瓷壺裡的熱水倒至桌上原有的手捏陶盅,又將木勺裡的茶葉放進壺裡,最後舉起鑄鐵壺注入熱水……他雙手修長、姿態優雅、兩片完美的鎖骨隨著他一舉一動而若隱若現著,而他那對閃著恐怖片手術刀銳光的利眸——瞪著她。 「看得還滿意嗎?」他薄唇說道。 「太美了。」辛曉白拍手說道。「所以,你決定打賞一個總經理職位給我?」 「小的不敢。」辛曉白立正站好,當下就是一個九十度大鞠躬。「請總經理給我機會熟悉與茶相關的事務,我就算喝到胃痛,也一定會學會這些技能的。」 「胃痛?是指我們的茶菁發酵不夠,喝了會胃痛?」他冷哼一聲。 「不是不是,我只是隨口說說的。」她心驚膽跳地說道,害怕他會開口叫她掌嘴。 「公事可以隨口說說嗎?」他聲音更稟,眼神亦是。 「抱歉,我會努力改進。」辛曉白又是一個九十度大鞠躬。 「一直鞠躬是想提醒我,你的頭頂比臉能看嗎?」辛曉白聞言,立刻抬頭挺胸,擺出一臉志氣比天高的姿態。 無奈她身高一五五,最多只到總經理肩膀。不管她鞠躬還是站直,總經理看到的都是她的頭頂。 雷天宇拿起瓷壺,倒出瑭珀色的茶液至瓷杯裡,一股混合花香的清新茶味頓時飄散在空氣裡。 他品了幾口茶,滿意地勾起唇角微笑,然後側眸睨向她,以一種高山冷泉般的溫度說道:「你想在工作上改進的心意有多強?」 「很強。」她看著他不動如山的臉色,連忙再補上一句。「比山高、比水深。」 「很好。我最欣賞有心的人,也很樂於提拔新人。」他唇角弧度更大。 辛曉白真不懂,明明雷天宇就是在笑,明明他說的話也像是在鼓勵,她為什麼後背狂冒冷汗? 「謝謝總經理。」她決定不理會第六感,立正站好,並露出一個自認能夠感天動地的笑容。 「我們在中部山區有一處「茶苑」,專門培訓「評茗師」,你知道吧?」他問。 「我初來乍到,還在努力學習中。」她自認回。 「茶苑遺世獨居,環淹幽淨、空氣清新,稱得上是世外桃源。」 「聽起來就很優。」她附和道,只差沒搖尾巴。 雷天宇舉杯就口,又徐徐喝了一口茶。 見他喝得唇邊含笑,她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那荼喝起來應該懂甘霢「你從下個月起,就到茶苑做為期一個月的評茗師培訓。」他說。 「我……咳咳咳……」辛曉白被口水嗆到,捂著唇猛咳了起來。 雷天宇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咳到滿臉通紅兼以眼泛淚光的女人。 雷家的「評茗師」有兩種—— 對外的那種,針對質資良好的員工,在他們學成取得證照之後,便負責到各地的天御門市去當試喝神秘客或是成為教導茶藝的講師。 至於對內的那種名媛評茗師,在他們家族以及所謂的上流社會也已有多年歷史。雖然也算成就了幾樁「美」事,只是他從來不屑一顧。 「你既然是由董事長力保「秘書助理」一職,又時時把「我會努力」掛在嘴邊,那我便特別給你表現機會。」雷天宇定定地看著她。 辛曉白呆愣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哪個消息震驚她多一點。 「董事長力保?」她脫口問道。 「不用故作驚訝。董事長若不認識你,何必保薦你?」他瞇起眼看著一臉錯愕的她。 「頭髮白白的,喜歡穿著長袍?」她倒抽一口氣,真想戳瞎自己不識泰山的眼。 雷天宇板著臉,點了下頭。 「我早該猜到的。」辛曉白看著雷天宇,心裡有幾分不是滋味。 原來她會被錄取,不是因為她有什麼特別,而是因為公園爺爺特別交代,別人不敢違逆罷了。是啊,她當初遲遲找不到正職,不就是因為她沒有專長嗎?現在又怎麼能奢望別人會在面試的短暫片刻,發現她的長處呢? 「如果我沒考過評茗師呢?」辛曉白有氣無力地問。 「考得過,我就認同你有留在天御的資質。考不過,你也該有自知之明,自動請辭,不要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辛曉白看著他漠然的黑眸,知道這是他想讓她知難而退的手段,但她怎麼可能連試都沒試就退場。 「待一個月沒問題。假日可以回家嗎?」她的腦中浮現媽媽的身影,唯一不確定的事,就是自己可不可以離開那麼久。 因為她最近每次去看媽媽,就覺得媽媽又瘦了一點。可媽媽總堅持她在減肥,而且時不時就嫌她煩,一直趕她離開。 「原則上不能下山。」他看著她猶豫神情,其實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他心頭一亂,故意眉頭一皺地反唇相稽道:「你如果不能參加培訓課程,那就趁早離開公司,這樣才是最兩全其美的方式。」辛曉白被他一激,鬥志全都上來了。她的人生能不能轉到另外一台,就押在這次培訓上頭了。親情看來得暫時先擺在一旁,她媽媽獨自過一個月沒問題吧? 「請問有供食宿嗎?」她問。 「當然。」 「那就感謝總經理的再造之恩。」她挺起胸膛,振作精神地說道。 雖然她覺得他的表情比較像是想讓她死在深山林中,再也沒有力氣爬回公司。 「你看起來並不雀躍。」他冷然說道。 「不不不……」她搖頭連連,擠出一個自認為有誠意的笑容。「我是在強忍情緒,以免自己喜極而泣。」雷天宇冷眼看著這個明明一臉苦惱,卻還在口是心非的傢伙。 「還有,以後每天中午只要我在公司,你就要過來特訓。連基本的泡茶都不會,上山只會丟了天御的臉。」他冷冷說道。 「是。」辛曉白嘴角抽搐了兩下,很想抗議爭取她被剝奪的午休時間。可看他一臉魔鬼教官的模樣,就怕他又來個加碼特訓,只好強嚥下抗議。「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嗯。」雷天宇看著她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薄唇緊抿著。 他完全不認為她能考得過評茗師,但是這樣的發展正是他所需要的——他希望她能暫時離開一陣子。 他在辦公桌前坐下,肚子同時傳來飢餓感及疼痛感。他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後,用意志力忽略那種不適。 處理完手邊幾個等著他下指示的建案之後,他想去樓下的日式餐廳吃頓咖哩。 前天中午他回公司時,正巧看到辛曉白和江文凱坐在一樓咖哩店靠窗的位置,兩人吃得眉飛色舞,像是料理極為可口一般……他揉著眉宇,讓丁秘書再送進一杯咖啡後,便打開電腦辦公,很自然地將人要吃飯這事拋到腦後。 畢竟,他待會兒還有事,還要外出去見一個病重的長輩,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或者該說,他此生只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過時間。 第4章(1) 我躺在他的臂彎裡,還在適應這種和他裸裎相見、肌膚相親的感覺。 嚼,怪怪的。 我縮了縮身子,想拉開一點距離,他卻在瞬間將我摟得更緊。 「喘不過氣了。」我抬頭抗議。 他黑眸朝我睨來,裡頭殘餘著激情的深沉,那侵略與滿足都還寫在他臉上,讓他顯得人性了一些。 是的,在我為他做了那頓飯的三個月後,也就是在他替我還了債,把我從鎮守公寓的凶神惡煞前帶離、並帶回家的一個月後,我們發生關係了。 事實上,從他上星期把我抱到他的大腿上時,我就知道一切即將要失控了。可是,我喜歡他貼著我肌膚的感覺,喜歡他這把冷火燃燒的模樣,所以一直沒抗拒得太用力。 「痛嗎?」他將我額上的短髮撥到一旁。 他勾唇一笑,笑意融化了一些他臉上的寒霜。 我伸手撫上他的臉龐。 我這一動,引得他的目光停在我肩膀上。 「我咬傷你了。」他嗄聲說道。 我的身體憶起他咬住我肩膀那瞬間的極致快感,耳朵微微地發熱起來。 我沒有經驗,可他眷戀我身子卻是很明顯的事實。 一個人喜不喜歡自己是感覺得到的。雖然我們碰面時,總是我說得多,而他的眉眼總是冷淡。但他若是無求於我,又或者非情不自禁,何必一次次來找我? 「喜歡這裡嗎?」他問。 我看了一眼他這間裝潢得很現代感、一壁的黑色大理石、冷冰冰得沒有一點人味的房「不喜歡。」我打了個冷顫,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